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門關(guān)待了個把月后,終于到了回京的日子。
唐不器臨行前找了趟李晟,心中琢磨著怎么開口。
“李大哥,小弟又來叨擾,莫見怪啊?!?p> 唐不器拎著糕點進了李晟府中,常常往這里跑,門子自然明白這位是誰,不會沒眼力見的攔住。
當(dāng)然唐不器也不會這么沒禮貌,昨日早已遞帖子,今日自然便直趨而入。
“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請進!”
李晟聽到聲音后,便立刻出來,拱手笑道。
“只要李大哥不嫌不器那就好了,哪用的出來?!?p> 唐不器將糕點盒遞給一旁的小廝,拱手回禮。
......
兩人入座,交談許久,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直到唐不器有些忍不住了,干咳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
“李大哥,聽聞左驍衛(wèi)夜鷹營有個董大器?”
李晟面皮僵住,腦中思緒萬千,但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起身后向唐不器行了一禮,點點頭。
“不錯,董大器乃是卑職的劣徒,他這人是個大老粗,可是他惹惱了世子,若這劣徒惹了世子,還望世子海涵,卑職愿代這小子道歉。”
李晟話語誠懇,飽含濃濃的愛護之意,絕對是要保護著自己的這個徒弟,只不過好像誤會了什么吧。
“不不,李大哥快坐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不器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么事啊,自己就是知道董大器是李晟的徒弟才過來的,得,現(xiàn)在還惹得誤會了。
“董大器乃是我前段時間趕路時所見......”
當(dāng)唐不器將事情經(jīng)過講述完后,尤其是董大器從京中回來后拒絕了唐不器的招攬,還讓唐不器去找自己的師父,這事情方才理清。
李晟聽完之后,也有些哭笑不得,你這不是坑師父呢,你自己拒絕就撒手不管了,咋就還扯上我了,那讓我怎么說才好。
李晟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開口,這放開手吧,讓董大器走,但世子還小,董大器過去有什么用呢,但不放呢,怎么給世子一個交代,畢竟世子人就在眼前,這可真是令人頭痛。
唐不器看著李晟在那沉吟不說話,心中也明白了這次可能沒戲,畢竟自己的年齡是個硬傷,現(xiàn)在也沒那個資本,內(nèi)心不由嘆了口氣,
“李大哥,莫要糾結(jié),我只是看董大器是個人才,心有所好,并非非要不可,您大可不必這樣費神。”
“況且不器年幼,董大器到我那估計也沒什么事情好做,倒不如留在您身邊,多學(xué)些本領(lǐng),今后自有相見之日。”
唐不器將話說開了后,李晟的面色卻是更加糾結(jié)了,世子賞識這是好事,誰不知道當(dāng)今陛下要將位子傳給世子啊,這可是明文頒詔的事情。
現(xiàn)在就混個臉熟,未來絕對是好事,但是現(xiàn)在董大器作為自己的徒弟,真的不想這么快就閑置起來啊,現(xiàn)在的世子年歲太小了,有些沒譜啊。
所以李晟干脆順坡下驢,先表示一番歉意,給自己徒弟留個后路,約定唐不器開府建牙之際,便讓董大器過去效力。
兩人并未因此事而有齟齬,相談甚歡,直到傍晚時分,唐不器在李晟府里吃了個便飯,在李府眾人的相送中離去。
......
回到凌霄城,又是一趟奔波,見大伯,聊一聊所見所聞,回去被娘親擺弄,聽自己講述這些天里發(fā)生的趣事,有沒有受苦啦,有沒有累著了......
這邊的大人應(yīng)付完了,還要和杜若汀蘭兩個青梅竹馬講一遍,然后又要就纏著講故事,這讓唐不器倍感吃不消啊,但是日子還要過,又能說什么......
唐不器回到書房里,深深地嘆了口氣,癱在椅子上不想動彈,好一會兒后,方才拿出一疊紙張,在上面寫畫起來,記錄著一些小發(fā)明,為未來做著準(zhǔn)備。
聽聞大洋彼岸的大周已經(jīng)開始了工業(yè)化改革,貨品傾銷嚴(yán)重,既如此,現(xiàn)在就是又差不多在同一起跑線上了,必須捉緊時間,否則大夏將會永無翻身之地。
名不正則言不順,唐不器雖是世子,但也并非國家的主宰者,只能是見自己的大伯,提供建議,然后再慢慢推進,有最簡單的小玩意兒入手,一點一點的改變著這個社會。
此世雖民智初開,但大字不識者仍占據(jù)多數(shù),故唐不器在建立自己的報社后,常專注于編寫故事,進行流傳,進而啟發(fā)民智。唐不器并非不想設(shè)館教學(xué),蓋因財力不足,更何況師資力量從哪里找呢,所以只能是一點點的進行改變,好在上層建筑好,對于下層輻射大,這才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閑來發(fā)明些小東西,感受著這個世界的變化,凌霄城愈發(fā)繁華,尤其是自己寫的那些故事經(jīng)由杜若小姐姐謄抄發(fā)表后,卻是帶起了說書人的風(fēng)潮,一個大錢便能聽上一下午,飲茶吃糕,好不愜意。
在這悠閑的時光里,唐不器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老爹又不見了,凌霄城大雨事件被唐不器引導(dǎo)輿論轉(zhuǎn)移了視線,那父王會去哪里呢?
......
“唐王殿下,宋國使臣已經(jīng)過來了?!?p> “宣吧!”
唐王唐沐宸一身戎裝,手持大戟,跨坐馬上,目光悠遠,帶著冰冷與淡漠。
......
宋使臣體格粗壯,眼神朝天,對于大夏的軍卒們毫不在意,臉上掛滿了不屑,大搖大擺的便走了進來。
但是當(dāng)走近之時,見到唐王在看著自己,只見他霎時間佝僂了起來,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
“唐王殿下,大宋使臣布和給您獻上最誠摯的問候?!?p> 唐王唐沐宸斜了一眼,絲毫沒有在意,甚至連馬都沒有下,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布和。
布和額頭見汗,心里卻是暗道倒霉,怎么就碰上這個殺星了,虧得自己主動請纓,還以為對面的只是夏國的普通將領(lǐng)呢。
只見布和的腰桿越來越低,再次行禮。
“唐王殿下,布和給您獻上最誠摯的問候,愿您的武道更加精進!”
“是要本王再斬殺幾位嗎?”
唐王唐沐宸終于開口,只是這話里的殺氣卻是毫不掩蓋。
“不不不,這是不應(yīng)該的?!?p> “偉大的唐王,我們兩國是和平的友邦,怎么能再次發(fā)動戰(zhàn)亂呢?!?p> 布和連連搖頭,卻是愈發(fā)的緊張起來,自己國內(nèi)還有事情未解決呢,怎么會現(xiàn)在就發(fā)動戰(zhàn)爭。
現(xiàn)在擺個樣子只是看能不能撈點兒好處,畢竟凌霄城暴雨的事情在周邊鄰國知曉后,自己國家便認(rèn)為是個機會,誰知道您來的這么快啊。
“那敢問一聲,邊界上的那些人馬是過來游玩的嗎?”
唐王臉上帶著笑容,只是這笑容有些莫測。
布和努力保持笑容的臉色僵了僵,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樣吧,你宋國三日內(nèi)退兵,本王便不作追究,如若不然......”
唐王也沒等布和繼續(xù)說話,揮了揮手,不再理會。
布和看著沒有人理會自己,恭敬地又對著唐王拜了拜,慢慢的退了出去,卻是再也沒有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了,整個人恍若受驚的兔子,向著自家軍隊回去。
唐沐宸不像現(xiàn)在開戰(zhàn),是因為這些年逐漸理解了大哥的心思,不想讓這大夏稍有起色的成果付諸東流,自然是按捺著自己的殺心。
而宋國也沒有做好準(zhǔn)備,國內(nèi)亦是不穩(wěn),自然三日后便主動退兵百里,回到自己的國境之內(nèi),然后便就地駐守,即便是退了,也要防著些夏國,誰讓那邊的是個大殺星呢。
但最后還是沒有打起來,唐王唐沐宸也退兵了,待了一段時日后,便回凌霄城去了,沒有那么多時間和你們唧唧歪歪,還不如回去看自家兒子又有什么有趣的發(f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