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得很快,轉(zhuǎn)眼之間,南宮辭硯已經(jīng)昏迷了好幾個時辰。凜冽的風(fēng)將雪鋪到了她的身上,幾乎看不見了她的身影。也許是太冷的原因,南宮辭硯終于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啊,快凍死我了,好冷啊?!蹦蠈m辭硯爬起來抖下一身的白雪說道。要是別人看到這樣的南宮辭硯,肯定會說她是一個怪人,但她自己并沒有在意被白雪覆蓋的事實。剛醒過來的她,完全把昏倒之前的事擱在了一邊,過了幾分鐘,身上的雪被抖落得差不多了,她才想起來有那么回事。隨即她便把自己炯炯有神的目光移向了旁邊還殘存著一絲血跡的地方。
“啊……鬼啊……”不看還不要緊,南宮辭硯這一看下去,把她的魂都給嚇了出來,本以為只是幻象的南宮辭硯慢慢朝那血跡撇去,卻被突然從雪地里爬起來的一個怪物給嚇了個半死?!澳闶侨诉€是鬼?。俊蹦蠈m辭硯捂著眼睛懼怕地問道,聲音顯得顫抖,臉色一片蒼白,就像是這漫天白雪一般。聽不到任何動靜,南宮辭硯這才把眼睛從指縫間放了出,她看到眼前的這個怪物,它的臉上浸滿了血跡,完全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東西,雙眼顯得空洞,沒有一絲精神,右手像是狗爪子,左手卻是空出來的,應(yīng)該是被人給斬斷過。它完全聽不到南宮辭硯的聲音,仿佛南宮辭硯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一樣,南宮辭硯想跑,可是雙腿卻不聽從她的使喚,任她怎么努力,都只能靜靜地待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這個怪物。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南宮辭硯鼓足了勇氣又問了一次,但是仍然沒得到怪物的回答,她的提問對它而言毫無意義。就在這時,怪物朝著南宮辭硯這邊撲了過來,南宮辭硯再一次害怕地用手捂住了雙眼,嘴里不停地說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怪物的行動,仿佛是看見了南宮辭硯一樣,但實際上它只是嗅到了那具尸體的味道,它想重新找到它,然后將它全部吃到肚子里。而南宮辭硯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更不要說親眼見到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南宮辭硯嘴里還在不停地祈禱著,她真希望這一切并沒有發(fā)生在她身上,可是殘酷的現(xiàn)實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沒辦法,太過害怕的南宮辭硯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終于,她感覺身體有了一絲絲的力氣。來不及多想,南宮辭硯慌亂地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發(fā)髻卻在站起身那一刻散亂開來,滿頭的黑發(fā)像黑色的瀑布從頭頂傾瀉而下,非常柔軟,嫵媚,健美,灑脫,還有一種樸素淡雅而自然的魅力。眼看著怪物就要壓到自己的身體了,南宮辭硯大聲地吼道“不要過來啊?!边@一吼仿佛見效了,怪物就在離她零點二公分處停了下來,那是多么近的距離啊,南宮辭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不小心這怪物就把她給吃了。
“要是白哥哥在就好了?!蹦蠈m辭硯這時想到了即墨白弦,雖然她恨他欺騙了自己,但他保護她時的溫暖,那卻是她非??释模鞘且环N溫暖的寄托,這一分鐘,她一點也不恨即墨白弦,相反卻很想他。但是她生氣的跑出了即墨白弦的視線,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如若不是她自己回去找即墨白弦,即墨白弦是找不到她的,更別說能保護她了。想到此處,南宮辭硯只自求多福地說道“大神,如果我冒犯到了您,還請您原諒,求求您趕緊離開好不好?”南宮辭硯的神經(jīng)全都繃緊了,就像是拉緊了的弦,一不小心就會崩斷一樣。眼前的怪物像是聽懂了南宮辭硯的話一樣,在她的身邊嗅了嗅,就起身折返了,南宮辭硯心里總算放松下來了,看著慢慢遠(yuǎn)去的怪物,南宮辭硯以為它應(yīng)該會就此而去了,殊不知它立馬又折回了南宮辭硯的身邊。她以為自己很可能就會在此斃命的時候,這怪物卻從她身邊擦肩而去。見到此情此景,南宮辭硯覺得還好,連忙用手拍了拍胸脯,使勁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這是她目前能做得最好的事了。
“唰啦唰啦……”只聽到幾聲怪響,南宮辭硯回過頭去,只看到怪物從雪中抓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隨即便開口大吃起來。這恐怕是南宮辭硯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她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此遭遇,真是活生生地受罪啊。南宮辭硯平靜了一下呼吸,靜靜地看著怪物,見它不停地把‘食物’送到自己嘴邊,大口地咀嚼著。
“媽呀,這到底是個啥呀?我到底經(jīng)歷了個啥呀?”看著怪物的一行一動,南宮辭硯惡心到大吐起來,再不離開,怕是她就要被惡心死在這里了。這下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也不管腿是否聽從自己的調(diào)遣,更不管它們有沒有力氣,瞬間跑了出去,她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逃出這個鬼地方,實在是太嚇人太惡心了。跑了一段時間,南宮辭硯回頭再也沒有看到怪物的身影,這才停將下來,這時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會的她才剛坐下,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是……?”南宮辭硯開始打量起這個熟悉的聲音?!拔业蝹€娘呀,這不是那個怪物拖出怪物的聲音嗎?難道這四周都是這種怪物嗎?我怎么這么倒霉啊我?”南宮辭硯開始抱怨起來,她明明是個不錯的女孩,可是為什么會遇上這么奇怪的事,她一點也搞不懂了。南宮辭硯還想再繼續(xù)跑,可是她突然感到這四周都是這種聲音,想跑的話應(yīng)該是不可能了,于是她便不再掙扎,只是待在原地波瀾不驚地說道“我已經(jīng)放棄抵抗了,你們要剮要殺,請便吧。”她原以為會有人,但沒想到的是除了那堆奇怪的聲音之外,一個人也沒有,這倒是讓她的心情慢慢平復(fù)了下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猜到這些都是長孫無尚為了奪到即墨印而訓(xùn)練的‘目的傀儡’。這種傀儡只聽從主人的號令,并且會根據(jù)主人的意識而轉(zhuǎn)變自身的思想,此刻正是長孫無尚的心腹妙槿對這些目的傀儡進(jìn)行訓(xùn)練著,他已經(jīng)對這些目的傀儡下了命令,此后再見到任何人,殺無赦。而這些目的傀儡也一下子變得像活人一樣,瘋狂地四下亂竄,南宮辭硯也感到了這些怪物的異樣,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行走著,希望它們就像上一個一樣看不到她,但她錯了,經(jīng)過下了命令的傀儡,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必殺的強烈意識,一個個地圍向了她。突然,南宮辭硯大叫了一聲,叫聲貫徹整個雪地。妙槿聽到是南宮辭硯的聲音后,立馬停下了手中的操練,他不知道南宮辭硯會在無意中闖到這些個東西里來,所以為了不南宮辭硯的安全,他立馬就向南宮辭硯趕了過來。為了不讓南宮辭硯起疑心,他并未終止目的傀儡的行動。南宮辭硯以為這次自己真的就要死在此處了,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此刻她的眼中有三個人,一個是南宮幕許,那個她還來不及為他圓夢的父親;一個是皇甫亦雪,那個從小就非常疼愛自己的母親;另一個則是即墨白弦,自己莫名其妙愛上的男子。
“久別了,所有人?!闭?dāng)南宮辭硯向這個世界宣布告辭的時候,妙槿終于趕過來了。得到赤靈石幫助的他,功力已經(jīng)不比從前了,雖然眼前這些傀儡個個人高馬大的樣子,不過還是被他三拳兩腳地就踢開了,但由于是傀儡的原因,這一仗也把妙槿打得夠累,累得夠嗆。通過雪的潔白,南宮辭硯看出了來人是妙槿,那個把自己從地牢里帶走的男子;那個救下自己姓名的男子;那個一生正氣的帥氣男子。
“怎么是你?。俊蹦蠈m辭硯很奇怪妙槿的出現(xiàn),她很感激妙槿的出現(xiàn),也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她還是很奇怪妙槿的現(xiàn)身,他們明明沒有約定,卻會如期而至般在此處相遇,而且還是在如此危險的環(huán)境下相遇,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場充滿著疑問地相遇。妙槿沒有正面回答南宮辭硯,而是說道“你沒事吧?”這句話聽起來可比即墨白弦的溫柔多了,南宮辭硯仿佛覺得眼前這個人或許會是自己的王子,只是想了片刻之后,她還是搖了搖頭,這個人有一身正氣不錯,只是他的身上沒有即墨白弦的感覺,即墨白弦才是給她最有感覺的那個王子。她說道“哦,沒事,謝謝你啊,你又救了我一次啦。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才好呢?!眳s不料妙槿說道“區(qū)區(qū)小事,再說了,良心非良人之心,無少年之人,無所謂報與不報的?!蹦蠈m辭硯聽不懂這句話,她只是懵懂地哦了一聲,便默不作聲了。
“對了,姑娘,大晚上的,你怎么會在這里?”妙槿還不知道這里就是九州傳說即墨印現(xiàn)身的地方,他只是聽從長孫無尚的調(diào)遣,前來此處進(jìn)行傀儡訓(xùn)練的,而南宮辭硯卻無意中闖入了他的訓(xùn)練,不知這是一種悲傷,還是一種歡喜。南宮辭硯喃喃道“也沒什么了,我們也只是今天才來到這里的,但是聽到以為老婆婆說了些奇怪的話,就打算在這里住上幾天。”南宮辭硯隱去了即墨印即將現(xiàn)身的現(xiàn)實,并不是不想告訴妙槿,而只是不想他因此事被牽扯進(jìn)來,但她殊不知妙槿早已被牽扯了進(jìn)來,而且注定了會是即墨印現(xiàn)身的絆腳石。
白雪還在飄飄灑灑的,就像是三月的柳絮一樣,本來她還害怕會再遇到那些怪物,妙槿知道她的擔(dān)心,于是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替你在外面守著。”這一夜,南宮辭硯睡得特別香,還時不時地在睡夢中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