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沒有睡得很踏實,早上鬧鐘沒響我就已經(jīng)起床了。
為了怕一會緊張到想上廁所,我沒敢跟平時一樣吃太多流質(zhì)的早飯。
可我還是沒有算到,我的胃大概是因為緊張或者是因為吃了不太容易消化的東西,竟然在我剛到逆安集團(tuán)樓下的時候就隱隱地疼了起來。
我拿出早就備好的胃藥,很豪邁地磕了兩顆。
吃完藥的時候,我的眼神偶然瞥到了正對著大門的攝像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得緊張出了幻覺,我總有一種攝像頭在看著我的感覺……
我和攝像頭對看了三秒。
然后。
我覺得我是個傻子。
因為我忽然意識到,攝像頭的作用本來就是‘看著’每個來來往往的人。
我搖了搖腦袋,拿著手里的公文包走進(jìn)了逆安集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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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到達(dá)指定地點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還是空蕩蕩的。
習(xí)慣性地觀察了一下整個房間的布局之后,我猜這里應(yīng)該是用來給我們休息的地方。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又在會議室里用眼神很小心翼翼地搜索起來攝像頭的身影,然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地在一個很隱秘的角落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物。
知道有人在默默地監(jiān)視自己,我當(dāng)然更要好好表現(xiàn)自己。
雖然……
我也不知道在這個只有椅子的會議室里,我該怎么‘好好表現(xiàn)’。
可能一會要出現(xiàn)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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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坐姿端正地坐在辦公室,手里拿著一本《逆安集團(tuán)員工守則》,默默地看著。
直到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三四分鐘的時候,會議室里一下子涌進(jìn)了另外的四位候選人。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想和我的‘競爭對手’們象征性地打下招呼。
結(jié)果……
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搭理我……
我站在那里,也就尷尬了一小會。
然后我就收回了伸出去的右手,重新拿起剛剛被我放下的那本冊子,做回了安靜的美女子。
看著像是在認(rèn)真看東西的我,其實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了我的四位競爭對手。
按照宜一給我的內(nèi)部情報,這四位穿著十分摩登的女性都是大有來頭的,不是自身在這個行業(yè)做得很好,就是有一個背景很硬的親戚。
宜一說,我比她們唯一優(yōu)勢的地方,在于我的工作履歷比她們好看。
只要我成功地把自己的私心偽裝起來,那么我還是有機(jī)會在面試官方面勝出的。
畢竟人家逆安集團(tuán)要招的不是‘石太太’,而是‘助理’。
所以,我聽了宜一的話特低把自己打扮得很職業(yè),職業(yè)到幾乎看不出我是一個女人,尤其是另外四位女性特征都特別明顯的人相比。
我坐的位置算是我們四個人中比較中心的一個點,所以我總是感覺我的身上有四道不明意味的眼光。
如果眼神可以說話,我大概能聽到,她們在討論我。
正如我會去費力打聽面試官和對手,她們應(yīng)該也會打聽我。
我不知道我和石逆安的過往她們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有那段過往到底是加分項還是減分項。
所以,我有些坐立難安。
如果拼的是真實力,我一點也不會害怕。
可是現(xiàn)在拼的不僅僅是實力,我害怕上天不給我這個‘運氣’,讓我輸了這場不能輸?shù)膽?zhàn)斗。
后面的四個人明顯也都是關(guān)系不好的,她們之間全場無交流,偶爾發(fā)出的一些聲響也是各自發(fā)微信或者打電話的聲音。
墻上大鐘上的指針指到10:15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
竟然是宜一走了進(jìn)來。
她很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對著大家公式化地開了口。
“各位不好意思,我們的總裁今天臨時有些事情被耽擱了,所以這次的面試還要過一會才會開始?!?p>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后又走進(jìn)來一個人,手里抱著一個大盒子。
宜一示意來人把東西放在會議桌上,然后對著我們解釋道:“這是集團(tuán)給大家準(zhǔn)備的小點心,大家可以隨意享用。等到我們石總就位了,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來帶大家一一前往面試地點?!?p> 不得不說,認(rèn)真工作起來的宜一還是挺有些架子的。
我礙于現(xiàn)在的身份特殊不能給她點贊,只能偷偷地沖著她笑了笑。
她也微笑著看向我們五個人,只在目光掃到我的手,加深了一下那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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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只剩下我們五個人的時候,我忍不住走到會議桌前查看起了宜一帶來的‘小點’。
如果來人不是宜一,我哪怕冒著自己低血糖昏過去的風(fēng)險也不會去動這些東西。
可是來的人是我的好宜一,我就覺得這一定是她特地送過來給我的。
她一定是從攝像頭里看到我捂著胃的動作,猜測到我可能胃不舒服喝不慣會議室里提供的冷水,所以特地送來了熱飲。
她也一定是知道我有低血糖的毛病餓不得,所以還拿了一些含糖比較高、那些女人一看就不會吃的東西進(jìn)來。
如果今天的面試成功了,我一定要出去抱抱她,給她一個大大的‘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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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地吃飽喝足之后,我的胃舒服了一點,整個人也不在那么緊張。
正好在這個時候,門外出現(xiàn)了我們等待已久的工作人員。
她叫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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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室前往最終面試地點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一下帶路的那個小妹妹,她們的總裁到了嗎?
小妹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對著我公式化地笑了笑。
然后,她就在某扇門之前站定,抬手敲了敲。
她的這個動作告訴我,面試的考官們就在這里。
我站在門口理了理衣服的下擺,等到收到‘請進(jìn)’的指令,便跟在小妹妹的身后,微笑著走進(jìn)了那個房間。
————————————————《我們的十年》by 愛年的石頭—————————————————
她要來面試的那一天,我比她還早到集團(tuán)。
那個上午,我推掉了手上所有的工作,只專心地做了一件事情。
我對著辦公桌上的電腦,看了整整一上午的監(jiān)控。
大概真的存在心有靈犀這種事情,她竟然在進(jìn)入逆安集團(tuán)的第一時刻,就抬頭看了‘我’一眼。
她剪掉了長發(fā),重新戴上了框架眼鏡,又把自己打扮成了‘假小子’的模樣。
一如當(dāng)時初見的那般。
……
雖然是隔著兩臺機(jī)器,可我的心還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有多久沒過見過她。
就有多久在想她。
我一直忍著,一直忍著,從來都不是因為‘不想在她面前低頭’這種無聊的理由。
如果只要低一低頭,只要臉皮厚一點就能永遠(yuǎn)地?fù)碛兴?,我在?dāng)初就不會忍痛暫時放手。
她是個太過驕傲的人,她又是一個太過固執(zhí)的人。
只有等她自己把事情想明白了之后,我給她的一切才會是快樂,而不是痛苦。
我在賭。
我賭自己在她的心中并不是毫無地位。
很幸運的是,我賭贏了。
她終于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更幸運的是,她想要的正巧就是我想要給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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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被居然的喜悅沖昏了半個小時之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右手一直有意無意地捂著胃。
我知道她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已經(jīng)讓人去準(zhǔn)備小點心。
她的胃病又是在什么時候得上的?
我一邊在‘點心’里又加了點東西,一邊又特地按照安排宜一去送‘點心’。
然后我又繼續(xù)糾結(jié)——
我到底要不要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