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不顧一切
三日后,“公主這三日我們都在馬車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濱州很遠了,我們下馬車走走吧”秋書微笑道。
“好,換上常服再出去吧”夜應月答應道。
“丞相大人,公主的馬車停了下來”侍衛(wèi)恭敬道。
“嗯”左風揚馬上走下自己的馬車。
換好衣服后夜應月和秋書走下馬車,看見站在馬車外的左風揚,夜應月微笑道“我和秋書打算到前面的蘇城里走走”。
“好,我陪你去”左風揚微笑道。
秋書遷來三匹汗血寶馬,高興道“五年沒有騎馬了”。
夜應月接過韁繩翻身上馬道“那我們今日就比比如何,最后一個到蘇城的請客”說罷,寶馬腳下如風沖了出去。
“好”左風揚答應著,上馬追了上去。
秋書看著夜應月的背影,眼淚不由的落了下來,她幾乎要忘了夜應月本就是燦如陽光般的女子,這一趟濱州之行雖然累些、雖然沒有見到櫻君白,但是兩人隔著府門琴簫合奏的那曲鳳兮,還是讓夜應月恢復了一絲以往朝氣。
蘇城內(nèi),“阿娘最喜歡的雙面三異繡絲帕,就是蘇城每年進供的”夜應月停下來說道。
“蘇城的刺繡天下聞名,有些繡娘和秀郎連宮里師傅都比不了”秋書小聲說道。
左風揚笑著道“我們挑選幾條最新樣式的帶回宮中吧”。
“好”夜應月點頭翻身下馬。
秋書指著右前方的云秀莊說道“小姐,公子,就去前面的那家吧,看著很氣派的樣子,應該是有名的”。
云秀莊的老板娘一轉身看見衣著高貴、氣度不凡的夜應月三人,親自迎了上去微笑道“三位應該是外地來的,想要挑選什么?我這秀莊應有盡有,而且皆非凡品”
“你怎知我們不是本地人”秋書奇怪道。
老板娘微笑道“三位衣著不凡,尤其是這位公子和小姐更是氣度高貴,要是真是蘇城的人怎會默默無聞”。
“不愧是開門做生意的,可真是會說話”秋書笑著說道。
“我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不知三位想選些什么?我這秀莊可是蘇城最大的秀莊,您三位想選的一定有”老板娘笑著說道。
“我們想看一些雙面三異繡的絲帕”夜應月平靜道。
老板娘喜道“三位樓上請”。
來到樓上夜應月看著滿目琳瑯的精美繡品,老板娘果真沒有說謊,雙面三異繡珍貴又費時她這秀莊竟然擺了這么多。
“那方櫻花木蘭的雙面三異繡絲帕就很好”夜應月說道。
“小姐,那方鳳凰于飛花開富貴的雙面三異繡絲帕也不錯”秋書興奮道。
“你喜歡?”夜應月微笑道。
秋書高興應道“嗯”。
“好,也包起來吧”夜應月對著老板娘說道。
“是”老板娘喜不自勝答道,這兩方絲帕可是尋常絲帕的百倍,若不是身份高貴的人是根本用不起的,買了兩方還這般輕飄飄的,老板娘心里已經(jīng)確定夜應月一行人應該是達官顯貴之人了。
左風揚是看不出那個更好看一些的,在他眼里都很精美,就抱著手臂在一旁靜靜的陪著夜應月和秋書挑選。
夜應月被遠處的一樹梨花紛落的屏風吸引了,抬起腳步走到屏風面前細看,“貴人,這屏風后面是本秀莊的繡娘和秀郎工作的地方,因為方便與客人溝通一些定制的繡品”老板娘解釋道。
“那這扇屏風是非賣品嘍”秋書接話道。
“是的,但這位貴人要是喜歡,也可以讓您”老板娘圓滑道。
“不用了”夜應月微笑道。
“老板娘您這生意可真是好,里面的繡娘和秀郎們來來回回,看著很忙的樣子”秋書隔著屏風看著里面的人影出聲道。
老板娘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們都在忙著給君府的少主制作大婚的婚袍,所以要分外忙些”。
聞言,夜應月的神情一變,秋書見此急問道“可是濱州的君府”。
老板娘微笑道“是啊”。
夜應月聲音變得微啞道“濱州數(shù)連山的君府?”因為夜應月戴著面紗的緣故,老板娘看不出她的神情,便微笑道“這天下間除了數(shù)連山的君府,還有誰家敢為君姓呢”。
夜應月急切道“可否能讓我看一看?”。
老板娘想著夜應月高貴不凡,也許會促成另一樁生意,便點頭道“我?guī)鷤冞M去”說著先走進屏風后。
夜應月連忙跟上,左風揚和秋書也跟了上去。
夜應月看著繡娘和秀郎手中那兩件潔白無瑕、微微散發(fā)著白色光暈的月色鮫紗婚袍,眼淚差點落了下來。
老板娘笑著講道“這是五年前的暮夏時節(jié),君府少主親自到我這定的兩件月色鮫紗月映白蓮婚袍,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一直隱世的君家少主竟然是那般儒雅俊美、世間無雙,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有幸嫁與君家少主為妻,鮫紗本就珍貴難得,月色鮫紗更是罕見,湊成這兩件十米婚袍,就整整用了5年的時間,更不要說月色鮫紗上的雙面白蓮秀了”說著,老板娘不由的感嘆道“當時我還勸過少主不要用月色鮫紗,用別的珍貴衣料吧,君家少主則微笑說道她的夫人性子溫和又爛漫,月色鮫紗才最為相配,而且她的名字里也有月字,所以一定要用月色鮫紗來做他們大婚時的婚袍”老板娘小心的撫摸著半成品的月色鮫紗微笑道“那君家少主真的是很愛那位女子,提起那么名女子的時候,俊眸里蕩漾的笑意讓人看了就覺得,這便是世間最甜、最美的、最深情的愛,就是與之當年的傾帝與傾后也不遜色啊”。
因為心疼夜應月而對櫻君白心存一些怨念的秋書聽完老板娘的話說后,也不由的覺得悲從心來,想來那時櫻君白前來定制這兩件大婚的婚袍時,那心境該是何等的甜、蜜何等的幸福,對他和公主殿下的未來也是帶著何等的憧憬,盼望著彼此可以相守一生,何成想到已是如今的境地。
聞言,夜應月只覺得每呼吸一次心中酸痛就加重了一分,良久才能發(fā)出聲音問道“這兩件婚袍何時可以完工?”。
老板娘答道“這兩件婚袍要整整秀滿九千九百九十九瓣雙面白蓮,而且白蓮的絲線要用珍珠雪蠶絲,莊內(nèi)的所有繡娘與秀郎日夜趕工至少還需要五年之久”。
秋書小聲問道“為何要秀滿九千九百九十九瓣雙面白蓮”。
老板娘感嘆道“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天長地久的意思,而那白蓮的每一瓣都像夜空中的月半,又秀在這月色鮫紗上,方才是真真的月映白蓮啊”。
淚水將夜應月臉上的面紗打濕,老板娘以為夜應月是感動君家少主對那未婚妻的深情而落的淚,便微笑道“貴人也不必為他人的用情所感動,您身旁的這位公子對您用情也是很深的”。
左風揚低頭看著夜應月,微笑道“我們是的親人”。
聞言,老板娘疑惑的皺起眉,他看這位姑娘的眼神分明深情的很啊。
夜應月盡量平復心情微笑道“待這兩件婚袍完工時,老板娘可否告知我一聲,因為我也很喜歡”。
老板娘爽快道“好,沒問題,不知貴人住在何處?”。
秋書出聲問道“你這可有筆墨?”。
“有”老板娘應著,讓身旁的伙計去取紙筆來。
秋書從懷中拿出三定金子,放到老板娘手中,道“這是買你那兩方雙面三異繡絲帕和路費的”說罷,接過伙計手中的紙筆,寫下京都夜家四個字。
老板娘看到京都夜家四個字后,幾乎都站不穩(wěn)了,幸而她的秀莊天下聞名也是有些見識的,才沒有馬上昏了過去,恭敬道“民婦明白”。
夜應月深深的看了一眼還在制作的月色鮫紗白蓮婚袍,轉身離開了。
君府,“醒了就把藥喝了”孫醫(yī)師端著藥碗說道。
櫻君白接過藥碗問道“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三日而已”孫醫(yī)師說著推了推櫻君白的藥碗。
聞言,櫻君白放下藥碗,急道“三日,那月兒”。
孫醫(yī)師無奈道“你看你急的,已經(jīng)走了,追不上了”。
櫻君白的俊眸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孫醫(yī)師見此開解道“就算送了又如何,也只能看著她的背影、她的儀仗而已”。
櫻君白嘴角苦笑道“也許此生再無機會相見,就再看看她的背影也好,哪怕是她的儀仗...”。
孫醫(yī)師擔心道“你這個樣子沒比五年前我回來的時候好到哪里,一樣只有半條命了”。
櫻君白抬頭看著天空出神道“她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我并不覺得之前的生活如何,可是現(xiàn)在我只覺得日子是這般的了無生趣”。
孫醫(yī)師回憶道“你這癡情的性子與你的父親是一模一樣啊”。
當初母親病逝,父親那般萬念俱灰的樣子,櫻君白是記得的,情之一物,果真入骨入髓,櫻君白看著窗外想著,未語。
一個月后,夜應月和左風揚一行人回到了京都,夜星辰親自站在宮門外迎接,看到夜應月依舊消瘦的臉龐,但那極美的眼眸中卻帶著一絲對未來憧憬的琉光神采,俊逸的薄唇向上揚,施禮道“阿姐”。
“皇弟”夜應月回禮道,姐弟之間不需要有太多的言語,彼此的心境便能感知。
當夜,夜星辰身穿常服帶著酒來到左風揚宮中住的軒林殿,“我為你指一門婚事如何?”夜星辰將酒放在金絲紅木桌上說道。
左風揚走過來柔了柔夜星辰的頭,微笑“你還是個小屁孩,如何給我指婚事”。
“我都14歲了,多少也能看懂一些感情的事情,實在不忍心你這樣苦苦的守著阿姐”夜星辰認真道。
左風揚猛飲了一口酒,俊眸發(fā)紅道“好,他日應月與櫻君白大婚時,你便給我指一門婚事吧”。
夜星辰繁星般的俊眸盯著左風揚半響,嘆息道“好,那時我一定為你選一個最像阿姐模樣的”。
左風揚又猛飲一口酒道“不可能,這世間不會有人像她,就算與她有一些相似,也終究不是她”。
夜星辰低頭沉思說道“那我便為你尋一個安靜的,能與你相敬如賓生活下去的姑娘”。
左風揚低著頭應道“好”。
夜星辰拄著下巴看著自飲的左風揚,皺著俊眉疑問的想著“情到底是何物?是櫻君白當初用命般的執(zhí)著?還是阿姐這般永恒的等候?還是像風揚哥哥這般愿意放手成全?或是碧姨和皇帝舅舅那般生死相隨?或是像爹爹與阿娘一般為了彼此放棄了一切...?明明這般磨人,也不見得他們愿意放手”。五年后濱州君府,櫻君白躺在椅子上看書,身體的那種無力感又慢慢的襲遍全身,櫻君白拿著書的手臂無力的垂下,醫(yī)書應聲掉在了地上,櫻君白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白云,平靜的等著身體里的這種無力感褪去。
不遠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孫醫(yī)師無奈的嘆息,周管家聲音發(fā)顫道“少爺這一個月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種情況十次了,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孫醫(yī)師看著櫻君白在陽光底下依舊蒼白的臉色,無奈道“下個月還不止這般”。
周管家心都提在嗓子眼,急問道“您的意思是...?”。
孫醫(yī)師皺著白眉說道“下個月他會平凡的咳血,直到血流不止時,便是他大限之日了”。
云水咬著牙,端著茶水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一步一步的走到櫻君白的身邊,像往常一樣為他添置茶水,可是手卻怎么樣都不聽使喚,將茶水溢滿了整個茶桌,淚水再也忍受不住大顆大顆的掉在桌子上。
見此,櫻君白平靜道“沒事,你下去吧”。
“是”云水急急站起身跑開了。
皇宮中,夜應月握緊手中長劍,地上的白雪映著長劍寒光連連,夜應月的身子騰空而起,還沒有出任何招式最近的樹木上的積雪都已紛紛墜落,“這五年公主的功力又精進了一層,現(xiàn)在連我都不能與公主打成平手了”秋書感嘆道。
夜應月的白衣隨著她不斷變化的招式在空中翻飛,墨色的長發(fā)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美麗到驚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極美眼眸中的微光如月光般神秘。
夜星辰走上前接過夜應月手中的長劍,看著夜應月纖細潔白的手心上淡黃色的手繭,說道“十年前覺得你性子即調(diào)皮又任性,勉強能配上櫻君白那般人物,可是現(xiàn)在看你這般為他,竟覺得他配不上你了”。
夜應月緊緊盯著夜星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夜星辰嘆息“哲爹爹來信了,說是已經(jīng)找到了醫(yī)治櫻君白的方法,只是十分兇險,只有一半成功的機會”。
夜應月臉色蒼白了幾分,聲音顫抖道“哲爹爹現(xiàn)在在哪?”。
夜星辰回答道“現(xiàn)在應該是趕往濱州君府的路上”。
夜應月眼圈發(fā)紅呢喃道“沒關系,沒關系,還有一半的機會呢”。
夜星辰緊緊的抓著夜應月的手臂,俊眸發(fā)紅道“阿姐,我知道這個時候你一定會前去陪他,可是,可是如果最后櫻君白沒有挺過去,你能不能...”說著,聲音慢慢變小了下去,最后竟是無聲的呢喃,雖然他不能體會那個情字,可是他卻親眼見到碧姨當初那般的決絕追隨皇帝舅舅而去,后來又看見阿爹和阿娘雙雙離世...。
夜應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看著夜星辰的神情,只覺的心像是被人拿著一把刀在割著她的心,血肉模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沒辦法答應他,只要櫻君白離開,她會毫不猶豫的追隨而去。
夜星辰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心疼道“阿爹和阿娘走了,碧姨和皇帝舅舅也走了,阿姐...”。
夜應月緊緊的抱著夜星辰,良久輕聲道“我答應你,我不會尋死”。
夜星辰心痛的想著“阿姐,你知不知道你每一回說謊的時候,大拇指總是下意識的狠狠的按著食指”,但是現(xiàn)在他只能相信夜應月的謊言,應道“一言為定,我在這等著你”。
夜應月不分晝夜的為夜星辰挑選合適又可信的各司主事,又安排好后宮現(xiàn)有的事宜,時間就過了一個月。
濱州君府,準備入睡的櫻君白突然覺得口中腥甜,一口鮮紅的血吐了出來,雖然并未覺得身體有什么不適,但是他自幼在孫醫(yī)師身邊長大,后又經(jīng)常翻閱一些醫(yī)書古籍,他知道他的大限就在這些時日了,櫻君白擦拭掉自己唇邊的血跡,平靜的躺在床上心里思索著如何留住夜應月的性命,不讓她做傻事,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夜應月好好的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櫻君白又吐了一口血,血跡還沒有來的急擦拭干凈,周管家就急急的進來稟報道“少爺,秀莊的人將月色鮫紗白蓮婚袍送來了”,一抬頭看見櫻君白身上還未干的血跡,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櫻君白一邊搽拾血跡,一邊平靜說道“讓繡莊的人進來吧”。
云水這時進來服侍著櫻君白梳洗,看見周管家紅著眼眶離開和櫻君白身上的血跡,咬著牙穩(wěn)住心神像往常一樣服侍著櫻君白。
“參見少主”秀莊的伙計和丫鬟恭敬施禮道。
成品的月色鮫紗白蓮的兩件婚袍發(fā)著月色鮫紗特有的光暈,朵朵白蓮精美絕倫,在陽光下更是發(fā)著淡淡七彩的微光,櫻君白俊眸溫柔凝望著月色鮫紗白蓮婚袍,微笑道“月兒一定會很喜歡的”說著,碧湖般俊眸的微光瞬間暗了下來,今生自己終是要負了她。
“這月色鮫紗白蓮婚袍精美絕倫,連當今的攝政長公主殿下都喜歡的很,這世間也只有當初傾帝迎娶傾后大婚時的鳳袍可相比了”
櫻君白呼吸一簇,急問道“攝政長公主見過這兩件婚袍?”。
“是的,五年前的10月攝政長公主與丞相大人到秀莊挑選雙面三異繡的絲帕時,看見了您這兩件還在制作的婚袍就很喜歡,問了老板娘好些話,最后還讓老板娘待這婚袍完成的時派人到京都告訴她呢”秀莊伙計自豪說著,提及當今攝政長公主光臨過他家秀莊,又很喜歡秀莊的手藝,是何等光榮體面的事情啊,所以連最會看人臉色的秀莊伙計沒有看出櫻君白越來越慘白的臉色。
櫻君白絕望問道“那你們有沒有將婚袍完工的事情告訴長公主殿下?”
“婚袍一完工時,老板娘已經(jīng)派人快馬加鞭的去京都了,長公主殿下應該是知道了”伙計答道。
聞言,櫻君白身體晃了晃,他還想著要如何讓夜應月相信他對她的感情已經(jīng)隨著病情加重而淡化了,還想著...身體那種無力感瞬間襲來,一向冷靜自持的櫻君白徹底慌了,慌到他根本沒辦法讓自己現(xiàn)在冷靜下來。
周管家見狀連忙讓人帶著秀莊的人下去,小心的走到櫻君白面前,看見櫻君白嘴角流出鮮血幾乎要昏了過去。
櫻君白看著周管家的樣子,抬起頭看見站在門口孫醫(yī)師發(fā)青的臉色,抬起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看見鮮紅的血跡,櫻君白有一瞬間的發(fā)愣,他怎么連腥甜都感覺不出來了。
他底下頭看見白色衣衫上的血跡越來越大,他茫然的來到鏡子面前,看著自己嘴角的還在不斷的流出腥紅色的血液,已經(jīng)在嘴邊和下顎形成了一條紅色的血流。
云水幾乎要把滿口的銀牙咬碎,站起身決然的跑了出去,到馬房牽出一匹馬,發(fā)了瘋一樣的沖出君府,她要去京都,她要去找夜應月。
待云水離開君府兩天后,李哲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君府。皇宮正門處,“阿姐莫要忘了應我之諾”夜星辰叮囑道。
夜應月細細的看著已經(jīng)長的俊美卓然的夜星辰,溫柔答道“好”。
夜星辰看見夜應月的大拇指悄悄的按著食指,如星空般的俊眸瞬間暗了下來,忍住心中苦澀,勉強微笑道“我等著阿姐回來”。
夜應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夜星辰,毅然轉身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夜星辰看著夜應月漸漸消失的身影,依然出神。
太監(jiān)總管劉翁小聲道“圣上,長公主已經(jīng)走遠了”。
“劉伯,你說阿姐會回來嗎?”夜星辰出神問道。
“上天有時候的刁難,其實是為了迎接更好的結局,一切都會好的”劉翁堅定道。
夜星辰轉身看著劉翁,浩瀚的星空又回到了夜星辰的眸中,他微笑道“我應該相信哲爹爹,和櫻君白待阿姐的深情”。
夜應月和秋書一路風餐露宿,只為盡快趕到濱州君府,兩匹寶馬長鳴應聲倒地,夜應月被摔在地,輕撫喘著氣的汗血寶馬,輕嘆道“秋書,你帶著長風和齊鳴好好休息幾天”。
秋書從地上爬起急道“公主您要做什么?”。
夜應月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沒理會手掌滲出的鮮血,平靜道“濱州就在前邊,我先用輕功趕過去”。
秋書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無奈道“好,您小心一些”。
一連用輕功飛了2個時辰,夜應月覺得已經(jīng)是自己的極限了,好在她已經(jīng)到了濱州城門下,一邊收了內(nèi)力,一邊去敲城門。
“這大半夜的怎么還有人敲門”守門士兵納悶道。
另一個士兵在厚重的門縫里像外瞧,看見夜應月絕美的臉,再加上被夜風吹動的白衣,驚呼道“是個仙女”。
“仙女大半夜的出來,只怕是女鬼吧”另一個士兵邊說,邊往門縫里看。
看見夜應月白衣上的泥土和斑駁的血跡,大喊道“是鬼,還是個剛殺完人的鬼”。
夜應月站在城門外聽著那兩個士兵的談論,無奈道“我是京城來的,路上出了些事,這是宮中令牌,快讓我速速進城見你們刺史”說著,將衣袖中的令牌拿出來。
聞言,士兵打開城門,細細的看著夜應月手中的金牌,恭敬道“您請”。
夜應月點頭,對著他倆人吩咐道“不用跟上來,我認識路”。
“是”士兵不敢不從。
夜應月在大街上走著,想買匹馬再去君府,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再找守門的士兵又怕徹底暴露身份,五年前她來濱州賑災,全城的百姓都是見過她的,剛才士兵沒有認出來,再去一定會被認出來,夜應月看著明亮的月亮,想著這個時間櫻君白應該是在休息,自己慢慢的走過去也不急。
夜應月整整走了2個時辰才走到君府附近,夜應月擦拭掉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步伐。
天色微亮,君府的小司打著哈欠將君府的大門鎖抽下,就聽見了敲門聲,疑問道“誰?。俊?。
林翔走過來問道“怎么了?”。
小司奇怪道“有人在敲門,也不說是誰,來君府干什么?”。
門外的夜應月倚著門,無奈的翻著白眼,她真的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是有急事,先把門開開吧”林翔說著,打開了君府的大門。
林翔看見狼狽不堪,臉色蒼白的夜應月,急急的上前“長公主殿下,您這是怎么了?”。
夜應月扶住林翔的肩膀,詢問道“醫(yī)圣李哲在不在?”。
林翔連忙答道“在,來了近一個月了”。
“把我?guī)У秸艿?,先不要讓君白知道”夜應月說著,身子幾乎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