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我不要變成女人!管子文,你離我遠(yuǎn)一點!你若是敢把我也弄成這樣,我就直接死給你看!”臧萬一臉驚駭欲絕得看著向他走過來得管義。
管義卻是嘿嘿直笑:“大哥,一切要以大局為重,我們現(xiàn)在如此行事,不過也是權(quán)宜之計,小弟一定會非常注意‘分寸’得!嘿嘿嘿!”分寸兩字說得尤為響亮,管義可是不會輕易放過臧萬,剛才臧萬取笑他得時候,那可是得瑟得很呢,現(xiàn)在機(jī)會來了,他還不得要好好的利用起來。
司馬泯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好僵硬,連笑一笑都覺得似乎是要有一層粉掉落下來,他連忙跑到洞外的瀑布旁,照著瀑布下面得小水潭,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是怎么樣了。身后得山洞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凄厲得“慘叫”,其中還夾雜著管義特殊的語重心長的勸慰之聲:“大哥,抬起頭,來,不要害羞,啊呀,對,來撅起嘴巴,嗯嗯,就這樣,很快就好了……”
司馬泯狐疑得朝洞中望了望,滿臉疑惑之色,他搖搖頭,不去管這兩個小弟,蹲下身,仔細(xì)得往潭水中的倒影看去,隨后又站起身,迷惑不解的左右張望一遍,甚至還抬頭望了望,頭頂一片晴朗得天空,萬里無云,“怎么回事?哪里來得這么漂亮得一個小姐姐?”司馬泯心中滿是問號。
司馬泯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這個漂亮得小姐姐,于是便也放棄了,繼續(xù)蹲下身再次看了起來,這一次,他卻是蹲在那里許久,一動不動,直到洞里的管義出聲叫他,他才是猛地跳了以來,蹦來蹦去,興奮無比的大喊大叫:“哇,喔,哈哈哈,呀哈哈!”司馬泯一下又是跳到水潭邊,看著倒影,然后做起各種鬼臉,做一個,就笑一次,最后更是扯著臉,捏著鼻子,拉著耳朵,直到自己吃痛,才松開了手,然后又是放聲大笑,歡呼雀躍不止。
管義在洞內(nèi)叫了司馬泯數(shù)聲,都不見他回應(yīng),只是聽到了一陣傻笑之聲,于是便走出山洞,卻正看到司馬泯在水潭邊手舞足蹈,臉上的粉也已經(jīng)掉了大半,紅一塊,白一塊的,兩只手上倒反而是涂滿了胭脂水粉,頓時是一陣無語。
管義走上前,將喜不自勝得司馬泯拉回了洞中。此時洞中的臧萬卻是耷拉著腦袋,一副生不如死得樣子,面上更是愁眉不展,如果單看他此時的面容,確實是一個滄桑老漢得模樣,可是配合上他這魁梧的身材,怎么看,卻是怎么得不協(xié)調(diào),怎么說呢,如果是我們現(xiàn)在的人看到,那就是某個小巨人的表情包,巨人配囧臉,呵呵了。
“噗哈哈,太逗了,云長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子文,你真是太有才了,哈哈哈!”剛進(jìn)來得司馬泯一看到臧萬的臉,卻又是忍不住大笑起來。這一笑,卻是點燃了臧萬心中的郁悶,只見他跳起身,也是奔向了水潭邊,口中卻在大喊:“管子文,你要是給老子也整了一張娘們兒的臉,我今夜就跟你睡了!”
“哎喲,我去,還好沒有整女人的臉,嚇?biāo)览献恿耍 边@卻是管義的心聲。管義一把將此時歡樂無比的司馬泯按回了小床上,沉聲說道:“主公,我再給你補(bǔ)一次裝,你千萬不要弄沒了!事關(guān)重大,可不能再兒戲了!”
司馬泯聽他說得嚴(yán)肅,也是慢慢止住了笑,點了點頭,配合著管義,將弄亂的裝束重新整理了一遍,臧萬此時也是從洞外走了回來,口中卻在嘟囔:“管子文,算你還有點良心!”
待幫司馬泯收拾好,管義也是給自己裝扮了起來,此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他們?nèi)吮仨氁s在城門關(guān)閉之前,進(jìn)入城中。管義喬裝得仍舊是一個中年大叔得模樣,不過此次卻不是一個獵戶的裝扮,卻像是一個商人,在南行山這邊,經(jīng)常會有一些收購皮毛藥材的商人出沒,所以也是顯得非常的普通。
司馬泯取過了一條管義遞過來得女子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他雖然也還是覺得有趣,但也知道馬上就到了三人行動的時刻,他便也不再吵鬧,老老實實得穿上,然后跟著兩人朝南行山下走去。為了不讓司馬泯看起來太過惹眼,管義在臨行前,還是給他的臉弄得黑了一些,到時在入城之時,也免得發(fā)生被軍爺調(diào)戲這樣的狗血事件。
三人控制好了時間,在南陽城門即將要關(guān)閉之時,才悄悄地加入了入城的隊伍之中,此時已經(jīng)是快到城防換班的時間,守門士卒也是有些不耐起來,匆匆瞧了一下,就將三人放進(jìn)了城,一切似乎都是非常的順利。
進(jìn)城之后,三人卻是朝著管義的宅子一路行去,這是他們早就已經(jīng)商議好了的,司馬集的行刑時間還要在后日,他們必須要在南陽城中潛伏起來。若是居住在客棧,雖然也可以,但是畢竟客棧人多眼雜,萬一被有心人看出馬腳那就不好了,反倒不如住在私宅之中。而臧萬的宅子,雖然比較不錯,是司馬集賜給他的,好歹他也是武營的副營長,住得肯定不能太寒酸了,但是在眼前的情況之下,反倒危險,也許早就已經(jīng)被安原軍給控制起來了,事實也確實如此。
管義的宅子卻是不同了,他的宅子可以說是寒磣得要命,因為他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去鑄造自己的刀了,他住的那宅子還是管武臨時給他找得,即偏僻又破舊,可關(guān)鍵是便宜啊,然而此時卻是變成了三人最好的潛伏所,像他這樣的宅子,在整個南陽城之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絕對是低調(diào)而又隱蔽。
管義三人趁著已經(jīng)暗下來得天色,悄悄躲進(jìn)了屋內(nèi),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管義將大門反鎖,然后走進(jìn)屋內(nèi),三人一齊坐了下來,管義開口說道:“等一會兒天色稍暗,我再出去買點干糧回來,順便去打探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p> “好,那我和主公便在這里等你的消息,然后再商議如何行事。”臧萬點頭應(yīng)道,此時他們?nèi)硕际潜3至藛萄b的樣子,并沒有卸下來。
“大叔”模樣的管義走在南陽城大街上,經(jīng)過了一天的修整,南陽城已經(jīng)是回復(fù)了許多生氣,此時大街上也是人來人往,百姓們都要趁著宵禁之前,將自己手頭上的活忙完。
管義來到一個快要打烊的面餅鋪子前,粗聲說道:“老板,給我來十個饅頭,十五張面餅。”
“好嘞!”老板見今天剩下得饅頭都能賣掉,心中一陣欣喜,手腳麻利的給管義打包了起來,“哎喲,客官,面餅也只有十張了,您看是給您馬上做五張呢,還是就這十張?”老板看著眼前的這個“大主顧”略有歉意地說道。
“嗯,我不急,您慢慢做?!惫芰x爽朗得說道,“唉,老板,我是今天剛?cè)氲贸?,聽說昨夜這里發(fā)生了大仗,說是司馬大將軍謀反,聽說后日還要在城中心搭高臺將大將軍斬首示眾,可是真有此事啊。”
“可不是嘛,城里都傳遍了,我一開始聽到得時候都是嚇了一大跳,你說這大將軍平日里都是愛民如子的,怎么……”老板一邊熟練地做著面餅,一邊也是自來熟得聊了起來,忽的他又止住了話題,轉(zhuǎn)而說道:“我說客官怎么看起來有些面生,卻又有些面熟,原來是今早剛進(jìn)得城,倒也難怪?!?p> 管義見老板似有忌諱,不敢多言,于是耐著性子繼續(xù)說道:“我兄長是住在這南陽城中的,本來我數(shù)日前就能到這里拜訪他,可沒想到中途聽說中唐和北魏一齊來犯,所以就沒有進(jìn)城,一直就住在了不遠(yuǎn)的山賓縣,今早才聽說南陽軍情平定,中唐北魏都退了,我才趕了過來?!?p> 老板似也恍然:“難怪呢,看著你就覺得似曾相識,怎得,你兄長沒有與你談起南陽之事?”
“呵,你還別說,我兄長那人啊,從小就是個慫樣,昨夜南陽城喊殺聲一起,他就死命得躲在了床底下,身上還裹了數(shù)層棉被,身怕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他似得,得虧這火燒得不是他家那,不然他還不得被活活燒死咯!”管義一臉不屑之色地說道,那表情似乎是在說,“若是換了我,早已經(jīng)拿出砍刀,沖上去了!”
“嘿,兄弟你可對我脾氣,昨夜我聽得喊殺聲時,刀就已經(jīng)被我拿在了手中,一手一把,喏,就是那邊的那兩把。”老板似也是被管義勾起了心中的一腔熱血,伸手指了指遠(yuǎn)處他用來劈材得兩把柴刀,然后又義憤填膺地說道:“要不是我那婆娘死也不肯放我出去,昨夜,我非得拼殺掉幾個賊子不可!竟然敢把壞主意打到司馬家的頭上了,他們也不去打聽打聽,南陽城的百姓,哪個心里不是都姓司馬的,居然還敢來南陽城撒野!”
管義其實早就知道這個面餅鋪的老板是一個性情中人,不然他也不會特意挑他的店來買東西,此刻,見老板被他帶入主題,便也打蛇隨棍上,恨恨得說道:“哼,我雖不住在南陽城中,但一直都聽說南陽大將軍司馬集是一個愛民如子,大仁大義之人,怎么會是一個謀反之徒呢,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是可惜了司馬家這一家子人,居然只剩下了司馬大將軍一人!”
“呵呵,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崩习逋蝗粶惖浇埃p聲說道:“我聽幾個今早在我這里吃飯的官軍說了,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司馬家還有好幾個還活著,都被他們給逃了出去,現(xiàn)在司馬府里確定死了得也就武營的兩個統(tǒng)領(lǐng),和司馬凝小姐了。”末了,老板又是輕嘆一聲,司馬凝他也幾乎是看著長大得,小時候也沒少來他的攤子吃過燒餅,沒想到,唉……
“說起凝小姐,真是……唉……那群畜生!”老板說著說著,老淚竟也是掉了下來,“聽說是一群帶著紅綾的軍士把她給活活得倫奸死的!許多高將軍和劉將軍的士卒都是親眼目睹了她的尸體,聽說到最后都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一點人樣,這幫畜生啊,嗚嗚……”
管義的手此刻已經(jīng)握得緊緊的,他的眼中也是有淚水在打轉(zhuǎn),司馬凝他也是見過幾面,在他的心中那是女神一樣的存在,他甚至都是愛慕得不敢褻瀆,沒想到,居然被……
管義默默地拿起了老板已經(jīng)做好的面餅,放下了幾枚銅錢,就走了,他一路走,一路都是低著頭,此次探聽,其實還是有好消息的,畢竟知道司馬家除了主公司馬泯之外,應(yīng)該還有人活著,可是管義卻是怎么也不能高興起來,司馬凝的死實在是太過沉重,雖然管義早就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可是這死法,他卻是沒有想到。
等到管義回返的時候,已經(jīng)是過去了許久,司馬泯早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肚皮,但是見到管義的第一句話,他仍舊是問道:“子文,怎么樣,可有什么好消息嗎?”
“有!司馬家除了老主公外,還有人活著,應(yīng)該是主公的兄弟?!惫芰x也是勉強(qiáng)地笑著說道。司馬泯可是沒有看出他得勉強(qiáng),他卻是反問到:“什么叫我司馬家還有人活著?你得意思是我司馬家有很多人都死了?”司馬泯臉上已經(jīng)是一片通紅,即使是臉上有著厚厚的粉末,仍舊是遮蓋不住。
管義和臧萬互望了一眼,“敢情,這小主公一直都以為他們司馬家一人未死,只有老主公司馬集被抓了,難怪他之前一直都未有太過的傷心之色?!逼鋵崈扇耸峭耆欢粋€六歲的小孩子的想法,更何況,他們也沒有明確告訴他,他的家人已經(jīng)全部都沒了!
管義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主公莫要著急,消息還沒確認(rèn),只是聽說而已,待明日,我們再好好探查清楚?!?p> “那我母親呢,我母親怎么樣了?可有消息?”司馬泯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什么,心中越發(fā)的急切起來。
管義也知道自己一時嘴快,竟是沒有考慮周詳,這下想要圓回來恐怕是不容易,此時更是不能讓司馬泯知道司馬凝的死訊,尤其是那種死法,要不然,恐怕司馬泯會鬧得整個南陽城皆知。
臧萬也是看出了管義的窘迫,立刻上來打圓場,說道:“主公,子文一時也是難以打探得清楚,你放心,既然沒有聽說老主母出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得,若是主公實在放心不下,不如我們再商議一下,如何再去好好得打探清楚?!闭f著,臧萬暗暗地給管義使了幾個眼色。
管義立刻接口說道:“是啊,主公,我就是聽面餅鋪的老板在那里瞎吹牛,說他看到了什么什么的,也不甚清楚,不如我再連夜出去打探?”
司馬泯聽兩人這么說,心中的急切也是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商量一下,怎么去打探清楚。”
管義和臧萬都是暗松了一口氣,管義提議道:“不如我們等到夜色盡黑,最好是子時或者丑時,悄悄地潛入司馬府,去看看到底里面情況如何了?”
“如此甚好,只是潛進(jìn)司馬府中,危險頗大,主公是必然不能前往的。”臧萬道。
“嗯,潛入司馬府的任務(wù)還是由我來做,雖然我對司馬府不是非常熟悉,但我跟隨著我兄長也是進(jìn)去過一次,花上少許時間,應(yīng)當(dāng)也是沒有問題。”管義說道。
“那我等一下便詳細(xì)得將司馬府的結(jié)構(gòu)告訴你知曉?!彼抉R泯此時也是表現(xiàn)得像一個成年人一般,異常的冷靜。
臧萬也是點頭,轉(zhuǎn)而又是問道:“子文,可探聽到老主公有什么消息?”
“也沒有,等今夜我潛入司馬府的時候,一齊細(xì)細(xì)得打聽清楚?!惫芰x心有愧疚得說道。
“可有那高臺得消息?”司馬泯卻是突然插口道。
“高臺?什么高臺?”管義被司馬泯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愣,忽然眼睛一亮,“主公的意思是說……去把他們搭建的高臺摧毀了,從而打亂他們的計劃?”管義一邊說一邊還看了看臧萬,見臧萬也是興奮得盯著自己,管義似乎又是想到了主公的“專業(yè)”,心中暗暗好笑:“主公的思維,果然永遠(yuǎn)離不開拆遷二字!”但同時卻也在驚訝司馬泯的機(jī)智。
“哈哈,主公的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拆除高臺的任務(wù)就交給我了,只是我卻是在何時行動比較好?”臧萬也是興奮莫名,似乎也是特別熱衷搞拆遷的工作,就他這種熱情,已經(jīng)越來越像是司馬泯的小弟了。
“嗯,最好也在子時左右,大哥先去拆了高臺,那引起的動靜肯定不小,到時候司馬府的守軍必然也會被驚動,最好能將他們吸引過去,即使沒有將他們引過去,但他們的注意力必定也會投向高臺的方向,到時候,我再從另一面悄悄潛入,那成功的希望也能提高數(shù)分?!惫芰x略一思索,便是做了最后的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