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初戰(zhàn)血鯊(四)
“全都給老子住手~”一聲暴虐的怒吼從花榮口中爆發(fā),濃郁的煞氣頃刻之間如小山一般落在指揮室內(nèi)所有人的頭頂。
阮小七冷哼一聲,揮刀逼退身前的商船護衛(wèi),回到花榮身旁,幸存的八名商船護衛(wèi)在門口圍成一團,警惕著望著花榮一行人,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同伴,瞬間躺倒在刺眼的血泊中,聲息全無,頭頂沉重的威壓,使他們感覺有點兒喘不上氣來。
“你們的眼睛是瞎的嗎?不是老子躲得快,最先死的就是老子,那個日了狗的賊王八明顯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你們還真的傻乎乎地跑上來送死,
告訴你們,別說就你們幾個人了,就是整船的人加起來,也不夠我們兄弟殺的,不過我門兄弟心慈不愿再這個時候窩里斗。
血鯊那幫沒有人性的海賊正在外面等著爬上來砍我們的腦袋,要是想活命的,就跟老子出去,先把海賊殺退了,要是我們還活著,到時間再算賬也不遲,你們要是還執(zhí)迷不悟,別怪老子刀下無情,走~”說完,花榮提著鋼刀就向門口走去,阮小七幾人連忙跟了上來
擠在門口的護衛(wèi)看到花榮走來,立馬躲向一旁,讓開了門口。
當(dāng)花榮幾人走出去之后,幾名護衛(wèi)面面相覷,同伴的死亡讓他們被怒火沖昏的大腦迅速冷靜下來,當(dāng)時的情形,確實如花榮所說,若不是花榮躲得快,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他,海賊是誤打誤撞才殺死了劉掌柜,施正說的話明顯是在挑撥離間,當(dāng)他們上前血拼時,嚷的最兇的施正卻跑的無影無蹤,此時想來,施正這個賊王八真的是故意讓他們上來送死,想到這些,對于挑撥離間的施正,心中恨得直欲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娘得,施正你個驢牛射出來的賊王八,爺爺要活剮了他~”八名護衛(wèi)同時怒喝不已,紛紛緊隨花榮走了出去。
“就是他們殺了掌柜的,掌柜的宅心仁厚,平時對大家可是恩重如山,他們和外面那些海賊是一伙兒的,先殺了劉掌柜,然后和海賊里應(yīng)外合,把我們?nèi)細⒘?,想要活命的,都給我沖上去,先殺了這些沒人性的奸細,沖啊~”幾人剛來到平臺樓攔處,就聽到讓他們怒火狂燒的聲音在甲板上響起,施正那個畜牲嫌他們死的不夠,竟然又在蠱惑他們的同伴自行殘殺。
他們還來不及說些什么,甲板上舉盾聚集在一起的護衛(wèi)和青壯船工,紛紛對花榮等人露出仇恨的怒火,一聲聲憤怒的吼傳來,一群人奮不顧身向著樓梯沖來。
“殺死這些奸細,為掌柜的報仇~”
“最恨這些吃里扒外的人,殺了你們……”
……
施正看著身旁的船員瘋狂地向花榮等人涌去,仰起頭對著樓攔處的花榮等人,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
就在此時,一道白色匹連猛然從他身后飛起,從他的后頸飛速閃過,施正還在得意獰笑的大頭隨著匹連離頸飛起,碩大的頭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轟然砸落在甲板上,“骨碌碌~”滾出近丈遠,朝上的臉面上,笑容在片刻之間定格。
突然發(fā)生的變故,使得還散布在周圍的船員都呆呆地愣住了,十幾道驚詫的目光都砸落在一個身穿土灰色衣裝的船工身上,那名船工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還在滴血的腰刀,慢條斯理地走到施正頭顱前,抓住頭發(fā)一把提了起來。
施正無頭尸身轟然砸落甲板之。
那船工不屑地憋了一眼施正的尸體,高舉手中頭顱,大聲喊道:“上面那位好漢殺了那么多的海賊,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這個施正才是真正的奸細,出海前,我曾經(jīng)見他和一伙神秘人在一起,還看到他在野晚一個人在船尾偷偷摸摸放信號,他如今蓄意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就是讓我們自絕生路,好讓血鯊海賊輕松屠戳我們,其心思之歹毒,便是蛇蝎都自愧不如。
上面那位好漢箭術(shù)通神,能夠幫助我們擊退海賊,誰想殺他,我李飛第一個不答應(yīng)?!?p> “我也不答應(yīng)~”
“還有我~”
……
李飛剛剛說完,瞬間從周圍跳出六七個船工,一起聲援李飛,這些正是提前喬裝成船工,混上船的李飛和他屬下的諦聽營。
上首的花榮看到李飛出現(xiàn),頓時松了口氣,后面的那艘載貨商船已經(jīng)被一艘海賊船死死纏繞,遠遠傳來的凄厲的慘叫聲,證明著血鯊正在進行著屠殺,此時若是施正帶人窩里反,他們就徹底完了,李飛殺了施正,正是時候,他剛想說些鼓勵人心的話。
“嘣~”
“轟轟……啪……”一聲熟悉的斷裂聲響起,甲板中間的一只船帆,被兩個商船護衛(wèi)用手中鋒銳的鋼刀砍斷,巨大的風(fēng)帆在空中不甘地扭動身子,轟然砸落下來,商船船速猛然下降。
船上的船員呆呆地看著落下來的風(fēng)帆,好似瞬間掉進了冰窟里面。
禍不單行,船首的風(fēng)帆經(jīng)過海賊的輪番射擊,終于被火箭射穿,火焰開始在船帆上蔓延,船員們呆呆地看著兩個船帆,渾身酸軟,腦海中充滿了絕望。
“叛徒~奸細~殺了他們~”不遠處的李飛同樣被突然發(fā)生的變故驚呆了,剛剛好轉(zhuǎn)的局面,頃刻間變成了十死無生的絕地,怒火中燒的他要不顧一切殺了這兩個叛徒。
花榮的左臂受傷太重,貫日弓根本沒法張開,后方一大一小兩艘海賊船,飛速沖了上來,一根根粗大的纜繩、掛鉤勾住船幫,寬厚的跳板瞬間把兩只船變成了坦途,無數(shù)留著奇形怪狀發(fā)髻的海賊,狂妄地獰笑著跳了上來,見人便砍,遇人就殺。
船上剩余的船員經(jīng)過一系列的變故,士氣低到了冰點,一觸即潰,向著所有能藏身的地方躲藏,沒有一個人有勇氣留在甲板上抵擋兇焰赫赫的血鯊。
花榮臉色陰沉地帶著手下退入了樓船頂部的指揮室里,同時退入的還有二十多名船上的護衛(wèi)、船工,一行三十余人依靠著指揮室窄小的門、窗,多次殺退了海賊的進攻。
指揮是靠門和船的地方,尸體累積半人高,濃郁的血腥氣在指揮室中蔓延,隨著海賊的一次次沖擊,指揮室中剩余的人不斷減少。
“白欽,你小子不是說你們明教與人為善,不殺生嗎?怎么你相好的一受傷,你比爺爺我殺的都很?看來你也是個假和尚?!笨吭陂T框內(nèi)側(cè),多處受傷的阮小七,看著大門另一邊的白欽調(diào)侃道。
“世間生靈皆有靈,何況是人,家父從小教導(dǎo)小可,明教中人當(dāng)遵從光明神的指引,以善為做人之本,不得隨意殺生,但這個世界上除了光明,還有邪惡的黑暗魔王之信徒,這些血鯊海賊就是黑暗魔王在人間的信徒,只有殺了這些黑暗異教徒,光明神的榮光才能撒遍世界的每個角落。
另外,我們明教中人不是和尚,你要是再叫我和尚,小可就要生氣了?!卑讱J提起他們明教之時神采奕奕,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一種虔誠,低頭看向身旁的瑩兒時,心中一陣陣的揪痛。
此時瑩兒身上青色衣袍被鮮血染紅的大半,左臂上還纏著繃帶,驚嚇加上受傷后失血過多,臉色白的像紙一樣,沒有了一絲的血色,在瑩兒旁邊是靠著木墻昏迷不醒的張虎,張虎為了掩護受傷的花榮,被一把鋼刀貫穿腹部,整個人奄奄一息。
還能戰(zhàn)斗的人除了花榮、阮小七、白欽、李飛四人外,只剩下了兩個精銳水軍,一個諦聽,和四個商隊的護衛(wèi),幾個人狀態(tài)都很不好,靠在門窗,不停喘著粗氣。
“被人為什么叫你們明教為魔教?你們教主是不是叫方臘?你們教主會乾坤大挪移嗎?”花榮單手提著鋼刀,刀尖上不斷向下面滴著鮮血,他身上的傷痕,連他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身上不是傳來一陣陣劇痛,花榮強忍著疼痛,繼續(xù)堅持著,聽到白欽再次說起明教,扯動嘴角,笑著問出一連串問題。
“哦,我們的光明神叫摩尼,我們明教也被稱做摩尼教,百姓簡稱我們?yōu)槟Ы獭?p> 方臘只是我教四大法王之首的清凈法王,至于教主的名諱實在不宜提起,還望贖罪?!卑讱J聽得花榮如此問,臉上現(xiàn)出驚詫的神色,當(dāng)聽花榮說起方臘之時,他臉上的神色明顯凝滯了一下,當(dāng)轉(zhuǎn)瞬便恢復(fù)過來,輕笑著一一回答花榮。
花榮剛想問問他會不會乾坤大挪移時,外面忽然想起一陣嘈雜的歡呼聲,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紛亂傳來,在指揮室門前停下,聽到腳步聲,花榮等人的神情一下子肅穆起來,新一輪的進攻又開始了,不知道他們幾人還能不能堅持。
“里面的雜碎給爺爺聽著,爺爺就是血鯊四當(dāng)家的抽髓血蜈,給你們?nèi)r間滾出來,否則爺爺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一~”
“呸~說的鳥話爺爺聽著都費勁,有膽子就進來,看爺爺會不會把你們這些鳥人全砍了,少他娘的在外面鳥叫~”阮小七不屑地對著外面的海賊喝罵起來,他們殺了這么多海賊,這些惡名昭著的海賊會放他們走?做夢呢。
外面的人聽了阮小七的話,明顯一滯,“咕嚕掛啦~”一陣花榮等人聽不懂的鳥語傳來,外面隨之暴起震天喊殺聲,舉著木質(zhì)盾牌的海賊從門外蜂擁而入,窗口也被一個個海賊魚躍進來。
這次血鯊海賊團明顯是要一舉拿下他們,無數(shù)海賊向著屋內(nèi)蜂擁而入,躲在門窗后面的花榮等人刀光飛速閃動,卻是殺不勝殺。
“都靠過來,都向我靠過來~”花榮看到如此情形,大聲呼喊眾人向他靠攏,彎腰把昏迷的張虎搭在他肩膀上,手中鋼刀疾如閃電,把身前殺過來的海賊紛紛殺退,邊殺邊想著船尾方向退去,阮小七等人都退過來和他們匯合,一名梁山水軍接過張虎,快速向后退去,三名沒來的及退出來的商隊護衛(wèi)被血鯊海賊砍倒在地,周圍的血鯊海賊像是捕食獵物的豺狗一般,把倒地的人剁成肉泥。
花榮鋼刀從上而下,一刀把海賊開膛之時,一股兇戾的氣勢猛然暴起,厚重的金刀好似開山大斧一般,呼嘯著向著他的天靈斬落而下。
刀未至,兇戾的氣勢已經(jīng)刺激的他的頭皮刺骨冰涼,厚重的金刀,使的花榮知道這一刀絕對不能硬抗。
關(guān)鍵時刻,花榮身體側(cè)裝,縮胸收腹,險之又險地讓沉重的刀鋒貼著他的衣服劈了下去,躲過一劫的花榮雙腳急速蹬地,飛速退后,心有余悸地望向前方的偷襲者。
當(dāng)他看到那人的相貌之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那人臉上一道鮮紅色的粗大疤痕,疤痕從他的左額頭處出現(xiàn),沿著他的眼睛、鼻子一直延伸到右臉頰處,紅色的疤痕周圍還有著無數(shù)條細小的傷痕,好似一條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的臉上一般,從近處看上去,極端惡心、滲人,讓見慣丑漢的花榮都感覺心中一陣發(fā)毛。
特別是那人看到花榮躲了過去,對著花榮裂嘴一笑,使得花榮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