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別墅區(qū)位于錦城郊外的小山坡上。這片區(qū)域算不得錦城真正的富人區(qū),真正的富人區(qū)位于城南,城西這片,只是某開發(fā)商一時興起建出來玩玩的。
池念以前聽說過那個開發(fā)商,他姓闞,似乎還和穆景衍關(guān)系匪淺。
這片區(qū)域房屋建的比較密集,多了幾分煙火氣,鄰里之間也更親近了些。這也就使得,池念在初來穆景衍這里的第一年就認識了黎斯雨。
黎家的房子就在穆景衍隔壁,巧的是黎斯雨與池念同歲,穆景衍不在的日子常常會把池念送到隔壁黎家去叨擾一晚,一來二去黎斯雨與池念也就相熟了。
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也不知道黎斯雨這丫頭現(xiàn)在還在不在隔壁住著。池念趴在客廳飄窗的榻榻米上如是想著。
男人在院門處和陸恩交代了幾句話,又讓他把車開回公司了。
穆景衍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今晚在城西,同樣的,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池念回國的消息。
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一進門便看到那略顯單薄的身影趴在窗前,她一進門就把他的外套扔開了。穆景衍皺了皺眉,順手拿過沙發(fā)上的毛毯,走過去披到她肩上。
“你知不知道你一回國有多少人在盯著你?”
池念聞聲回頭,一轉(zhuǎn)身便對上穆景衍那雙眼睛,看得她心中一蕩,泛起漣漪。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側(cè)過頭去不再看他,“我聽不懂穆總在說些什么。”
“是么?”穆景衍雙手撐在池念身側(cè),將她禁錮在自己懷里,“你打我未婚妻這事,該怎么算?”
“穆總說了算。大不了,我讓你再打回來就是了?!背啬钜桓辈灰詾橐獾臉幼?,氣的穆景衍不輕。
“我說了算?”他沉聲問道。
“您說了算?!背啬钜呀?jīng)放棄掙扎了,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您就吹死我吧,我?guī)h然不動就是了。
穆景衍勾了勾嘴角,單手扯開領(lǐng)帶,扔到一邊后開始解襯衫的扣子,“那你可想好了。游戲一旦開始,可就停不下來了?!?p> 池念轉(zhuǎn)過頭對上他一雙染了情絲的雙眸,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游戲”是怎樣一個玩法,霎時間紅了臉,耳朵都發(fā)燙。
她和穆景衍一個屋檐下住了十年之久,是挺熟的,可從未熟到這個程度。許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池念心里有幾分忐忑,下意識的咬了咬唇,這一咬不要緊,看得男人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偏這丫頭還不自知,望著他眼波流轉(zhuǎn),看得他沒了脾氣。穆景衍嘆了口氣,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再不停,就真的停不下來了。
“池念,還不準(zhǔn)備和我說實話么?”
她偏過頭去,死到臨頭還嘴硬,“我不是池念,穆總認錯人了。”
“呵?!蹦戮把苄睦镉趾脷庥趾眯?,俯身貼近她的臉,在她耳邊吹著熱氣,“你是覺得你剪短了頭發(fā)化了妝我就認不出來你了?別說化了妝,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p> 池念轉(zhuǎn)過頭,鼻尖恰巧碰上他的鼻尖,望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往日種種又浮上心頭糾纏著她,纏的她心里發(fā)緊,纏的她眼眶發(fā)熱。
“明明先前是你將我趕出穆家送到美國的,現(xiàn)在怎么好像是我做錯了一樣?”她憋得住心里的怨,憋不住心里的念。三年來,她也嘗試著聯(lián)系過穆景衍,可是一次都沒有成功。
三年來,她只身一人遠在他鄉(xiāng),他從來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從來沒有詢問過一句,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卻也沒讓它掉下一滴來,生生逼了回去。
男人心頭一顫,有片刻的慌神。
她眼底噙著水光,無風(fēng)卻起波瀾,將他的心也一起卷進去了。
對視三秒后,男人懊惱的直起身來,轉(zhuǎn)身上樓拿了睡衣,片刻不停的進了浴室。
池念癱在榻榻米的抱枕上,輕輕喘著氣,身上還殘留著男人身體炙熱的溫度。要是她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她就白活了十九年了。
國外的生理課程相較國內(nèi)而言簡單粗暴的多,該懂得不該懂的,她全都懂。
她看著樓梯,想起剛剛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在心里暗暗琢磨,自己這是差點把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男人睡了?
想想就帶勁兒。
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折磨了她十年,她此番回國,就是來向他討這十年情債的。
穆景衍,你不讓我稱心,我亦不會讓你如意。池念對著男人離去的方向,輕輕牽起嘴角,只是這笑里,含著幾分其他不明的意味。
在窗邊上閉目躺了半個鐘頭,桌上的手機嗡嗡發(fā)出聲響,驚了她的夢。池念睜開眼低頭一看,屏幕上只有一個字,“申”。
這字簡直成了她的心病,她想也不想,一如過去那般很是自然的替他接起電話。
池念清了清嗓子,明知故問道,“哪位?”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愣了愣神,頓了幾秒才回了話,“我是申婧怡,穆總他...”
果然是這個女人。池念在心底冷冷笑笑,嘴上卻柔著聲音,有種故意炫耀的意思,“景衍去洗澡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說吧。”
“你是誰?”申婧怡聽了那敏感的兩個字,心里很不暢快,有種所有物被搶走的感覺,拿出女主人的口吻訊問池念。
“你又是誰?”池念語調(diào)陡然一轉(zhuǎn),聲音含著幾分冷意,心里卻笑著,這女人真是耐不住性子,才兩句話就氣成這樣。
穆景衍洗完穿著睡衣下樓,第一眼便看到衣著單薄的小女人拿著他的手機從容不迫的講著電話。
他也并不介意,三年前她幫他接電話是常有的事,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久而久之二人都養(yǎng)成習(xí)慣了,把這當(dāng)做很平常的一件事。
申婧怡之前打來,也有過池念接電話的情況,二人交鋒過數(shù)次,她是認得池念的聲音的。只是現(xiàn)在她不敢認。
她怎么回國了?當(dāng)初她千辛萬苦才把她弄出國去,好容易從景衍身邊把這個小蹄子支開,她怎么又回來了?
她不是說她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么?
申婧怡很不滿,對于當(dāng)初的約定她可是銘記于心,白紙黑字寫著的,她恨不得將那合約復(fù)印成冊,讓錦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人手一份,才能讓她安心。
申婧怡壓低聲音問著,語氣中滿是怒意,“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回國了嗎!你可別忘了,你父母的東西還在我手里!”
池念聽她此言不由得皺了皺眉。
穆景衍默默的站在她身后,盯著小女人白皙的脖頸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