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緩,腳步不慢。一行四人又行了四五日,來到了青城山下。鐘離瑾向山體望去,只見山體巍峨、翠綠郁蔥。張行道:“青城一派,創(chuàng)派僅僅百年,已擠進當(dāng)今八大門派之列,陸大俠及青城諸俠功不可沒?!?p> 陸云鶴應(yīng)道:“自青城祖師創(chuàng)派以來,已歷四代,四代之功方有今日之盛。”
鐘離瑾問道:“公公,青城祖師是誰?武功是不是很高?”
陸云鶴答道:“青城祖師姓霍,名諱青城。三十三歲創(chuàng)立青城派,僅用十年。坐下弟子已有千人,與當(dāng)時的少林、武當(dāng)、昆侖、峨眉可分庭抗禮,一時風(fēng)光無二。”
張行問道:“聽聞,今日青城派掌門乃是霍祖師之后?!?p> 陸云鶴答道:“當(dāng)年霍祖師,開山立派之時,膝下有一愛子,名諱震亭。祖師傳之衣缽,是為二代掌門。二代掌門中年喪子,認(rèn)了一個義子,名諱連風(fēng),是為三代掌門,也是我的授業(yè)恩師。當(dāng)今掌門乃為師父之子,名曰環(huán)山?!?p> 張行又道:“聽聞當(dāng)年霍掌門有意傳陸大俠為第四代掌門,不知何故,陸大俠獨自下了青城山?!?p> 陸云鶴答到:“當(dāng)年為立掌門之事,兄弟反目,朋友成仇。我一氣之下下了青城山,從此再也不問青城之事?!?p> 張行問道:“難道是當(dāng)今掌門逼走了陸大俠嗎?”
陸云鶴答到:“往日之事,何復(fù)重提?”
張行道:“青城一派,百年之基,掌門皆姓霍,真乃江湖上從未有之事?!?p> 鐘離瑾道:“依張叔之言,是霍環(huán)山逼走了公公,才奪得了掌門之位的?!?p> 陸云鶴道:“瑾兒,不可胡說,免傷同門之誼?!?p> 鐘離瑾輕道:“是,公公?!苯又?,鐘離瑾又轉(zhuǎn)頭問陸翎,道:“翎兒,你的掌門師叔對你如何?”
陸翎答道:“掌門師叔對我挺好,也曾教過我武功?!?p> 陸云鶴嘆道:“師弟有時意氣用事,心腸還是很好的?!?p> 鐘離瑾說道:“公公君子之心,也要提防小人?!?p> 四人馬不停歇,來到一處宅院之前,宅門端莊高雅,古樸別致。宅院四周長了幾棵大樹,鐘離瑾笑道:“這幾棵大樹似乎比翎兒的年齡還大。”
陸云鶴答道:“此樹是我遇到翎兒他娘那年所值,如今已可供路人乘涼了?!?p> 陸翎先下馬去,走到門前,見一個仆人出門迎接。陸翎道:“阿福,我娘呢?”
阿福答到:“夫人也剛到家,正在廳中歇息。”
陸翎急忙走進門去,邊走邊喊道:“娘、娘?!?p> 此時鐘離瑾、陸云鶴、張行一同下馬,三人將馬繩交給了下人,也進了院中。陸翎跑到大廳之中,見廳中坐著一個中年女子,陸翎喊道:“娘,我回來了!”
鐘離瑾見那中年女子身材清瘦,氣質(zhì)如蘭,心知她便是陸翎之母,江湖上號稱‘俠膽琴心碧水劍’水清女俠。
水清嘆道:“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陸翎說道:“娘,這些事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說,我現(xiàn)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水清笑著問道:“什么事啊?是不是又闖禍了。”
此時廳中走進來三人,中間一個年輕女子拱手施禮,輕道:“兒媳見過婆婆。”
水清一怔,見廳中多了三人,為首的正是自己的丈夫陸云鶴。其余二人一男一女,并不認(rèn)識。水清見那年輕女子向自己拱手施禮,并喊自己婆婆,一時不知怎么回事,抬頭望向陸翎,道:“翎兒,這是怎么回事?”
陸翎答道:“娘,你聽我說。”接著,陸翎便將這些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水清說明。
陸翎說完之后,鐘離瑾再次向水清施禮,道:“兒媳姚瑾,未得公公婆婆恩許,擅自與翎兒成親,還往婆婆見諒?!?p> 水清笑道:“江湖兒女,為形勢所迫,也就顧不得那些禮法了。我非但不生氣,而且很高興。我的翎兒長大了,成親了,還娶了個這么漂亮的媳婦?!?p> 鐘離瑾道:“多謝婆婆不見怪,多謝婆婆成全?!?p> 陸翎也道:“多謝娘,娘最好了。”
此時,三個丫環(huán)端來了五杯茶,鐘離瑾接過其中一杯,在水清面前緩緩跪下,道:“兒媳給婆婆奉茶?!?p> 水清笑道:“好、好,喝了媳婦茶,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彼逭f完之后,接過茶杯喝了幾口。這是鐘離瑾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呈到水清面前,道:“兒媳初見婆婆,并沒有帶什么貴重禮物,只有這把玉釵,還往婆婆笑納?!?p> 水清道:“我這個當(dāng)婆婆的還沒有送你禮物,你倒先送禮物給我了。萬萬不可,我不能收?!?p> 鐘離瑾道:“婆婆若不肯收下,就是不喜歡我這個兒媳婦。”
水清急道:“不、不,絕無此意?!?p> 鐘離瑾喜道:“這么說婆婆就是答應(yīng)了,兒媳為婆婆戴上?!?p> 鐘離瑾打開錦盒,取出玉釵,為水清插在發(fā)束之上。鐘離瑾道:“此釵名喚碧水釵,與婆婆的名號正好相合。一定是命中有緣,注定婆婆才是此釵的主人?!?p> 陸云鶴在旁道:“是啊,瑾兒也贈我一把寶劍,劍名換做云劍,劍名與我名號也正好相合。真是有緣。”
張行在旁打趣道:“一定是命中有緣,注定我家小姐是你們陸家的媳婦。”
陸云鶴與水清聽過之后,不由得笑了。陸云鶴說道:“既然瑾兒送我如此一把寶劍,我就將一套我自創(chuàng)的劍法云鶴九式傳給你,當(dāng)作回禮。以后你與翎兒闖蕩江湖定能用上。”
水清喜道:“如此這般甚好,以后瑾兒與翎兒闖蕩江湖,就不怕被人欺負(fù)了。我也將碧水劍法傳給瑾兒,也算當(dāng)做回禮?!?p> 鐘離瑾急忙說道:“萬萬不可,兒媳嫁入陸家,不是為了公公婆婆的成名絕技來的?!?p> 水清說道:“瑾兒不可這么說,我們將劍法傳給你,是不想我們陸家的媳婦被人欺負(fù)?!?p> 張行在旁說道:“水女俠所言甚是,小姐,你是姚家唯一血脈,老爺在天之靈也盼著你多學(xué)武功,不被人欺負(fù)。”張行說到此處,不由得雙目泛淚,又道:“陸大俠、水女俠有所不知,自從我家老爺去世之后,我家小姐常受人欺凌,我才帶小姐落戶中原的。”
陸云鶴與水清聽過張行的這一席話,對鐘離瑾是又愛又憐。水清握著鐘離瑾的雙手,輕聲嘆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瑾兒你現(xiàn)在是我們陸家的媳婦了,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了?!?p> 當(dāng)晚,水清帶著鐘離瑾在陸翎的房間住下,陸云鶴帶張行在客房住下。讓鐘離瑾想不到的是:這一住,就是三年。
清晨之時,朝露盈光,晨風(fēng)微涼。鐘離瑾一人在院中練劍。一年以來,鐘離瑾已學(xué)會了云鶴九式和碧水劍法。云鶴九式是陸云鶴窮盡半生精力自創(chuàng)的一套劍法,頗有天賦之人,練上三年,方有小成;練上十年,方有大成。鐘離瑾只用八個月的時間,就已習(xí)得七七八八。若不是她年紀(jì)尚小,內(nèi)力尚淺,早已融會貫通。碧水劍法是走輕柔一路,與鐘離瑾幼時學(xué)的靈云六式是一個路數(shù),鐘離瑾學(xué)的更是輕車熟路,只用了短短四個月,已是完全學(xué)會。陸云鶴和水清不由得稱贊,這個兒媳真是無學(xué)上的奇才。
看到鐘離瑾劍法行云流水,如翻江倒海般席卷而來。陸云鶴在遠(yuǎn)處不禁思忖道:“瑾兒是否是覬覦我們的劍法而來,不然她又怎么會嫁給小她六歲的翎兒呢?”
水清在旁道:“瑾兒是為形勢所迫,才與翎兒拜堂成親。拜完堂之后,翎兒才表明身份。再說瑾兒學(xué)云鶴九式和碧水劍法,是我們主動說要教給她的。她可從未主動說要學(xué)我們的劍法?!?p> 陸云鶴輕道:“看來是我多慮了,但我總覺得瑾兒對我們有所隱瞞?!?p> 水清應(yīng)道:“也許她有難言之隱,不便與我們說?!?p> 午飯過后,鐘離瑾與陸翎在院中的亭中看書,在陸家已有一年之余,鐘離瑾與陸翎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那般,上午一起習(xí)武練劍,下午一起讀書寫字。陸云鶴與水清一起走到亭中,鐘離瑾急忙站起身來,道:“公公、婆婆?!?p> 陸翎也站起身來,喊道:“爹、娘,你們怎么來了?”
陸云鶴笑道:“怎么,我們不能來嗎?”
鐘離瑾笑道:“當(dāng)然不是,翎兒是擔(dān)心你們來檢查背書?!?p> 水清在亭中坐下,細(xì)看鐘離瑾與陸翎寫的字。陸云鶴也坐了下來,看著二人寫的字,問道:“瑾兒、翎兒,你們知道讀書是為了什么嗎?”
陸翎答道:“明智、明理?!?p> 陸云鶴又問道:“瑾兒,你說呢?”
鐘離瑾答道:“讀書是為了分黑白,辨是非?!?p> 陸云鶴笑道:“不錯不錯,你們說的都很不錯。那我再問你們,你們學(xué)武又是為了什么?”
陸翎搶先答道:“為了成為受人敬仰的大俠,行俠仗義,懲惡除奸?!?p> 鐘離瑾低聲道:“是為了......為了保護家人,保護自己?!?p> 陸云鶴道:“不錯,你們說的都很對。學(xué)武,先是為了強身健體,舒筋展骨;其次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最后才是行俠仗義,懲惡除奸?!标懺弃Q頓了一下,又道:“瑾兒、翎兒,我希望你們學(xué)有所成之后,能夠記得今天所說的話,成為一個分黑白、辨是非的俠者?!?p> 鐘離瑾問道:“公公,何謂之俠?”
陸云鶴答道:“俠,就是為國為民。俠之為民,鞠躬盡瘁;俠之為國,死而后矣。”
陸翎聽過之后,口中默念道:“俠之為民,鞠躬盡瘁;俠之為國,死而后矣。爹爹,我一定會記住這十六個字的,我要成為一個為國為民的大俠?!?p> 陸云鶴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你們又可知何謂之義?”
陸翎搖搖頭,答道:“不知。”
陸云鶴再看鐘離瑾時,見鐘離瑾也是搖搖頭,陸云鶴說道:“孔子曰,殺身成仁。孟子曰,舍生取義。舍己為人為義,扶危濟困為義。”陸云鶴說完之后,見鐘離瑾與陸翎都并未答話,又道:“爹爹今天和你們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你們心中有俠義,時刻不忘狹義,做人做事以俠義為先,以俠義為準(zhǔn)?!?p> 水清在旁笑道:“他們還小。現(xiàn)在說了,他們也不懂。待日后,他們出來闖蕩江湖之時,自然就會明白的?!?p> 鐘離瑾說道:“瑾兒謹(jǐn)遵公公婆婆教誨,以后做人做事,定當(dāng)以俠義為先?!?p> 陸翎也應(yīng)道:“孩兒也是。”
陸云鶴笑道:“不錯,不錯。你們倆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一個人心中若無俠義,武功愈高,危害愈大;一個人心中若有俠義,武功愈高,造福愈大?!?p> 鐘離瑾答道:“瑾兒謹(jǐn)記在心。”
陸翎也應(yīng)道:“孩兒銘記?!?p> 彈指之間,又過兩年,夏日將至,天氣漸熱。陸翎一個人坐在院內(nèi)乘涼,見天上月色皎潔,清輝無倫。院外隱約傳來陣陣蟲鳴之聲,別有一番情致。一個月前,張行急忙從外面回來,回來之后便與鐘離瑾關(guān)門在房間里談了許久。當(dāng)天下午,鐘離瑾與張行便辭別了陸家三口,說是關(guān)東老家來了親戚,有事需要回去處理。陸云鶴水清夫婦也不便多問,只是提醒二人路上多加小心。鐘離瑾把陸翎叫到房間之內(nèi),將一把扇子遞給了陸翎,說道:“我此去快則需要一個月,慢則兩三個月。你若念我,就把這把扇子拿出來看一下,見扇如同見我?!?p> 鐘離瑾已走有一月有余,陸翎每天都把扇子拿在手里。這一個月內(nèi),陸翎無心讀書、練武,只一心盼著鐘離瑾早日歸來。陸翎手中握著扇子,輕道:“扇兒,扇兒,你的主人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躍進院中,把陸翎嚇了一跳。陸翎定了定神,見來人頭發(fā)凌亂,面色蒼白,身上沾滿血跡,左袖空空,似乎是斷了左臂。陸翎細(xì)看之下,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行。陸翎大呼:“爹娘,你們快來,張叔回來了!”
此時,張行似乎是體力不支,緩緩倒了下去。陸翎急忙去扶,見張行左臂處還在滴血。此時,陸云鶴、水清和幾個家丁女婢急忙趕過來。陸云鶴急道:“張兄你怎么了?”
陸云鶴見張行已暈了過去,急忙將他抱進房間。陸云鶴使用點穴手法為張行止血,又運用內(nèi)力為他療傷。療傷已畢,水清為張行包扎了傷口,又讓兩個女婢為張行換了干凈的衣裳。
陸家三口出了張行的房門,陸云鶴叮囑兩個家丁讓他們好好看護,一旦張行醒來立刻來報。陸家三口回到大廳,水清輕道:“張管家傷勢如此之重,不知瑾兒現(xiàn)在是兇是吉?!?p> 陸云鶴說道:“張兄和瑾兒一同出門,現(xiàn)在張兄一個人回來......”陸云鶴說到此處,頓了一下,卻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了。
陸翎哭道:“瑾兒不會有事的,瑾兒是不會有事的?!?p> 月過新柳,夜至三更。陸家三口一直坐在大廳,在等張行蘇醒。水清見陸翎微有睡意,說道:“翎兒,你回房睡吧,這里有我和你爹爹守著?!?p> 陸翎答道:“不,我要等張叔醒來,我要問他瑾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正在此時,一個家丁來報:“老爺、夫人,張管家醒了?!?p> 陸家三口大喜,急忙走出大廳去看張行,只見張行被一個家丁攙扶著向大廳走來。陸云鶴、陸翎父子急忙去迎,父子二人分別扶著張行左右,陸云鶴說道:“張兄,你怎么不在房中休息,這樣走動很傷身體。”
陸家父子將張行扶至廳中坐下,陸翎急問道:“張叔,瑾兒呢?”
水清也急問道:“張管家,瑾兒現(xiàn)在是否有危險?”
水清心知:瑾兒若有不測,張行絕對不會獨自逃生。張行既已逃生,說明瑾兒至少性命無憂。
陸云鶴又輕聲問道:“張兄是否有話要和我們一家三口說?”
張行點點頭說道:“是?!钡珔s欲言又止,似是有所顧慮。
水清看懂了張行的顧慮,站起身來遣退了家丁婢女,讓他們各自回去休息。張行見家丁婢女退去,這才開口說道:“我家小姐復(fù)姓鐘離,單名一個瑾字,是關(guān)中四大家族鐘離世家之后,現(xiàn)在也是鐘離世家唯一血脈。”
陸云鶴、水清聽過之后,大驚。水清口中輕念道:“關(guān)中四大家族......鐘離世家......唯一血脈。”
陸云鶴說道:“江湖傳言,關(guān)中四大家族鐘離世家多年前慘遭滅門......”陸云鶴說到此處,并沒有再往下說。
張行答道:“不錯!”
水清急問道:“其中因何緣由?”
張行反問道:“陸大俠、水女俠,你們聽說過乾坤扇嗎?”
陸云鶴、水清聽過之后,又是大驚,說道:“武林中流傳著上百年的傳言,傳言乾坤扇中藏有絕世武功的秘籍和曠世寶藏的秘密?!?p> 水清驚問道:“難道鐘離世家是因為乾坤扇而慘遭滅門?”
張行不答,只是口中默念道:“風(fēng)云再起時,一扇定乾坤。江湖傳言,若得此乾坤扇,上可問鼎九州,下可稱霸武林。百年來,朝廷中人,江湖中人,無不想得到此扇?!?p> 陸翎問道:“這乾坤扇和鐘離世家又有何關(guān)系?”
張行答道:“這乾坤扇正是鐘離世家世代相傳之物。當(dāng)年太祖皇帝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前朝世宗第五子曹王柴熙讓下落不明。后來聽說曹王習(xí)得絕世武功,又尋得世宗皇帝留下的寶藏,伺機復(fù)國。當(dāng)時大宋王朝政治清明、前朝氣數(shù)已盡。曹王復(fù)國無望,郁郁而終。曹王臨終前,將畢生所學(xué)及寶藏秘密藏于乾坤扇中,并留遺言道:若趙宋無道,后人可憑此扇取而代之。”
水清問道:“這乾坤扇又怎會在鐘離世家?”
張行答道:“鐘離世家的先祖,正是追隨曹王的侍衛(wèi),深得曹王信任,故曹王臨終前將乾坤扇交給了鐘離世家的先祖?!睆埿蓄D了一下,又道:“十一年前,不知何故乾坤扇在鐘離世家的秘密傳入江湖。某日雪夜,武林三害帶著十幾個武林?jǐn)☆悋ョ婋x山莊,莊主提前得到消息,修書給他三位結(jié)義兄弟請求相助?!?p> 陸云鶴問道:“鐘離莊主的三位結(jié)義兄弟,是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龍圖、端木世家的主人端木棋良、宇文世家的主人宇文寒肅嗎?”
張行答道:“不錯,正是這三個狼心狗肺的東西?!?p> 陸云鶴與水清互看一眼,并未說話,二人不知其中緣由,也不知張行為何要罵鐘離莊主的三位結(jié)義兄弟,所以也不便多言。
張行又道:“那晚莊主在這三人的協(xié)助之下,殺了武林三害中的東方紫陌和南宮奇麟,還殺了幾個武林?jǐn)☆悺!?p> 水清說道:“既然如此,親家公的三位結(jié)義兄弟是前來相助的,張管家又為何罵他們是狼心狗肺呢?”
陸云鶴問道:“莫非親家公的死與他們有關(guān)?”陸云鶴見水清稱鐘離莊主為親家公,自己也這樣稱呼了。
張行答道:“不錯,第二天晚上,兄弟四人在院中喝酒。端木棋良和宇文寒肅用計騙慕容龍圖與莊主比拼內(nèi)力。端木棋良和宇文寒肅他們二人聯(lián)合武林三害中的西門流風(fēng)合力殺了莊主,屠戮了鐘離世家的一百二十六口。那場變故中,莊主戰(zhàn)死,夫人下落不明,我的同胞兄弟張盛也戰(zhàn)死了,我?guī)е〗闵贍旘T馬逃走。眼看追兵將至,少爺為了減輕馬上重量,跳下馬去,讓我?guī)е〗闾由??!?p> 陸云鶴、陸翎聽到此處,良久不語,水清已是眼角微紅。
張行又道:“我們擺脫追兵之后,已是下半夜了。我與小姐在一棵樹下休息,小姐她......”張行說到此處,已是哽咽。
陸家三口幾乎是同時問道:“瑾兒,她怎么了?”
張行哽咽答道:“小姐,她被毒手瘋怪司徒空抓去,從此在江湖上音信全無。四年前,我在江湖上找到了她,才知道她被毒手瘋怪抓到了幽狼谷。在幽狼谷整整被困了七年。這七年里,她天天吃不飽,穿不暖,毒手瘋怪還對她非打即罵?!?p> 水清聽到此處已是雙目含淚,輕道:“我可憐的孩子,她的命是太苦了?!?p> 陸翎問道:“瑾兒是怎么逃出來的?”
張行答道:“小姐沒有細(xì)說,她只是說她殺了毒手瘋怪才逃了出來?!?p> 張行雖然說的簡單,但陸云鶴與水清心里明白:毒手瘋怪武功極高,用毒手法更是狠毒。瑾兒能夠把他殺了,其中驚險可想而知。
陸翎急問道:“瑾兒她現(xiàn)在在哪?”
張行答道:“一個月前,我在江湖上打聽到了少爺?shù)南?,說他被囚禁在宇文山莊。我回來之后與小姐在房間內(nèi)商議對策,小姐說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要一探究竟。我們主仆二人這才辭別了陸大俠、陸夫人和姑爺,去夜探宇文山莊。我們已是萬分小心,沒想到還是中了宇文寒肅的計。宇文山莊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我們來投。我與小姐拼死殺出重圍,殺了三個時辰,最后小姐體力不支,失手被擒。宇文寒肅讓我拿乾坤扇交換,他們才肯放了小姐。”
陸云鶴問道:“張兄,你的左臂也是宇文寒肅所傷嗎?”
張行答道:“是宇文寒肅的次子宇文旭升所為?!?p> 水清急問道:“乾坤扇現(xiàn)在在何處,我們趕緊拿它去救瑾兒。”
張行問道:“姑爺,這三年來小姐有沒有交給你一把扇子?”
陸翎急忙將懷中的扇子取了出來,說道:“一個月前,瑾兒臨走之時,將這把扇子交給了我。她說如果我想她之時,就把這把扇子拿出來看看?!?p> 張行接過扇子,目光如炬,似哭似笑的嘆道:“這把就是乾坤扇啊!”
陸家三口聽過之后,同是大驚。陸氏夫婦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武林至寶乾坤扇,竟在自家兒子手中把玩了一個月有余。鐘離瑾對陸家的這份信任,讓陸氏夫婦又是羞愧,又是感動。
張行又嘆道:“小姐對姑爺一家可謂是至誠至信啊,將鐘離三寶傾囊相贈?!?p> 陸云鶴聽到此處,又是一驚,問道:“鐘離三寶?這云劍是把曠世之劍,是為一寶。乾坤扇為武林至寶,是為二寶。還有一寶是什么?”
水清急忙問道:“難道是我的碧水釵嗎?”
張行答道:“不錯,碧水釵正是打開寶藏的鑰匙?!?p> 此言一出,陸云鶴更是汗顏。他曾懷疑鐘離瑾是為偷學(xué)武功而來,沒想到這個兒媳對自己一家竟是如此信任,竟將鐘離三寶傾囊相贈。
張行問道:“此時乾坤扇就在眼前,陸大俠是否愿意拿它去換我家小姐?”
陸云鶴說道:“別說這乾坤扇本是鐘離世家之物,拿它去換瑾兒是理所當(dāng)然。就算這扇中真有武功秘籍和曠世寶藏,在我陸云鶴眼中,也不如我陸家一個好兒媳。”
水清也應(yīng)道:“不錯,我們陸家既不想問鼎九州,也不想稱霸武林,我們只想瑾兒能平平安安的回來?!?p> 陸翎急道:“爹、娘,我們現(xiàn)在就拿乾坤扇去就瑾兒吧?!?p> 陸云鶴應(yīng)道:“此時,天已四更,我們各自回去休息一會,天色一亮,我們就去宇文山莊要人?!?p> 陸云鶴扭過頭去,又對張行說道:“張兄你傷勢太重,不便同行,還是在家里休養(yǎng)一段時日吧。”
張行急忙站起身來,急道:“不行,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救小姐!”
水清道:“張管家不可,你傷勢太重。一旦同行,路上我們還要照顧你。你如果真的想救瑾兒,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們夫婦二人一定把瑾兒平安帶回來。”
陸翎急道:“爹,娘,我也要去,我一定要去。”
陸翎苦勸良久,陸氏夫婦方才答應(yīng)帶他同行。此去兇吉難測,讓陸氏一家徹夜未眠。讓陸翎想不到的是,此次一去,更多的兇險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