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嗚哇嗚哇!”
寧遠市安靜的大道上,兩輛警車在前面開道,一輛救護車緊隨其后。
一間平常的大排擋,此時門口已經圍滿了人。形形色色的人在嘰嘰喳喳,聽不清說得什么,只是都在指指點點排擋里面。
屋里地上躺了兩個人,一個魁梧的光頭大漢,一個穿著裙子的長發(fā)女人,兩個人一動也不動,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怎樣了,周圍看熱鬧的人沒有一個人敢上去看。
滿地鮮紅的血,像涌動粘稠的蟲子,在地上蜿蜒爬行,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店老板在一旁站著快要哭出來了。他緊緊攥著手里的毛巾,手指頭攥的生疼。造孽啊,以后的生意怕是再做不下去了。
很快幾個警察趕到了。他們看了看兩個人的傷口,摸了摸呼吸,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個似乎是頭頭的人擺擺手,過來幾個醫(yī)生把尸體抬走了。
“這是你的店?”那個頭頭過來問店老板。
店老板機械的點點頭。
“你好,我是咱們轄區(qū)派出所的王隊。你現(xiàn)在和我們走一趟,隨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查?!?p> 頭頭便帶著他走了,留幾個人看著現(xiàn)場。
店老板坐在警車上,內心百味雜陳。這真實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嗚嗚的哭起來了。
“你哭什么呀!一個大老爺們。有啥事,說嘛!”王隊看著他的樣子,又慫又窩囊,心里頭直罵娘。
“王隊。?!钡昀习彘_在抽抽搭搭,他本來長得就瘦,一張臉還白的嚇人,這么一哭,反倒給臉上添了紅暈。
這小白臉,長得還不賴。就是哭唧唧的,太不像個男人。王隊在心里嘀咕,嘴上卻安慰著,“我知道,你委屈嘛,店里死了人,總歸是晦氣。但是有啥子辦法嘛,人死都死了,又不會挑地方了。你看那血紅紅的,以后你的店指定紅紅火火嘛!”
呸,紅火個屁!店老板知道他胡謅,又不敢戳破,只訥訥的嗯了聲。
王隊見他不哭了,齜牙咧嘴的笑了,“這才對嘛!我問你,那倆人到底是咋回事?”
店老板見他亮著大白牙,心里不舒服了,嘀嘀咕咕道,“都死人了,你還笑!”
王隊沒聽清楚,“嗯?你說什么?說話大聲點!蚊子嗯嗯一樣,誰聽的清?!”
店老板偷偷白他一眼,又繼續(xù)說道,“我就看見那光頭正喝酒呢,那女人沖進來就捅了他一下,結果那光頭當時沒死,反倒把刀搶過來,把那女人一刀扎死了。但是那光頭傷到要害的地方,血越流越多,他旁邊那個特別瘦的小個子男的,等光頭一倒下,他就跑了?!?p> “錢也沒給我?!彼较朐讲桓剩峙履且蛔里堝X是要不回來了。
“哦,是嗎?!蓖蹶牭哪樕兊媚???峙逻@是一個有預謀的殺人事件了。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
“王隊,那個小姑娘已經救出來送到醫(yī)院了。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況很差,什么也不肯說,情緒特別激動?!?p> “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機,他又陷入了沉思。
這個晚上,一連兩個案子,先是一個女人報警說有個小女孩被人強奸了,接著又是這件殺人案。這兩個案子,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了。
店老板縮在旁邊,偷偷瞄一眼旁邊,那個男人緊鎖眉頭,眉峰緊緊湊在一起,眼睛深邃幽暗,仿佛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事。
也是,他們這個小地方一下子死了兩個人,當警察的肯定是最揪心的吧。
他捅捅他,遞過去一個東西。
王隊猛一激靈,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條口香糖。
“謝謝?!彼蜷_放進嘴里。
清涼的薄荷味頓時在嘴里散開。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是我。用咱們的天眼系統(tǒng),查一查那個女孩的姓名,家庭情況。查完了盡快把資料發(fā)給我?!?p> 很快,女孩的名字查到了,也查到了她媽媽的電話。
每到這時候,王隊總是很糾結。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狀態(tài)去面對一個崩潰的母親??墒怯行┦?,又必須去做。真相,是這世界唯一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