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壓下黑云,遮蔽了天日,連日的陰暗天氣,大雨怕于今日降下。
藍封嶠眼中一絲貪婪閃過,他眼光炯炯的盯著門外,那一方天空,幽幽道:“至少我當了皇帝,你就不用再頂著元朝余孽的身份,我也便可以堂堂正正的為你尋回知風,我們一起,過你想要的平靜生活,這樣難道不好嗎?我們會很好的,你說呢?”
“若無此役,我們一樣會很好?!毙焱癁t再次嘗試著走上前,輕聲說著:“蕭曉風已經死了,我現(xiàn)在不是元朝余孽了,姐姐會去尋知風回來,我們回山谷吧,我們不打仗了,好不好?”
藍封嶠搖了搖頭,干笑兩聲,啪的拍案,冷聲吼道:“蕭曉風已經死了,可是你的心還未死。”
突如其來的拍案,驚的徐童瀟渾身一顫,俶的站定。
藍封嶠瞪大了眼睛,緩緩轉過頭盯著她,冷語道:“不只如此,你的心越發(fā)偏向燕王了,你甚至為了成全燕王,你偷我的兵力部署圖,不惜犧牲我的將士們,來助他摧毀我整個的復仇大業(yè),我有否說錯?”
徐童瀟眼角微微抽動,兵力部署圖交給燕王,他知道。
“師妹,你就為了燕王一個人,會不會太自私了?!彼{封嶠再一次踏步上前,抓著徐童瀟的手臂,臉一點一點靠近,怒目道:“說話!”
徐童瀟只覺得手臂火辣辣的疼,她抬眸時,目光已盡是冷意,道:“給我這樣的指責,你不心虛嗎?你就不自私嗎?”
扒開藍封嶠的手,徐童瀟退后兩步,高聲怒道:“你明知道我偷了兵力部署圖給燕王,為什么不重新排兵布陣?你為什么不下令撤兵?”
藍封嶠雙手背后,淡語道:“我就是想看看……對于你來說,燕王重要還是我更重要,這有什么錯?你告訴我錯在哪里?”
心中抽痛,徐童瀟一時語塞,她那個溫柔如水的師兄竟變得如此狠心,那是從未見過的,他的樣子。
“為什么?為什么不是你偷了他的部署圖來給我。”藍封嶠苦澀的一笑,道:“燕王,他已經殊榮至極,敗了一次又如何?他還是大明的燕王爺,可我輸了便沒了一切,師妹,你不是不明白?!?p> 徐童瀟咬了咬丹唇,說道:“他不能輸,他從未輸過?!?p> 藍封嶠眼中狠意盡顯,他一把扯過徐童瀟摔在椅子上,吼道:“那燕王有什么好的,就為了一個他,他連正眼都沒瞧過你,你值不值得?!?p> 徐童瀟斜靠在椅背上,撫了撫左手手臂,眼神略有些空洞,淡漠道:“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所見過的,是你從不曾見過他的樣子?!?p> “你為什么就說不通呢?”藍封嶠嘩啦掃落了桌上物,狠狠道:“那我就殺了燕王,那時不信你不肯死心?!?p> “你敢!”徐童瀟冷冷的拋出兩個字,緩緩站起身來,行至門前,說道:“既然大家話不投機,你我怒氣散盡之前,還是不要見面的好?!?p> 輕甩了甩斗篷,徐童瀟邁開步子,離開。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藍封嶠怒吼一聲,回手扯過架子上的花瓶,嘩啦一聲摔于地上,粉碎。
強壓制了胸中怒氣,藍封嶠坐到太師椅上,兀自嘆了口氣,攤放于桌上的手,有一抹殷紅,他抬手一瞧,是血,是徐童瀟的血。
藍封嶠一個激靈坐直,遲疑了一下,卻沒有追出去,手握成拳,重重的敲在桌面上,茶杯也顫了一顫。
歿輕手輕腳的行到門前,一雙眼睛盡是哀怨,盯著他看。
“少爺!”歿抬步進了堂中,靜立于他身側。
藍封嶠故作鎮(zhèn)定的轉頭,問道:“瀟師妹,走了嗎?”
歿微微頷首,壓低了聲音,淡淡的說道:“大小姐已經出了城門,隨紫茜姑娘一同往云南去了,行的很快,落雨之前應該能趕得及回山谷?!?p> 藍封嶠點了點頭,伸手握住歿的素手,輕聲問道:“歿兒你說,我今天是不是有些太過激動,說話太重,傷到師妹了?我覺得她也有些難過,怕是也不肯見我了?!?p> 歿眼角微顫,輕語道:“這件事情,本來也是大小姐做的過分了,少爺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只是語氣確是有些重了,讓小姐緩一緩情緒比較好?!?p> 藍封嶠俶的起身,雙手撫上歿的雙肩,笑笑說道:“歿兒,你總是能說到讓我寬心的話,有你在身邊真好。”
歿鳳眼半彎,嬌羞頷首。
五年前帶病南下,茍且偷生,命懸一線之時,遇一身穿青衫的男子,將她救下,從此心于他處,再不念別人。
而藍封嶠,占了她的身體,占了她的心,卻另有所愛。
這樣的感情,這樣的愛,注定是悲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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