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輕聲咳嗽以示上一個話題到此結(jié)束,閻元隨即肅穆莊重道:“事不宜遲,立刻行動!”
“如此急切?潛入鳴霄城可沒那么簡單,我們最好從長計議,制定完善的計劃?!?p> 雖悍不畏死、嗜戰(zhàn)如命,可方浩他們不是白癡,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故而見其如此‘莽撞’,紛紛皺眉癟嘴,臉上寫滿了質(zhì)疑和拒絕。
可閻元卻對此置若罔聞,已然運轉(zhuǎn)起凝血化魔大法,匯聚血色云霧,騰躍而起:“我已有萬全之策,速速跟上!”
說罷身化血虹,直入云霄,不給任何反駁機會;方浩三人面面相覷,終是無奈,只能抓緊時間追趕。
若時間充足,閻元自然不會如此急躁,說不定還會與隊員們展開一次友好的辯論賽,假借周全之名盡量拖延入場時機。
但他只有七日!甚至現(xiàn)在這半天都被算入其中,詛咒神念中的倒計時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分鐘,他耽擱不起了。
深挖記憶漩渦,從前世肝帝經(jīng)驗中找到成功幾率最高的方案;只不過這個計劃太過瘋狂、兇殘,簡直就是賭命。
就好比兩個人玩俄羅斯轉(zhuǎn)盤,往一把左輪里裝入六顆子彈,且你必須先抵著自己腦袋開一槍,賭自己不被一槍打死,然后才輪到對手!
而為了這一絲生存希望,閻元必須完全掌控小隊,必須摒除一切反對聲音,必須做到獨裁!
所以他才會解釋都不給,直接逼迫對方跟上;他要令其習慣聽從,習慣自己發(fā)號施令。
也順便趁勢觀察一下四人身法強弱、優(yōu)劣,好為接下來的行動進行具體籌劃。
帶著這般深意,再加上剛剛接觸修行不到半月,【血霧翱翔術(shù)】稀疏平常的閻元,很快就被方浩等人趕上。
只不過令他意外的是,最先趕上來的竟然不是結(jié)丹修士方浩,而是林瀟然。
這位身材削瘦的兄弟腳踏細劍飛行,看似尋常,速度卻奇快無比;且遠遠望去人畜無害,和正道劍修相差無幾。
這般景象讓閻元一陣恍惚,還以為自己又穿越回到了山門破碎之前。
好在其身后的方浩魔氣沸騰,凝化鷹翼;一路前行聲勢浩大,僅間隔兩秒也趕至身旁,這才將其從迷離思緒中拉了回來。
如此,就只剩茍勝、茍余兩兄弟了;閻元還挺好奇他們會施展怎樣的身法,特別是腦子不太好使又體型肥碩的茍余,他會不會有驚人的表現(xiàn)?
然而又等了數(shù)秒,仍不見兩兄弟趕上;心生疑惑的他輕側(cè)頭顱,余光回望,總算得到了真相。
原來那茍勝竟取出了一柄長桿錘斧,如同巫師騎掃帚一般飛行著;而癡傻的茍余則未能掌握御物飛行的神通,就安靜地坐在他哥哥身后搭順風車。
一身肥肉加上沉重無比的金屬裝甲,壓得錘斧左搖右晃,高度也很不穩(wěn)定;至于速度就更別提了,一直吊在閻元身后五十米開外,且還在逐漸拉長當中。
嘖嘖~~這般移動能力也太差了吧,不過后續(xù)任務中御空機會不多,腳踏實地狂奔應該會好一些……
閻元暗自思索著,跟在他身旁飛行了一陣的方浩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兒,疑惑開口:“閻元,你這是要去何處,方向不對吧?!?p> 此言一出,林瀟然也注意到了;按說任務時間緊迫,他們應該飛出蒼穹劍閣山門,直往鳴霄城才對。
可現(xiàn)在……他們好像越發(fā)接近山門內(nèi)部某座大殿了。
“怎么不對?難不成你們想兩手空空去闖鳴霄城,難道你們想靠一雙腿硬生生跑到城下?”
“林師弟,勞煩你和兩位茍師弟先稍等片刻;方兄,陪我走一趟,咱們?nèi)フ医够执笕艘c東西……”
嘴角上揚,露出神秘笑容,閻元繼續(xù)不給他人反應時間,一把拉住方浩,就帶著他降低高度,直入殿前。
…………
蒼穹劍閣太富有了,突圍之前無數(shù)資源都無法帶走也來不及銷毀;人手不足的邢者焦恢整理了足足半月,也才勉強完成收攏。
此時更是陷入物資記錄、入庫、調(diào)配、分發(fā)……的汪洋大海之中;整個人都累得生出縷縷白發(fā),感覺像是連續(xù)經(jīng)歷了數(shù)場搏命大戰(zhàn)一般。
其原本鐵塔般的壯實身軀肉眼可見地萎靡,好似油盡燈枯,面容也急速老化了十歲。
但這從未見到過的海量資源令他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絲毫不覺疲倦和勞累,可謂痛并快樂著。
“大人,外面有人求見?!?p> 大殿中央,焦恢正忙著校對物資,突聞手下稟報打亂了思緒,只見他怒容微展,厲聲呵斥:“誰?不見!”
態(tài)度堅決嚴厲,可那下屬卻未像往日一般退下,反而為難道:“是內(nèi)門真?zhèn)鞣胶坪妥鹫咝率盏牡茏娱愒?,他們聲稱得了尊者密令,要領(lǐng)取一些物資……”
“有憑證么,有就給他們,沒有就趕走!見我干什么,浪費時間?!币荒槻凰卦憜?,手上工作卻是不停。
其人得令之后竟還不走,臉上陰晴不定,掙扎了一息:“他們索要的物資太多了,屬下不敢做主。”
“嗯?太多,有多少?”
焦恢聞言側(cè)目,手下立馬呈上一份清單;他簡單掃視,卻是越看越驚。
眼如銅鈴、嘴似抽搐,幾秒后破口大罵:“妄想!這倆小子是嫌命長了,竟敢跑我這里來打秋風、敲竹杠,給我把他們轟出去!”
“焦大人想要轟誰?”
咆哮聲剛剛落下,大殿中就傳來不和諧的聲音;焦恢尋聲望去,但見閻元不顧守衛(wèi)魔兵阻攔,硬闖進來了,且其身后還跟著一臉尷尬的方浩。
“大人,我們……”
魔兵們惶恐請罪,可到了這個地步,焦恢反而冷靜下來,揮手示意閑雜人等退避。
“閻元,你要做什么?資源大殿都敢硬闖!這般囂張跋扈、目無尊上,你是在逼我殺你啊?!蹦抗鈨春荩Z氣嚴厲。
可閻元偏偏不吃這一套,甚至有些‘嬉皮笑臉’:“焦大人言重了,弟子只是有命在身,遲遲拿不到物資又不得入內(nèi)拜見,這才出此下策?!?p> 一絲不茍地拜禮,挑不出半點紕漏;不曾想焦恢也不吃他這套:“物資?你這清單上列出的哪里是什么物資,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你是想將這殿內(nèi)東西都般空么?”
焦恢的氣急敗壞完全出乎閻元的意料,令其頓時措手不及,啞口無言。
他承認自己要的東西是多了些,但那也只是他為了保險上報了雙份,充其量不過是十人規(guī)模罷了。
怎么還能扯到獅子大開口上了,至于么?
講真話,至于!
閻元的思維,還停留在以前玩游戲扮演魔主的RPG模式;在他看來,收獲了一萬份資源,拿出一份提高某個關(guān)鍵任務成功率超級劃算,即便要用兩份也是血賺。
可焦恢的角度不同,在他的認知中,圣魔教千辛萬苦攻克一正道山門,好不容易收獲了一萬份資源;全教上下數(shù)十萬修士,即便平均分,每人也才零點零幾。
而且其中應該由魔主、尊者等化神大能、元嬰老怪拿走最大蛋糕;然后才是他這個檔次的魔將、邢者分分邊角料。
至于閻元這般弟子,能分得零點零一就不錯了。
可他現(xiàn)在竟然一開口就要兩份,直接翻了兩百倍,這不是獅子大開口,不是打秋風、敲竹杠還能是什么?
再說了,他們圣魔教窮苦慣了,以前都是把一份資源掰開揉碎成一百份使用;這才剛?cè)牖ɑㄊ澜纾M觀念還來不及轉(zhuǎn)變,
閻元索求的這些,在焦恢這個金丹強者眼中也算‘價值不菲’了。
如此種種,他怎么可能不怒火中燒?
個中細節(jié)閻元始終琢磨不透,再加上時間緊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焦大人,我這也是為了尊者的任務,還請您幫幫忙,通融一二;不要為難我一小小弟子啊?!?p> “你這是要拿尊者壓我了?”
“您誤會了,弟子哪敢啊,實在是情況緊急?!?p> 焦恢到底是瞿少白的直領(lǐng)下屬,為頂頭上司辦事他可不敢馬虎;于是收斂怒容,準備破例。
但摳門的他還是長了個心眼,一臉便秘地說到:“好,若有尊者明令,給你便是?!?p> 呃……欣喜剛上眉梢又僵住了。
閻元手里有個屁的明令!
瞿少白那坑貨只負責下達任務,根本沒為閻元考慮過半分;別是明令了,連助其便宜行事的吩咐都沒有。
“沒有?。俊苯够忠婇愒蹲?,先是一驚,隨后震怒:“閻元,你敢假傳尊者密令?。俊?p> 詰問呵責,盛怒之下竟要動手擒拿;閻元急中生智,迅速后退且大聲呼喊:“絕密,不可外傳!”
時間緊迫,只來得及呼出短短六字;好在‘殺傷力’巨大,當即止住了焦恢。
“此次任務為絕對機密,除我之外,就連同行的隊員都不知曉具體情況;焦大人若不信我,可向方浩求證。”
閻元早就知道自己這個投降者不得信任,所以才拉上方浩一起前來;只是未料到事態(tài)發(fā)展到如此地步,原本還以為兩三下就能解決呢。
方浩雖不知道閻元究竟要了些什么,又是作何謀劃,但一五一十地說出實情他還是能辦到的。
焦恢仔細聽完,自然不懷疑絕密任務存在的真假;但他對閻元這個人,始終帶有猜忌。
無奈之下,閻元只能輕解長衫,露出腹間丹田;只見一道蜿蜒盤旋的黑影呈現(xiàn)體表,絲絲魔氣令人驚懼。
“焦大人,您覺得在枯莖朽骨咒的監(jiān)控之下,我還敢有異心么?”
“時間緊迫,每耽擱一刻,任務失敗的幾率就多上一分,還望焦大人盡快決斷!”
不敢狐假虎威,假傳密令內(nèi)容,閻元只是模棱兩可地說著,任由焦恢自己去思考;如此一來,即便最后暴露,他也有回旋的余地。
反正任務絕密不可外傳是真的,索要物資目的是為了保障任務成功也是真的;他又沒承認過此舉乃尊者吩咐。
更何況……此事若成,閻元他們便是首功,提前支應一些資源又何妨,大不了賠唄;若失敗,則身死道消,你還能處罰一個死人不成?
到了這一步,焦恢還不肯松口;閻元只能再賭一把:“焦恢大人,實在不行,要不你聯(lián)系尊者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