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年沒意思,還是出門掙錢吧!”
“回家為了團圓,以后沒多少時間陪父母了,還是回吧!”
“唉,可是回家真的沒意思?!?p> “是啊,越來越沒有年味了。”
每當寒假來臨的時候,我們都不知該往何處去。是出門打寒假工,還是回家過年?這個問題困擾著我們。如果回家,除了團聚則蝸居在家里,回去朋友不在,無所玩樂。出門打工的話,就像朋友所說“陪父母的時間越來越少”,我們的成長往往伴隨著父母的老去,所以每個人都想回到小時候……
小時候,無憂無慮,不知道外面是多么的繁華。只幻想著“山外面是什么?”父親摸了摸頭告訴你“山的外面是海?!逼鋵嵞菚r候父親也不知道山的外面是什么,因為他也沒有出過山。后來嘗試著翻越一座山看看,但是看到的是另一座山,就想課文里面講的,山鐵青著臉。你垂頭喪氣的走回了家,在路上,追逐著蒲公英。你會順手摘一朵小花,插在自己毛糟糟的頭發(fā)上,突然之間不在垂頭喪氣了。
每天早晨醒來,沐浴著陽光,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風吹著泥土的香味撲鼻而來,背著屬于自己的小背兜開始吹口哨召喚小伙伴。我記得我的小伙伴叫朱明,每次我都站在他家門前叫他。我對著他家的門喊“鼻涕蟲,起床割草喂牛了?!边@是其他伙伴給他起的外號,因為他總掉著兩行鼻涕。他在家里回答說“來了來了,你別叫了,我家雞都沒有你勤快?!闭f話間還打著哈欠。在那個時候,太陽已經曬屁股了,父母早就去地里干活了,父母交給我們的任務就是割草喂牛。
于是打打鬧鬧的去割草了,每次去到山上,割草不是目的。先去找點草的根吃,那時我們總愛吃“雞把腿”、“苗婆根”、“毛草根”。至今我仍然不知道它們的學名,只知道在小時候酷愛。還有長得像草莓一樣的,不過是白色的,比草莓個頭小,我們把它叫做“泡兒”。許許多多的野生果子,才是我們去割草的動力。
還記得我尋到一棵“雞把腿”的時候,幾個小伙伴湊在一起。朱明瞪著眼睛說“這是我和他發(fā)現(xiàn)的,你們不能要。”他和我關系要好,又有蠻力,別人不得不聽從他的。于是其他人走開了,我和他便在那里刨啊刨,大約半個小時以后,終于刨出來了。那時一人一半,吃得不亦樂乎。
玩夠了,肚子餓了,才想起草還沒有割滿。于是去砍幾顆樹丫放在背篼里支撐著,看著滿滿當當?shù)?,實則沒有多少。回到家中,父母一個勁夸贊,父母夸完之后我就悄悄的將樹枝扔掉。
到下午的時候,太陽惡狠狠的曬著土地,吹的風都是熱的,沒有早上那樣的涼快舒服。但是我依然忍不住跑出去找伙伴們一起彈彈珠,那時候每家前面的壩子都是泥土,也就成了我們打彈珠的場所。每次打彈珠父母都會說“下次別打了,好好做作業(yè),只有好好讀書才有出路?!蹦憧纯戳苏碀M泥土的手說“知道了?!闭f完跑去洗手,洗干凈之后在母親前面說“媽媽,你看我手多干凈啊。”媽媽每次都笑著說“洗干凈了才能吃飯。”
到了晚上幾個伙伴約起捉迷藏,我們叫“躲貓貓”。那時候東躲XZ,無論是草垛里,還是樹上,或是大石頭后面?,F(xiàn)在已經沒有草垛了,大石頭移為了平地。那時候還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親,躲著躲著偷親旁邊的女孩子。每次那些女孩子都哭著去找媽媽,男孩子則捧腹大笑。
到了冬天的時候,大雪覆蓋著村莊,門都不敢出。那時的雪能到人的膝蓋,最適合堆雪人,每一家人前面都是一個一個的雪人。稍微出了點太陽之后,村里的大人便帶著我們上山逮兔子,每次走在路上總要跌上幾跤。但是每次都是樂呵呵的,因為每次都提著幾只兔子回家,有的大概有四五斤重,小的也有兩三斤。到了晚上的時候,關上門,一家人圍著溫暖的火爐,吃著兔子肉。那時也是父親教育我們的好機會,爸爸一本正經的說“在學校好好讀書,不準玩,只有好好讀書才能有出路。”
我們只一口答應,他不知道我們在學校里打彈珠、踢毽子、跳皮筋、老鷹捉小雞。他也不知道我們逃課去掏鳥窩、摘桃子、打松子等。當然,這也不敢說出來,每一次被逮到都要跪在祖宗面前受教育。那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所以我們大膽而又小心著。
快要過年的時候,每一家都要殺一頭豬來過年,這也是每一年很開心的時候。只有在那時,才能啃得上排骨。殺年豬是村里熱鬧的時候,每家殺豬的時候都會請全村的人一起吃飯,一起熱鬧。這是現(xiàn)在少有的,甚至在許多地方沒有的。
也許過年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時候,過年了,能得壓歲錢、能穿新衣服、能買鞭炮、能放煙花等等。到了除夕的時候,沒有電視看,一家人圍著爐子啃著豬腳,吃著土雞。那時候還吃不上魚。每次到這個時候,大人都說“小孩吃不得豬蹄,不然會叉著媒人的嘴,講不到媳婦?!敝荒苎垧挼目粗麄兂?,他們還說“不能吃雞爪,因為吃雞爪寫字會亂七八糟。”
吃完飯后乖乖的坐在爐子旁聽著奶奶說故事,奶奶說到了大年三十的時候年老頭會背核桃給聽話的小孩,于是第二天床頭會放著幾個核桃,每次我都拿著核桃興高采烈的說“年老頭給我核桃了。”奶奶還說“不聽話的小孩要被老辯婆抓去當娃仔,老辯婆長著長長的頭發(fā),頭發(fā)能到地上,不聽話的小孩她會爬進房間里把他帶走。”很多時候被嚇哭了,于是奶奶拿出了一顆糖給我,我就不哭了。
要到睡覺時候,爺爺和爸爸會給我們壓歲錢,加起來才有二十。媽媽會給我說“壓歲錢是壓歲的,過了大年初一才能用?!庇谑俏倚⌒囊硪淼寞B好,放在自己的兜里。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父母會拿出一套新衣服給你穿上,于是你到處去炫耀新衣服。每次去外婆家的時候,外婆都會拿壓歲錢給你,但每一次都會被媽媽給你沒收了,你開學的時候給你買筆和本子。
過年時,村里很熱鬧,每家每戶張燈結彩。那時,燈火通明,那時空氣中蕩漾著熱鬧,那時空中飄蕩著笑聲。
如今,回家過年,村子里冷冷清清,許多人都出門掙錢了,家很少回了。你踏出門,不知往何處去,似乎往哪里都冷冷清清。所以年味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