八十八章 陣前斗將
感到申家堡不遠處時,堡門前的一塊空地上,整齊地排列著一個方陣,整個隊形肅靜無聲,一股淡淡的血腥煞氣向著梁山眾人撲面壓來,其中給人壓迫力最大的是排在隊伍最前端的那兩排鋼鐵城墻,這些人全都身穿一套銀灰色全身甲,手中持著一把兇光閃閃的大刀,這套全身甲包括頭上的兜鍪、臉上的銅制面甲,身上的胸甲、吞肩。下身的裙甲、吊腿,鋼鐵鎧甲把里面的戰(zhàn)士保護的嚴絲合縫,一絲不露,這二十多名精兵往前方一站,好似一道牢不可破的鋼鐵之墻。
這種全身甲讓花榮皺起了眉頭,這些全身甲和他在青州的那五十套六十余斤重的步人甲款式基本相同,而這種刀槍不入鐵甲的難纏程度,讓花榮心中升起猶豫,畢竟來時他可是下過命令,沒有到不得已的地步,頭領(lǐng)不準參加戰(zhàn)斗。
“哪里來的反賊?快快給爺爺報上名來,爺爺雷安刀下不殺無名之鬼。”一個身穿鎖子烏鐵甲的將領(lǐng),挎著棗紅馬,手持一柄偃月刀,走出陣來對著梁山眾人大聲邀戰(zhàn)。
魯智深和黨氏兄弟同時大聲請戰(zhàn),花榮最終點了魯智深的將,同時吩咐阮小七帶領(lǐng)他的水師營繞倒申家莊的側(cè)門處,封鎖申家堡的所有出口,防止堡內(nèi)之人逃跑。
魯智深驅(qū)馬來到戰(zhàn)場中央大聲喝道:“直娘賊,灑家魯達,特來取你狗命。”
雷安聽到魯達的名字,感覺有點兒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這個大和尚的信息,看到這個大和尚輕輕松松地提著一根黝黑的鐵禪杖出來,心中生出一股不屑來。
他在西軍中打磨了十幾年,才升了步軍都頭,眼看著上面無人,升遷無望,只好跟隨了這個有錢的缺德相公,想憑著自己的一身本事,混個富貴,到了這里后,憑著手下招攏的百十名精銳,為申相公走南闖北護衛(wèi)商隊,不知打退了多少強人,以至于生出了傲氣無比的性子,對于這些綠林之人最是不屑。
和尚手里那個禪杖若真是純鐵的,最少也得六七十斤重,一個人提著一把六七十斤重的武器,竟然像抓了一根細木桿似的,又是一個唬人的樣子貨。
“賊和尚,你不在家好好吃齋念佛,反倒跑出來攪風(fēng)攪雨,當(dāng)真不知死活,今天爺爺我親手送你去見佛祖,讓你曉得世道險惡,不是誰都能玩得轉(zhuǎn)的,去死吧~”
雷安話未說完,胯下戰(zhàn)馬已經(jīng)隨著他的心意,風(fēng)馳電掣向著花和尚沖鋒而至,偃月刀是重型武器,厚重的刀頭少說有三、四十斤重,不是力大之人都不敢使用,雷安雖然不是天生力大之人,但是他從小便勤奮無比,憑借著勤能補拙的韌性,硬是把這種需要天生力大之人才能玩得轉(zhuǎn)的偃月刀,玩的精熟無比。
隨著戰(zhàn)馬把兩人間十幾步的距離一躍而過,雷安口中一聲暴喝,臉上的刀疤隨著他升騰而起的戰(zhàn)意開始變的血紅,他的眼睛爆射出一道鋒銳的寒芒,手腕一反轉(zhuǎn),在地上拉出一道飛舞土龍的偃月刀鋒銳的刀刃隨之向前翻轉(zhuǎn)。
雷安腰間猛然發(fā)力,手中偃月刀疾如閃電般從下方一撩而起,在戰(zhàn)馬沖鋒到魯智深身前時,鋒銳的利刃不差分毫地向著沖撞過來的魯智深腹部一撩而至,速度之快,宛若打火石相撞之時一瞬間蹦出的火花一般,根本不給人任何抵擋的機會,一刀決勝負。
魯智深的眼中射出一道玩弄的精芒,這招春秋刀法中的殺招破山撩,他在西軍中時也曾經(jīng)練過無數(shù)次,畢竟這是大刀的殺招之一,大刀中的好幾式殺招,都是由這一招演變而來的,對這個殺招,他也是熟悉無比,當(dāng)雷安出招的瞬間,他便已經(jīng)對雷安的出刀方式、攻擊點了然于胸。
魯智深鼻中發(fā)出一聲冷哼,手中的禪杖豎了起來極速提起,月牙鏟如搗石臼一般向著下方猛然一搗,六十幾斤的水磨禪杖攜帶著大和尚倒拔垂柳之力,精準地砸擊在偃月刀護手后面的硬木刀柄上。
雷安只覺一股瘋狂的反震之力從他握著的刀柄上傳來,那股龐大的反震力瞬間把他雙臂震得酸麻的失去了知覺,兩只手的虎口瞬間被撕裂開來。
急速上撩的偃月刀以更加快的速度返了回來,雷安差點兒握不住刀柄而使它飛出去,雷安心中片刻便升起了驚濤駭浪,他本以為眼前的莽和尚是沒什么本事的樣子貨,沒想到自己不知建功多少次的破山撩,竟然被人以如此暴虐、簡單的方式給破了,這一下的交擊使他明白,自己恐怕遇上了傳說中的萬人敵高手,多年的安逸生活使得他連試探都沒有直接上來和人硬拼,這次恐怕要載了。
果然,就在他腦中思緒千回百轉(zhuǎn)之時,花和尚手中月牙鏟已經(jīng)再次帶著龐然巨力,如一道破海惡蛟兇狠地捅到了他的胸前。
雷安雖然穿著厚重的鐵甲,但是知道魯智深力量的恐怖之后,他相信自己身上厚重的鐵甲,在大和尚的手上和紙糊的沒什么區(qū)別,若是不想辦法,自己恐怕會被大和尚這一鏟開膛破肚。
他把偃月刀的刀柄回拉,用盡全身力氣把刀柄格在魯智深的月牙鏟中間,把月牙鏟拼命向上引導(dǎo),上半身向著右側(cè)下壓,差之毫厘地躲過了那招致命的月牙鏟。
不等雷安松口氣,滿臉怒容的花和尚,把手中的鑌鐵禪杖的沉重方鏟,猶如一座沉重的山岳一般,向著還在喘息的雷安腦袋極速拍來。
鏟還未到,一股躲無可躲的絕望襲上了雷安的心頭,在這生死關(guān)頭,多年的生死搏殺歷練使得他沒有就這樣束手就擒,他用力搖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使得他腦子有了片刻的清明。
他不經(jīng)思考,身子直接從急速沖鋒的戰(zhàn)馬上,向著地面翻滾下來。
魯智深重若山岳的方鏟一下子拍在雷安戰(zhàn)馬厚重的馬背上。
那匹前沖的戰(zhàn)馬四蹄猛然一軟,碩大的馬身在戰(zhàn)馬慘嘶聲中,隨著慣性飛了出去,飛出去的戰(zhàn)馬把堅硬的土地都拉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戰(zhàn)馬痛苦的悲嘶著,口中鮮血汩汩而出。
順著戰(zhàn)馬前沖的慣性滾出幾丈遠的雷安,拄著自己的大刀,單膝跪地,看著自己的戰(zhàn)馬在地上痛苦的悲嘶,心如刀絞。
魯智深用力勒緊馬僵,戰(zhàn)馬站定后,他直接翻身下馬,比起在馬上作戰(zhàn),他更喜歡腳踏實地。
雷安拄著手中的大刀站在了起來,一雙眼睛望著一步一步走近的魯智深心中充滿了恐懼,手中的大刀開始顫抖,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對手太強了,他和對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看在你同是西軍一脈,給你個機會,自己放下武器,否則別怪灑家不念一脈之情。”花和尚把鑌鐵禪杖扛在自己盯著九個血紅戒疤的大腦袋后面,雙目暴瞪,一臉鋼針?biāo)频煤毟Q起,身后金色煞氣快速凝結(jié),化為一尊怒目金剛。
雷安顫抖的身子隨著大和尚一步步的走進,抖動更加劇烈,忽然心中一動,一雙充滿期待眼睛死死盯著大和尚咽了口吐沫緊張地道:“你可是老鐘經(jīng)略相公手下猛將,魯達魯提轄?”
“正是灑家,快點兒放下武器投降,莫要勾的灑家火起,一仗打殺了你?!?p> “既是魯提轄,你當(dāng)知我西軍只有戰(zhàn)死的男兒,沒有跪著求活的孬種,死在魯提轄手上,我雷安死的值了,來吧~”雷安得知魯智深的身份后,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拼搏了一輩子,沒能死在驅(qū)逐外敵的戰(zhàn)場上,死在一個成名高手的手上,也算是另一種榮耀。
雷安舉著偃月刀帶著必死之心,熊熊戰(zhàn)火在身上劇烈燃燒,一把偃月刀朝天高舉,對著花和尚便是一招狠辣的“力劈華山”。
但是兩人的武力值差距太大,不是靠著不怕死就能翻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