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聞你曾在蔡府七步而成詩,今日朕就給你一個機會。
成,則既往不咎,不成,人頭落地?!?p> 劉宏點了點頭,當即把此事定了下來,頗有一股雷厲風(fēng)行的感覺。
“陛下,這會不會太……”
“怎么?太傅是在質(zhì)疑朕嗎?”
袁逢還想要反對,卻被劉宏一句給堵住了。
這一刻的劉宏渾身散發(fā)著濃烈的王者之氣,霸道無邊,不容任何人質(zhì)疑與反駁。
“哼!蘇烈,開始吧。”劉宏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向了蘇烈。
“一!”
也沒有讓蘇烈去反應(yīng),劉宏那巍然的身軀開始動了起來,每一步都好似死亡倒計時,狠狠的鞭笞在蘇烈的心中。
整個大殿頓時沉寂了下來,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收斂了呼吸,凝神靜氣,或是期待、或是緊張的望著蘇烈。
蘇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憤怒的內(nèi)心平靜下來,這才閉上眼睛思索起來。
“二!”
“三!”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蘇烈卻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yīng),讓劉宏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難道自己看走眼了嗎?
“四!”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第四步,而反觀蘇烈卻沒有作出任何一句詩來,讓一眾大臣都驚訝了起來,這是江郎才盡了嗎?
“五!”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西域諸侯國?”
當劉宏走到了第五步,蘇烈終于睜開了眼睛。
“六!”
聽到蘇烈終于開口,劉宏的眼皮微微跳了跳,但他的步伐卻沒有絲毫的停滯,依舊邁了出去。
“請君在看霍驃騎。”
伴隨著第六步踏出,蘇烈同樣向前走了一步,低著的頭也抬了起來,整個人站的筆直,散發(fā)著沖天之勢。
“七!”
劉宏邁出最后一步,頓時未央宮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彌漫而出。
這位帝王的身影仿佛如同天一般,俯瞰著天下蒼生,眼中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冷酷無情。
“博個書生萬戶侯!”
在劉宏第七步落地的最后一剎那,蘇烈也完成了他詩最后的一句,整個大殿梨落無聲,每個人都在等待劉宏,只有這個男人才擁有決定權(quán)!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西域諸侯國?請君在看霍驃騎,博個書生萬戶侯?!?p> 蘇烈的這一首詩正是唐代詩人李賀的南園十三首中的第五首。
為了能夠符合時代的背景,蘇烈對詩做了一些改變,但整體的意境沒有改變,表達出了自己的拳拳愛國之心。
“不錯!”
劉宏的眼中有過一抹驚訝,又迅速的消散,點頭稱贊了一句。
“謝陛下!”
聽到劉宏的贊許,蘇烈一直懸掛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知道今天最大的一關(guān)已經(jīng)過去了。
“愛卿平身!”
“朕說過,只要你能夠七步成詩,往事既往不咎,仍舊為你的巨鹿太守,你成功了?!?p> 劉宏看著蘇烈的眼中滿是贊許之色,他本來就沒想著要殺蘇烈,身為一國之君,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是一個君王必備的御下手段。
身為君王,目光自然是長遠的,蘇烈的黃巾身份并不會讓他在意,但想要為官一方,卻也需要經(jīng)過一定的考驗。
很幸運的是,蘇烈通過了他的考驗,那他自然不會吝嗇一個小小的巨鹿太守。
“陛下!”
袁逢咬了咬牙,開口輕喚了一聲。
“太傅,你還有何事?。俊?p> 劉宏不無得意的看了一眼袁逢,今日的蘇烈只是一枚棋子,對弈的是劉宏與袁逢,結(jié)果很明顯,這一局是劉宏贏了。
“自黃巾之亂后,西涼賊子野性難馴,誅殺朝廷大臣,混亂涼州,雖然有皇埔將軍鎮(zhèn)守長安,但叛軍氣焰依舊囂張,隱隱有割據(jù)涼州之意。
今日蘇太守一詩,聽得老臣熱血沸騰,何不讓蘇太守帶兵出征,平定涼州之亂,彰顯我大漢天威?!?p>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袁逢知道蘇烈的黃巾身份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作用,干脆認同了蘇烈,同時又把話題引向涼州叛亂,曉之以大義,直接把蘇烈推到了懸崖邊上。
“嘶!”
一眾大臣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袁逢那蒼老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陛下!臣以為,太傅所言極是。”
“陛下!老臣也贊同?!?p> “陛下!”
劉宏臉上的笑容一凝,沒想到自己這邊剛勝一局,袁逢又將了自己一軍。
“陛下!臣贊同太傅的意思。”
又是一人站了出來,此人長的相貌堂堂,加上一身得體的裝飾,顯得頗有威儀,此人就是當朝大將軍——何進。
“蠢貨!”
劉宏心中暗罵了一聲,他沒想到何進竟然會在這時候幫袁逢出力。
“嗯,太傅言之有理,蘇烈何在?”
劉宏眼眸一沉,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喊道。
“臣在。”蘇烈上前。
“朕觀你博才多學(xué),文治武功,今,封你為平寇將軍,領(lǐng)軍三千,即日前往涼州,平定叛亂?!?p> “臣,領(lǐng)命!”
天子金口一開,便不容任何人拒絕,蘇烈自然不敢有所反對,直接同意了下來。
“愛卿可有什么要求,只要朕能做到的,朕都答應(yīng)你?!?p> 見蘇烈這般上道,劉宏更加的欣賞起蘇烈來。
“陛下!臣還有一支山人的私軍,可否隨臣一起出征?”蘇烈沉默了片刻,躬身拜道。
“哼!出征可是國之大事,怎能容許你肆意妄為?”
袁逢冷哼一聲,開口呵斥道。
“太傅!”
劉宏眼神一冷,袁逢似乎越來越放肆了。
“陛下!”袁逢也是神色微變,今日的自己似乎有些太放肆了。
“太傅可要記住了,這個天下他姓劉!”
劉宏眼眸瞥了一眼袁逢,若有所指道。
“陛下!”
聽到這一句話,袁逢臉色大變,整個人哆嗦,朝著劉宏跪了下去。
袁家看似風(fēng)光無限,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但那都是假象,眼前的這個男子只要愿意,一句話就能讓袁家的種種風(fēng)光化作泡影。
“哼!”
“今日的朝會就到處結(jié)束,蘇愛卿留下,其他人都退了吧。”
劉宏不去理會袁逢,揮了揮手,結(jié)束了今日的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