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萬古常青’,可常青本該在前,萬古本不存在,陸行走,本官這后面要說的故事,你可以選擇聽,或者不聽?!蓖趼灏裁掳蜕系暮殻剖窃谧鲋裁礇Q定,很掙扎,陸梅夫感覺到了,聽著像是個天大的秘密,他也有些忐忑了。
“請王大人明示!”陸梅夫拱手道,他想了很多,橫豎就是一死,他不怕,眼神中的畏懼之色消散干凈,這一禮行的有些氣勢,不埋沒他東逝水門人的威風(fēng)。
“先皇假立太子案?!蓖趼灏裁摽诙鼍褪沁@句,陸梅夫以為沒聽清楚,就見王洛安再說了一遍:“沒錯,是這個案子,當(dāng)年影響之深遠(yuǎn),牽扯了許多名門之后,不然,哪里輪得到管大鈞之流在本代學(xué)院弟子中奪得魁首,逼反了遼王,這立假案還牽出了皇家秘辛,廣南的紅塵案,大都的爭嫡案,殺盡了反賊,養(yǎng)活了奸佞。”
陸梅夫疑問道:“廣南紅塵案所為何事?”王洛安臉色一黑道:“茶幫勾結(jié)羅剎人,致使廣南兵災(zāi),廣南布政司由上至下爛到了根子里,滿門抄滅者一萬七千零二百二十戶,也是那年,茶幫元?dú)獯髠?,至今廣南還是一盤散沙,是以,朝廷撤廣南布政司改設(shè)茶道司都督廣南地方行政軍務(wù)。”
“陸行走,我記得你也是那時被姜文舉帶去了宣沙,你的印象中應(yīng)記得這些?!蓖趼灏部聪蛄岁懨贩?,陸梅夫聽他點(diǎn)到,這就說道:“王大人,那年兵災(zāi),太多人流離失所,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此案與紅塵何關(guān)?”王洛安笑道:“自然是在這茶幫案之后,廣南茶幫向先皇進(jìn)獻(xiàn)美女,可知此事又出了什么亂子嗎?”
王洛安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那些羅剎美女其實(shí)都是殺手,在安定被本衙都指揮使吳老大人識別出來,是以,引發(fā)了宣沙羅剎案,東逝水紅榜追緝連日不斷,生生殺滅了EZ、晏州之地羅剎人的主戰(zhàn)力量,海望川,無字營,你身邊那六人也從那里來,那么,陸行走,你可知,你為何到這兒來嗎?”
陸梅夫說了個猜測:“恐怕是青竹谷一案?”王洛安搖搖頭:“不,那些只是微末?!标懨贩蛴终f個猜測:“我這功法?”王洛安哈哈一笑:“也不是,你那功法雖奇,可天下之大,也難出如你這般的第二人,不是,不是,都不是,我來告訴你吧!”陸梅夫仔細(xì)聽著他的話,“只因你出身廣南郡,上面有人要你當(dāng)這粒棋子解決常青之亂,順勢再啟廣南案,只是,他們還沒捧起你來,襄王就動手了?!?p> “這,王大人,下官如何能使廣南案重啟?”陸梅夫聽得云里霧里,這老小子肯定還有什么事沒有說明,王洛安沒細(xì)說,只是繼續(xù)說襄王之事:“今上大行新政,朝中多有大臣對此不滿,尤以晁老大人為首的世家豪族,其中那些清流大臣們密謀推舉襄王篡位?!?p> “這!他們這…是謀篡,為何不殺?”陸梅夫的頭被王洛安拍了一下:“要真能殺,本官何必說與你聽。”陸梅夫摸著頭,小聲嘀咕一句:“又不能殺?!蓖趼灏矒u搖頭:“不能,這些清流大臣,不似別人怕打怕死,他們爭先恐后巴不得被咱們殺了,以證風(fēng)骨,也是前朝流下來的舊俗,這些清流中不少人出自前朝名門,今上受道義二字制約,殺他們有悖道義,只好忍忍算了?!?p> 陸梅夫指著王洛安問:“王大人,你這樣罔論圣上,大不敬?。 蓖趼灏卜粗钢溃骸澳愕故鞘ド鲜种袆?,你捫心自問,你不曾因青竹谷一事埋怨過?”陸梅夫被問得一頭霧水:“什么手中劍?”王洛安問他:“東逝水宣沙正使就是今上。”陸梅夫看著他說:“這個我知道,聽說了,可大人你說得皇室秘辛。”王洛安一拍他說:“可咱們要辦的差事關(guān)聯(lián)大了,不說與你聽,你怎么知道這里頭的道道,往后若得罪了貴人,可怎么辦?仔細(xì)聽好了,過不久,江湖中人齊聚岱山府,觀看五岳爭輝?!?p> 陸梅夫多次聽說這活動,卻不知到底稀奇在哪,就向王洛安問:“王大人,這五岳爭輝有何不妥么?”王洛安搖搖頭:“并無不妥,只是你要參加?!标懨贩驀樀煤笸藥撞剑@樣的水平上去都不知怎么死的,“王大人,這玩笑可開不得,我雖然見識短淺了些,卻也聽說過三山五岳高手輩出,其中不乏隱世強(qiáng)者。”
王洛安攔住要走的他,說:“不要你上場,你只要去看,本官這里有一條線索,與藥王府有關(guān),你且看看再做決定不遲?!彼焓纸舆^那紙條,細(xì)細(xì)看起來,上面寫著蠅頭小字,看好了,他反而不像剛剛那么慌張了,他當(dāng)然不怕死,卻不想白白送死,那條上寫著:“孫張李到常青城,五岳爭輝,江湖中人齊聚岱山府。”
“藥王府孫氏子繼父名,前日他險些就進(jìn)入了字畫居,好在這字畫居煙花之地,他們藥王府之人有祖訓(xùn):男子不入煙花之所?!蓖趼灏舱f出這個消息來,又對他講另外一件事:“你的所作所為都被花兒樓的人看在眼里,不離開這常青城,只怕,你活不長了,你真以為那辛綠衣與尋常女子一樣嗎?她喜怒無常,你這樣的性子,若不是無字營六人護(hù)著,你走不出姜府大門?!?p> 王洛安又拍出一封信來,“這是給你的路費(fèi),官票五十兩,這趟差事只許你去,無字營那些人進(jìn)去不得,這里還有一封命令,是逍遙城來的,本官挑著重點(diǎn)告訴你,無字營六人為分宗派遣來專辦常青兵事,如今兵事已了,那六人要要回逍遙城聽差去了。”
陸梅夫拆開頭前那封信,從內(nèi)里抽出一張銀票來,果然是張官票,值當(dāng)五十兩足銀,后面這封密令,里面的內(nèi)容也如王洛安講的那樣,只是,他身邊的隨從只有康蒲,還差兩人的缺,“王大人,這上行走官職有三位隨從,下官僅有一人,這如何是好?”
王洛安看看他,問道:“你不是與那張白跳相熟?不如叫他入這上行走隨侍官身?也從老鼠變作貓?”陸梅夫想了想,可以試試,可就算補(bǔ)了一個缺,還有一個呢,就聽王洛安指點(diǎn)他:“你無需著急,還有一個缺也有人補(bǔ)了,本官保舉一人,乃常青守備軍司馬孟恪,此人乃花兒樓密探,他的身份隱秘,本官也是才得到的密報,你切不可照原話對其說出來,免得暴露了你我的底細(xì)?!?p> 陸梅夫點(diǎn)頭表示明白,王洛安將桌面上擺出來那幾封密報都丟進(jìn)了火盆燒作飛灰,“今日你我不曾相見,告辭!”王洛安就這么翻窗出去了,陸梅夫過去扒著窗往外看只見他已落到街對面那房頂去了,幾個飛踏快走,直到看不見人影,陸梅夫才放心地從房中出到走廊去,正好碰見辛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