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圓自從那日被動當上村長后就一直有些郁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倒是和村里開展得熱火朝天的村長換屆大會形成了兩個鮮明的對比。
“小圓,你不想做村長嗎?”老村長一邊抽著手中的旱煙一般瞇眼吐氣的問道。
“阿爺,我這個年紀怎么能勝任村長,再說您不是還好好的嘛,那天你說時候快到了又是什么意思?!?p> 果圓那日清楚的記得阿爺說的他的時間不多了,可是阿爺?shù)纳碜庸怯怖实暮埽F(xiàn)在還能拿著掃帚追著阿爹跑一里路。
“這不是人老了嘛,干活也力不從心了,而且你小時候不是答應阿爺長大和阿爺一樣,以后要幫助大伙種好地,要做聚靈大陸的第一村嗎?”
果圓無奈,那時年幼說得話,她早都不記得了,童言童語的天真幻想當不得真啊。
“小圓,你想出去看看嗎?聚靈大陸可是很大的,阿爺覺得你應該帶大伙出去看看,咱們啊太窮了。”
“阿爺,我。。?!?p> “好了小圓,以后啊你就會知道了,現(xiàn)在好好去跟大伙干活,這么大個人了也要有我們聚靈大陸人的樣子,好好種地曉得不?”
“知道了阿爺?!彪m然不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但是現(xiàn)在她只能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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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換屆大會,村民們辛苦準備了一天的宴席,最后卻發(fā)現(xiàn)新村長不見了。
“小...小圓,你跑哪去了,村長換屆大會就要開始了,大家都在找你呢”蘋豆豆跑了兩步就喘吁吁的,一邊拍打著果圓一邊擦汗。
躲在了祠堂偏屋的果圓很是憂愁:“豆豆,我不想做村長。”
“說什么呢?你能做村長大家都很開心,放心,有什么需要的你找我和我阿娘就行,我們都會幫你的。”
說完不見果圓有半分回應,豆豆只好拉著她撒撒嬌,“好了小圓,以后你是村長了,村頭那些臭小子就不敢再和我們爭地盤了,哈哈哈?!?p> 原來你想我做村長是想拿我村長身份去充大頭,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自己此刻更絕望了。
“趕緊過去吧,就等你了?!倍苟怪绷?,再不回去桌上的好菜都要被偷吃完了。
顧不上果圓的想法,豆豆扯著便她向人群里走去。
今天充任主持的果忠倒是意氣風發(fā)的很,祝詞說了一大段,臺下掌聲熱烈,老村長倒也是精神抖擻的走上臺。
“感謝大伙這么多年來對我們果家的照顧,如今我也老了,需要年輕人來接任重任了,今天是我孫女果圓上任的日子,我想我們村的傳承也該請出來了。”
老村長說完就從口袋里拿出個布袋來,布袋顏色灰暗上面還有些污漬,像是不小心被人踩了幾腳,看這布袋的材質和顏色是有些年代了。
“咳咳,下面請我們的新一任村長果圓上臺接受小園村的傳承。”說完看向臺下的果圓,示意她上來。
“果圓,老村長叫你呢趕緊上去。”豆豆和一旁的蘋大神推搡著她,叫她趕緊上去。
看著大伙熱切的眼神,果圓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硬著頭皮走向前去。
老村長拉過她的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強行硬塞給了她。
果圓接到這個灰撲撲的布袋,感覺這布袋輕的很,掂量了兩下里面空蕩蕩的好像什么也沒有,話說自己村子里的傳承就是個布袋?阿爺你是來耍我的嗎?
“新任村長上任,大家鼓掌?!币慌缘墓铱匆姴即搅斯麍A手,趕緊站過來插話,生怕果圓跑了一般。
“唉,這就完了,我這個新村長不要說兩句的嗎?”果圓的話淹沒在人潮聲里不見一絲漣漪。
“好,大家現(xiàn)在落座開席吧,都喝起來喝起來”果忠繼續(xù)帶動氣氛,完全沒有聽到女兒的質問。
果圓這個新任村長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上任了,過后被大伙拉著去酒桌上猛灌。直到被灌醉倒下的那刻,她注意到了大陸上的星空,星光閃閃亮亮,也像是在祝福她一樣。
如果沒辦法逃避,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好了,這樣想著,或許是醉的很了,眼皮磕上,一陣陣的睡意襲來,就這樣倒地睡著了。
睡著了的新村長沒有看見那寒磣的布袋里似是有些微光發(fā)出,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滾燙起來,而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的果圓卻是感受不到了。
第二天醒來果圓頭如撕裂般的疼,宿醉讓她有些似夢似醒。
老村長見人醒來,催促著她去田地里幫著大伙插秧,新官上任,必須要帶好頭。
今天是下種的日子,聚靈大陸上的農作物奇特,也或許是說聚靈大陸上的氣候很不一樣。
這里雖然也有春夏秋冬四季,但是四季里的太陽卻永遠不會落幕,也就是說,不論下多大雨雪,太陽依然暖暖的高高的掛著,不會被云層遮擋住。
降下的雨雪也不受太陽影響,依舊是該下便下,該結便結。
特殊的氣候造成了物種的變異,農作物的成熟期比較短,只要收獲完這一輪,就能立即進行下一輪的播種。
“阿爺,我爹呢?”果圓有些糊涂,阿爹不是說今天陪著一起去干活嗎?
“你爹那個懶鬼,今天一早就拿著魚竿躲去泉溪釣魚去了,這個兔崽子,氣死阿爺了?!?p> 阿爺,您罵我爹兔崽子,這是連著罵了多少輩人了,揉揉自己酸脹的太陽穴,略有些好笑。
腦袋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吃過早飯果圓急匆匆拉上蘋豆豆趕去田里。
她到時大伙都已經(jīng)快要收工了,整個田野望去已經(jīng)是插滿了青翠的小苗,只有中間那一塊還是空出來的。
“果圓小村長,你來和我們一起干活呢,真是勤快。”
“是啊,是啊?!?p>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硬生生將接近半中午才到的果圓說得勤奮至極。
果圓尷尬的一臉黑線,她知道大伙是為了給她這個新村長打勁,還特地留了塊水田給她勞作以增加自信心,也沒多說,她讓豆豆在田邊樹蔭底下等著,脫下鞋挽著袖子褲腳下了地。
小園村的地因為是夾在峽谷里,日頭在黃昏時刻就會落得完,照射時間比外面要少些,因此他們種的是聚靈大陸特有的一種水稻,對陽光的要求不高,產(chǎn)量也比較客觀。
村子畢竟貧困了些,大伙也只能自己動手,一弓腰一起身的去干,說起來也是辛苦,看著大伙汗流浹背的樣子,果圓突然想起了阿爺?shù)哪切┰?,確實,小園村實在太貧窮太閉塞了。
這里一年到頭都有太陽,大伙不論春夏秋冬的都是要頂著烈日務農,特別是到了冬季,田地里霜雪厚重,頭頂上卻是烈日當頭,可謂是冰火兩重天,難熬的時刻就是在這里。
加上村子閉塞,崎嶇險境的峽谷增加了行路難度。
峽谷盡頭大概十幾公里遠的地方有個小城鎮(zhèn),村子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一伙人出去采買。說是去采買其實大部分是以物換物,小園村不富裕,只能用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一些口糧換些日用品來。
村子里唯一的一臺太陽能發(fā)電器還是阿爺年輕時帶著村子幾個年輕人走出去換來的,一來一回將近半年才好不容易帶回來,不僅花費了村子里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錢財,還是靠這半年時間,老村長和幾個小伙子在外一邊打零工一邊攢錢才一起買了一臺回來,修修補補的用到現(xiàn)在。
想著事情,時間一晃眼過去,手上的活也是快干完了,不多時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聲急切的呼喊。
“小圓,小圓不好了,你爹,你爹他跌到泉溪里的溪眼下面去了。來人是村頭經(jīng)常和果圓搶地盤的那伙人的領頭——聰苗,以及他阿爹聰安。
聰安帶著兒子趕過來,聲音有些發(fā)顫。
果圓聽聞起身丟下了手中的秧子,還沒來得及多問腳絆到捆秧苗的草繩,連帶著田里的泥水噗咚倒在水田里。
今早起的匆忙,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口袋里的傳承布袋隨著她的倒地直接飛到了水田里,果圓手忙腳亂將布袋塞回口袋里,也沒來得及多看一眼。
“聰叔,我爹咋了,他怎么會掉到泉溪眼里去啊,你快帶我去?!?p> “我叫聰苗帶你去,我現(xiàn)在帶人回家拿家伙去救你爹。”
“好,豆豆啊,你快去通知我阿爺,聰苗,你快帶我過去。”果圓此時腦子有些空白,本就有些眩暈的腦袋此時好像不聽使喚了,只知道一路跟著聰苗趕去泉溪。
略小盲
后來某人問果圓:“當我和你爹一起掉水里了,你先救誰?!? 果圓:“我選擇先喊救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