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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畫卷

第五回 血肉以報,此情可期

墨畫卷 半冷胡同 1337 2018-06-26 18:55:00

  紹錦正色道:“是。雪蠱毒解藥中有一味藥便是雪蠱幼蟲,而雪蠱產(chǎn)卵……”

  我正等著他說下去,遠處阿依仙挽著阿曼克款款而來,用一串妖嬈嬌笑打斷了紹錦。

  “哎喲,我的好侄女總算能下床了。毒可解了?”

  我沒空理會她,只厲色質問紹錦:“雪蠱產(chǎn)卵如何?你繼續(xù)說下去!”

  紀如是輕咳一聲,向紹錦遞了個凌厲的眼風。

  紹錦將唐突至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急道:“你倒是說話??!”

  阿依仙截道:“你想知道的,師叔我能替你解答。雪蠱乃我西域天山獨有的毒物,你別看它個頭小、樣子清透可愛,其實最是惡毒難纏。雪蠱毒難解,各類藥材稀有難尋不說,其中最最難得到的一味藥便是剛出生的雪蠱幼蟲。”

  催眉驚呼:“雪蠱幼蟲?幼蟲含毒,如何能解毒?”

  阿依仙眉目橫飛,白了催眉一眼,“傻小子,這自是以毒攻毒的道理。雪蠱幼蟲難得,往往藏于冰層深處。欲得幼蟲,只得先尋成年雪蠱,再培育幼蟲?!?p>  她話至此處,略微一頓,黯然嘆道:“雪蠱之所以罕見,一是因為它們定要生活在白雪皚皚、空氣稀薄處,二是因為產(chǎn)卵的雪蠱需要食人之新鮮血肉以滋養(yǎng)幼卵,一日不食,腹中蟲卵便會盡數(shù)死去。”

  這天山上,有弒師奪位的臥月教,有心很毒辣的阿依仙,再有這么一種食人血肉的毒蟲子,也實在不足為奇。

  我心臟狂跳,顫顫巍巍握緊古墨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他身上哪一處會忽地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你用自己的血肉養(yǎng)雪蠱了?為何要用自己的血肉?這臥月教處處是十惡不赦之徒,你隨便抓來一人,用他的血肉來喂雪蠱,豈不正好?”

  古墨眼含戲謔,卻是沉默不語。

  阿依仙笑道:“師兄你聽聽,你聽聽你這小可人兒說話可毒辣,怎的我臥月教便處處是十惡不赦之徒了?傻丫頭,你當雪蠱不挑食么?雪蠱很有靈性,能嘗出所食血肉的優(yōu)劣。喂它血肉之人內力越深厚、武功修為越高、血氣越盛,它孵卵所耗之日便越短。敢問此刻這天山上,還有誰的內力比我?guī)熜稚詈?、武功比他高、血氣比他盛??p>  她媚眼輕輕劃過古墨,繼續(xù)道:“若以催眉小公子的血肉來養(yǎng),那孵卵大約需要一百多日。但若是以我?guī)熜值难?,至多五日,那雪蠱幼蟲便成了。”

  我顫聲對古墨道:“這些……你都不打算告訴我么?”

  古墨劍眉微挑,“如此這般能讓你對我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的好機會,我怎會不抓?。坎贿^我知道總會有多嘴多舌者跳出來替我歌功頌德,我也省得自己邀功,還顯得虛偽狡猾?!?p>  他說罷,雙眼微睜,若有似無地瞪了紹錦一眼。

  紹錦卻似全然不知,面色坦然立于一旁。

  被古墨言中了,我果然對他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了。

  從此他是我身上流淌的血,是我眼中的淚。

  他自長空而來,落入我心上泥土,生根發(fā)芽,斬不斷,除不去,只能連根拔起,那便是連我的心一塊兒拔走了。

  我酸澀地朝他笑笑,心頭感到一陣新芽破土而出的疼痛。

  他也回我一笑,卻不知心上劃過了什么樣的情緒。

  我腦中劃過一幕幕,是他晝夜無分地在極寒中尋覓雪蠱,是他一回回割下皮肉、盛出鮮血喂養(yǎng)幼卵。

  難怪他這樣蒼白,這樣憔悴。

  我將臉頰依上他臂膀,剛要開口,只吐了個“我”字出來,便哽咽了。

  他抬手打斷我,“你莫不是要說些什么‘大恩大德永世難忘’的惡心話。別說出口,別倒我胃口。”

  這人唇舌還是這樣鋒利,說些溫軟話語難道能叫他少塊肉么?

  我此番卻絕不會與他計較,只握緊了他的手,輕聲道:“你對我的好非恩非德。這份情,我記得的。”

  他淡淡揚了揚嘴角,手掌緩緩摩挲我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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