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靜扶著許志林來到了醫(yī)院,心里卻始終有根線在拉扯著她,讓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可是許志林一直在喊難受,她也只能帶著他滿醫(yī)院檢查,等做完所有的檢查,付安靜終于松了口氣,她將許志林安置在臨時病房休息,說道,“志林,我實在放心不下甜甜,要不然你先躺這里休息一下,而且檢查結(jié)果也要明天才出來,我明天一早就過來看你,好不好?”
許志林假裝哎喲一聲,靠在枕頭上,拉著付安靜的手,“安靜,我真的好難受,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志林!”付安靜有些生氣,她皺著眉頭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咱們剛才已經(jīng)看過醫(yī)生了,醫(yī)生也看不出來你到底得的什么病,說得檢查結(jié)果出來以后才知道!你明明知道,甜甜她只是個小女孩,我把她自己放在那個地方,真的不安全?!?p> “安靜。?!痹S志林拉著她的的手指頭揉啊揉,他知道如果再強留付安靜在這里,她一定會懷疑自己有什么意圖??墒撬膊桓业米锬莻€光頭。。
“好了!”付安靜撥開他的手,“我真的要走了,你也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今天真的很奇怪!總之,你自己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說罷,拿起包包便急匆匆的走了。
許志林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撫了撫額,算了,他已經(jīng)盡力了。何況,從離開劉甜甜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一個小時之久了。
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了吧。
等付安靜急匆匆趕到那小房間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男人蹲在房門口。她心里咯噔一下,等到走近,才看清是白天和那個光頭一起,瘦骨嶙峋的那個男人。
“你,你怎么在這里。?!?p> 瘦猴看見她嚇了一跳,臉上浮現(xiàn)出驚惶的表情,他有些不自在的嘿嘿一笑,眼神飄向房門緊閉的屋里。
付安靜機械的將頭轉(zhuǎn)過去,隱隱約約聽見啜泣的聲音。
腦袋“轟”得炸開了,她雙眼發(fā)直,死死的盯著門板。
“開門?!彼穆曇舳叨哙锣?,像從喉嚨管里自己爬出來的一樣。
“這,不好吧,”瘦猴笑得猥瑣,“壞人好事,天打雷劈。”
“啪!”付安靜狠狠甩他臉上,下一秒,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個用力,生生把那個木板門撞開了。
屋內(nèi),光頭攸的從床上一躍而起。
“王八蛋!你這個畜生啊啊啊啊?。?!”付安靜像瘋了一樣,拎起桌子上的尖刀便沖了上去。
光頭嚇的一個激靈跳開了,反手一用勁,就把她搡到地上,上去狠狠一腳,正踹在付安靜腦袋上,付安靜眼前一黑,腦袋嗡嗡響。
“啐!瘋婆娘!”光頭把褲子提上揚長而去。
好黑的夜,好冷的身體。
寧遠市的寒冬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為何今夜卻如此的冷。
第一次覺得這么冷,是媽媽去世的那個晚上,她抱著媽媽的身體,像抱著一塊冰塊,那種冷,從身體的表層,一點一點,慢慢滲透到心肝脾肺每一個細胞,讓她整個人,整個魂魄,都浸潤在冰水之中。
好冷,好孤獨。
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爬到床邊,顫巍巍的手輕輕撫上那張腫脹的像豬頭一樣的臉,五官都擠在一起,幾乎看不出是她的甜甜。
那雙會笑的眼睛睜不開了,只有細小的水珠源源不斷的滑下來,那張愛說的嘴巴,沾滿了鮮血,像針一樣,狠狠刺痛她的心。
“甜甜。。。”她喃喃的低語,卻無論如何再說不出一句話。心里有一千一萬句對不起,在此時此刻,是多么的蒼白無力。
她拿出手機,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堅定的按下去。
打完電話,她知道,有件事,她必須去做。
打來水,給她一點一點擦干凈,穿好衣服,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卻在感覺到身下人明顯的瑟縮時,內(nèi)心又是一陣刺痛。
甜甜,二姨這就去給你報仇。
追了一路,終于在路邊的大排檔看見了那輛車,也看見了那兩個人。
正擼著串的眾人就看見一個光頭大漢正笑得得意,突然一個人沖了過來,手里拿著一把閃亮亮的匕首,直直插進光頭的胸膛。
光頭的笑聲戛然而止,張著嘴,呆呆的看著胸口那把刀。
“我去!”光頭怒吼一聲,一腳踢翻那個人,拔出刀,狠狠扎進那個人的脖子,那個人哼也沒哼一聲,“咚”的倒下來。
光頭胸前像裝了水龍頭,鮮紅色的血嘩啦啦流了出來。
“哎哎哎,哥,哥,哥!”瘦猴撲過去捂,恁大的血窟窿,咋會捂得住。
沒一會兒,光頭也“咚”,倒下了。瘦猴一看這架勢,嚇得他魂飛魄散,也顧不得兄弟情義了,嘴里念叨著,“闖禍了闖禍了”,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