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輛廂式卡車在城外的泥土路上奔波，其后塵土飛揚，留下長長的軌跡，慢慢在微風中消散。一條黑蛇的鋼鐵巨蛇，在路旁的草地和灌木叢的掩護下一路尾隨，刻意保持一定距離，免得被發(fā)現(xiàn)了。這是巨蛇的最快速度了，錢老慶幸跟蹤的及時，才沒有被甩掉。很快，卡車在一處停了下來，在一塊巨石邊上，卡車的后廂門打開，從中丟出一個人，像麻袋一樣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遠著暗處的錢老，看的分明正是圖南。
錢老在草叢中停下，潛伏下來觀察動靜。沒想到卡車丟下一人就掉頭返城了。錢老環(huán)顧周圍，認出是東區(qū)監(jiān)獄的舊址，巨石后面就是破損的穹頂，這里在兩年前就廢棄了。錢老回頭望著卡車已走遠，就準備靠近救人。再回頭時卻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圖南沒了，早被一只尖刺巨獸發(fā)現(xiàn)，那體型比成年的犀牛還要健壯些，還要高出一頭有余，頭部和耳后下部長出四只角，那四只角都直直的平行向前，只是頭頂兩角要更長一些。這時正用其中一角，將圖南戳了起來，地上留下一串血跡，正向穹頂內(nèi)走去。
圖南頭部被電擊之后，一直處在昏迷狀態(tài)。方才被丟下車上，身子一沉，緩過來了一些，可是隨即左肋傳來鉆心的劇痛。圖南尖叫著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眼前一只丑陋的巨獸，自己被掛在它的前角上，鮮血正順著那角流下。那巨獸呼出的口氣，每一口都足以使人嘔吐眩暈。但這時巨獸前進的一起一伏，劇痛使的圖南清醒，圖南抓住眼前另一只角想要掙扎下來，可以無濟于事，只是用鮮血在角上留下一串手印。眼看自己帶入黑暗的廢墟中，陽光和陰影的分界線在自己的頭頂劃過，想必里面就是自己的終點。
這時前方灌木叢中，在下午余暉照耀下，一抹金屬的光澤反射到圖南的眼中。
希望激發(fā)了圖南的求生欲望，他大聲的呼叫著。
遠處的錢老見圖南還活著，忙駕馭著黑蛇來到近前。在那只巨獸將進入廢墟之前，黑蛇張開巨口咬住了巨獸的后腿，那巨獸力大無窮，黑蛇只能慢慢向后拖動。正在雙方你拉我拽焦灼之時，錢老感到黑蛇側(cè)面?zhèn)鱽韼茁曌矒糁暎裰氐囊还?jié)節(jié)金屬外殼撞出凹坑，側(cè)面看時，發(fā)現(xiàn)還有三頭尖牙巨獸，正對著黑蛇側(cè)面左沖右突，錢老在里邊被晃得七葷八素。黑蛇發(fā)力本就借助腹部的不停蠕動的輻鏈，現(xiàn)在左晃右晃拖拽巨獸后腿的力就被泄掉了，嘴里一松，頭前那巨獸便溜掉了。錢老見勢就勉強穩(wěn)住身形，然后甩起長長的黑蛇尾巴，拉開橫掃千軍的架勢，左擺右擺。便把三只巨獸放到在地。
錢老趁勝追擊，循著血跡追進廢棄的穹頂中。這里廢棄已久，僅剩的玻璃穹頂已被厚厚的泥沙覆蓋，越往中心光線越暗，偶有斜插下來的光柱。
圖南此時躺在地上呻吟，戳傷他的巨獸，狡猾的藏在黑暗中，對進入的黑蛇發(fā)起攻擊，配合后面尾隨而至的三只巨獸圍攻起來。錢老故技重施，專打它們的腿部側(cè)面。這巨獸似乎天生向前沖鋒的強手，側(cè)面是弱項，雖是皮糙肉厚，卻下盤有些不穩(wěn)。幾個回合下來，被黑蛇掃的狼狽不堪，靠近圖南的巨獸又準備打圖南的主意，黑蛇早已來到圖南近前，一招老蛇擺尾，將這個大家伙橫掃出三米開外。緊接著那巨獸伴隨著尖叫消失了，錢老才看清楚原來在圖南后不遠處，還有一個巨大洞口。巨獸的墜入，讓洞口黑霧翻騰開來，露出真容，巨獸尖叫的回聲陣陣傳來，最后又是一聲巨響，想是落到底了，聽聲音至少有三十多米深。
錢老忙靠近圖南，讓黑蛇將圖南吞入口中。在黑蛇的操控室中，錢老和圖安坐在中央的駕駛座上，是四周的360度的監(jiān)控屏幕，四周的一切凈收眼底。正準備沖出包圍，身后卻傳來一陣咆哮，震耳欲聾，聲如洪鐘。錢老和圖南要不是黑蛇的保護，怕是最輕也要震的耳膜碎裂，周圍的地上碎石塊和白骨像突然活了，上下跳動起來。
再看洞口的黑霧開始加速涌出，彭的一聲扔出一物，被高高拋起，黑蛇快速蠕動蛇頭躲避，落在黑蛇面前，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原來是之前墜入的巨獸。那巨獸起身不理眼前的黑蛇竟直接跑開了。
洞口的黑霧還在澎涌而出。錢老即使在黑蛇里，也感覺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篩子上，耳膜和屁股被震得生疼，能把那四五百公斤重的尖牙巨獸向像沙包一樣丟出來，知道一定是有更厲害的角色要出場了。剛眼前這幾個就夠黑蛇應付的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想到這里便掉頭向穹頂外爬行。
剛走出幾米遠，錢老感覺黑蛇被一股巨大力量的拽住，寸步不能前進。錢老和圖南轉(zhuǎn)頭看時，只見一頭縱口環(huán)牙的巨怪，它那到處蠕動巨型觸手幾乎沾滿了這里所有空間，向上的一些觸手在穹頂?shù)牟Ａ习l(fā)出刺耳的抓撓聲，只有抬起頭才看到它那個兩個紅燈籠般的眼睛，之前的尖牙巨獸和這位相比簡直是它毛發(fā)從中的虱子。黑蛇已被兩條觸手纏住，鋼鐵外殼因被漸漸纏緊而變形，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這時再不逃脫必定會葬身這巨怪的腹中，錢老只得使出黑蛇的殺手锏，只見黑蛇高高翹起而尾部，瞬間伸出兩片劍刃，像一把剪刀，鋒利無比，可以一下剪斷一抱之粗的大樹。隨著黑蛇的尾部劍刃上下飛舞一通，巨怪的觸手被斬成幾段，流著黑血仍在地上翻騰。黑蛇終于脫身而逃，身后巨怪的咆哮聲更加響亮，音波裹挾了黑蛇一頭撞倒入口處的石頭上。黑蛇忙又繞過石頭繼續(xù)逃了出去。
黑蛇在來時的路上穿行，錢老不時回頭觀望，還是否有怪物追來。饒是錢老見識廣博，今天也是開了眼界，嚇得當時忘了害怕，現(xiàn)在不禁大汗淋漓?；叵脒@前后經(jīng)過，機器人直接將圖南送到這里，市長怕就是這巨怪的傀儡，不管怎樣壩下城現(xiàn)在是危若累卵，情況比之前掌握的要更嚴峻。
可是這怪物如此厲害，為什么不直接攻破穹頂了呢？這對它來說易如反掌。
2
在242區(qū)中等待的姚樞、阿奇和夏娃，終于收到錢老返回的訊息，懸著的心放下一半，按照錢老的吩咐，預先請來了大夫姚重，圖南的傷勢嚴重，以便馬上實施救助。鄭康得到消息，也從中央?yún)^(qū)附近趕了回來，留下幾名社員繼續(xù)跟進情況。無奈路上倉促，錢老只能用簡單用衣物給圖南做了簡單包扎，避免圖南失血過多。
錢老駕馭著黑蛇，靠近城區(qū)邊緣，來到離安河河邊，對岸就是壩下城的邊緣區(qū)242號，站在這里就能看到穹頂?shù)撞恐車鸬姆雷o堤壩，緊貼著河沿，高出河面三米多。在堤壩上是可容雙人并排通行的露天過道，每天都會有幾隊機器人巡邏邊界，不過現(xiàn)在看來形同虛設。所謂壩下顧名思義，壩之下也，是指離安河東北上游方向，群山峻谷之間有一座大壩，當初穹頂城區(qū)選址就是考慮看既有低廉的水電，又有充足的水源。而與壩下城隔河相望的，也就是錢老身后，就是離安城的舊址，這時已經(jīng)過多年風吹雨蝕，早已破敗不堪，荒蕪人煙，空有一幢幢建筑立在那里。
借著邊界巡邏的空暇，黑蛇縱身躍入河中，向著對岸方向，潛入河底。河面不算太寬，很快來到一道閘門面前。圖南經(jīng)這一顛簸，痛得他咬牙切齒，不禁睜眼多看了幾眼，恍恍惚惚仿佛父親就在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媽媽，還有7765。
在里邊接應的夏娃，拉動控制閥將閘門慢慢打開，原來是一個隔離艙，終于回到了242區(qū)，圖南又一次在眾人的簇擁下被抬到大夫姚重面前。
圖南依然被安置在原來房間，此時的圖南已經(jīng)進入昏迷之中，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姚重隨即將眾人請出房間，只留下錢老和鄭康，還有夏娃，檢查完傷勢，對著兩人搖了搖頭。
“多個臟器被刺穿，尤其是肺部，加上呼吸了大量外邊的有毒空氣，折斷肋骨還刺入肝中，失血過多，我盡力吧，能不能挨過去，看他的造化了?！币χ卣f完忙碌起來，夏娃在一旁幫忙。
錢老和鄭康見幫不上忙，就退到房間一角。
“老師，我想我們應該做兩手準備了，一號計劃的最佳人選錯過了，這個孩子怎么樣？”鄭康說。
“這孩子脾氣秉性像極了他的父親，我想可以?！卞X老說，回頭注視著圖南。
“老師，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在一號注入記憶，真的讓人重活一次嗎？”鄭康說，他看著床邊忙碌的夏娃，他到現(xiàn)在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師母，她的行為和說話口吻像極了師母，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錢老注意到鄭康在看夏娃，不禁回憶起往事，自己曾因為妻子的逝去，一蹶不振。他是多么希望妻子能永遠活著，但他不能確定。他長嘆一聲說道：“注入記憶，是為了讓一號能夠堅定站在我們這邊，我們以往設計的機器人，智力都略低于正常人類平均水平的一半，以便于好控制和服從命令。對于一號這種正電子腦的智力會高出人類幾倍的機器人來說，在芯片中物理燒刻幾條終極禁令的方法是不管用的。經(jīng)過多次測試，這種注入記憶的方法是相對可靠的?！?p> 錢老說道這里頓了頓又說，“至于在精神上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不確定。我只知道機器人這樣會更穩(wěn)定，更容易融入我們?！?p> 兩人主意已定，就在圖南床邊推來了一個擔架床，一號機器人躺在上面，一動不動，此時還未開機。冰冷的身軀，冰冷的床，一切都是冰冷的。
3
圖南的意識時而清醒一些，時而又模糊。只有床頭邊那監(jiān)控儀發(fā)出的嘟嘟聲，不停的送入他的耳膜，讓他感到些許心安。但疼痛和虛弱不會放過他，一點點在蠶食他的意識，壓得他呼吸困難。有時他感覺父親母親正坐在他的床邊，可再仔細看時卻發(fā)現(xiàn)是阿奇或是姚樞，昏昏沉沉，時醒時睡。錢老試圖征求圖南的意思，可他虛弱的根本無法說話，只能微微地點點頭。
圖南再次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頭頂一陣陣清涼，原來錢老已經(jīng)給自己剃了頭發(fā)，正準備給自己戴上一個巨大頭盔模樣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的排線和電子器件，還很多垂直插入表面的金屬細管，表面看起來像一只大刺猬，大到可以將自己腦袋包起來，排線在另一端匯聚成一綹手腕粗細的排線，末尾是一個接口，而接口正插入在旁邊人形機器人的腦后。那頭盔帶好后，圖南隨即感到數(shù)十根尖刺插入自己的頭皮和腦殼，但這點痛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已無關(guān)緊要。只是接下來的頭盔發(fā)出來的嗡嗡聲，讓他頭疼欲裂，感覺那每一根尖刺都在不停往腦子里鉆。
不知過了多久，圖南感覺頭疼減輕了，他微微側(cè)目，想看旁邊機器人的有何反應，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除了機器人腦后閃爍的信號燈，沒有任何動靜。
耳邊的嘟嘟聲突然變得局促起來，越來越快，圖南感到視野中心出現(xiàn)一個黑點，那黑點開始蔓延，越來越大，知道眼前一片黑暗。突然一束明亮的白光射來，明亮卻不刺眼，但它遮蔽了周圍的一切，包括聲音，頓時萬籟俱靜，仿佛在自己面前打開了一扇大門，那門里是有萬丈光芒。圖南再仔細看時發(fā)現(xiàn)，光芒中有7765的身影，她向伸出了右手，圖南乖巧地握住她的手，一起走進白光里去了。
這時，監(jiān)控儀的嘟嘟聲變成了長音，嘟……
復興社眾人圍站在床邊，阿奇和姚樞趴在床邊抽泣著，被悲痛淹沒，為圖南做最后的哀悼。
4
復興社眾人正在為圖南默哀告別，把躺在一邊的一號機器人忘了一干二凈，哪里曉得這一號機器人的正電子腦程序，在刻錄記憶結(jié)束后，會自動初始化，不一會就啟動好了。連錢老也把這茬給忘了。
就在滿房間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圖南那邊的時候，一號機器人猛然坐起，雙手抱的腦袋，發(fā)聲大叫道：“啊，好痛啊，啊……”緊接著又用雙手去摸自己的胸前，低頭看時發(fā)現(xiàn)并沒有傷口。最后舉起雙手在眼前，端詳著不停張開又握緊的雙手，那是一雙細長的金屬手臂，關(guān)節(jié)和需要著力的地方都用柔軟的橡膠包裹著。又看看自己的身體，胸前是一塊長方形的豎向屏幕，上面是一些正在跳動的曲線，和閃爍著的圖標，其中兩個他認識，一個是紅色心形的，跟他心跳的震動一樣的頻率，另一個是肺葉形狀的，是綠色的，伴隨著他呼吸聲音的節(jié)奏，雖然他沒有耳廓甚至耳膜，但他能清晰聽到。整個人停在那里，像是在思考什么。
這一喊著實把眾人下了一大跳，紛紛轉(zhuǎn)過身看向一號機器人，錢老忙走過來從他的頭上拔下刻錄儀的接頭。
“爸，他是圖南嗎？”阿奇停止了抽泣，望著鄭康問道，一面又轉(zhuǎn)頭看著一號機器人。
“這……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們可以問問他自己?！编嵖嫡f。
“阿奇？姚樞？”一號機器人聽到了阿奇說話，他也看到被眾人簇擁在中心的圖南，此時已被一襲白布蓋住。他輕盈地從擔架床上跳下，突然覺得自己高了幾十公分，這讓他有點不適應。他慢慢走到床前，輕輕地拉起白布，看著布遮蓋的那張臉龐。
阿奇本想阻止，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是誰？”一號機器人茫然的問道，卻沒人能回答。
“你是圖南，只不過換了一個身體?！卑⑵嬲f。
“阿奇，我想我不是圖南?！币惶枡C器人說，同時舉起手掌給阿奇看。他又接著說道：“可是我分明記得圖南的機器人媽媽，帶圖南離開這里了?？伤麨槭裁催€在這里？”
“每個人都有一個代號，方便相互之間交流，你既然不是圖南，就叫你圖南一號吧，畢竟你擁有他完整的記憶?！卞X老說道，他對一號機器人的禪語般的問題不感興趣，只想讓機器人安定下來，步入正軌，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送別圖南。
“圖南一號，圖南一號，嗯，不錯，大家好，我是圖南一號?！币惶枡C器人還是不肯放棄，不停的念叨，還做出伸出手臂握手的動作，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為什么我能感到自己心跳的震動和呼吸的聲音？”圖南一號問道，看著錢老。
“那是模擬的出來的震動和聲音，為了讓你適應那些記憶?！卞X老說。
5
復興社眾人匆匆安排了圖南后事，按下不表。這時已近午夜，穹頂外一輪明月升起，，從錢老那里得知在城外遭遇一只巨怪，很有可能是最近城里所發(fā)生的一切的始作俑者，盡管情況比原來明朗，但是現(xiàn)在連對方的最終目的都不清楚，再次聚在錢老的大廳商議對策。
“自從市長強制回收了城內(nèi)大部分機器人，把他們武裝成自己的私人隊伍，還脅迫機器人公司，修改了所有的機器人程序，允許他們攻擊人類。我們原來的計劃是讓一號機器人，潛入到中央?yún)^(qū)做內(nèi)應，配合我們外部伺機行動。但是現(xiàn)在我們不確定還有多少傀儡隱藏在暗處?！编嵖嫡f。
“請叫我圖南一號?！闭驹谥虚g的一號機器人說，聲音很堅定。
“好吧?！编嵖嫡f，那聲音聽起來像一臺對講機發(fā)出來的，讓鄭康很不舒服。
“如果圖……計劃不能成功，我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最差的情況發(fā)生，我們還有一臺E14待命，所以各位也不用太悲觀?！编嵖颠€是不愿叫出他的名字。
“哇，E14機器人?！币泻蛨D南一號幾乎同時叫出聲來，眾人看了兩人一眼，又把目光聚焦到鄭康身上，希望他還有什么好消息。
鄭康則看著錢老，在一號機器人身上投入了那么多時間，卻換來了調(diào)皮的孩子，自己雖然很喜歡圖南這孩子，但在這關(guān)頭，真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錢老卻沒有反應，似乎胸有成竹，安坐在沙發(fā)上，聽大家討論。
圖南一號見眾人都不說話，知道這個時刻都沒心情聽他說兒時的夢想。自己便接起話茬，
“我們現(xiàn)在首先需要把市長的機器人隊伍這個威脅解除掉，這樣我就拿到主動權(quán)了。”
“談何容易?。俊编嵖嫡f。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把實驗室里的7765推到這里?！眻D南一號說，卻沒有人行動支持。
“快去推來?！卞X老說，鄭康忙命兩名社員推來。
圖南一號滿意的向錢老點點頭致謝，“我在錢老的武器庫中找到了一把電磁波槍?！眻D南一號說，隨后在一旁的阿奇，為圖南一號拿過來一把電磁波槍，后端跟普通射擊步槍沒什么區(qū)別，前端下部則是卡著一個圓盤電源看起來像一把“波波沙”沖鋒槍，只是槍管部分變成鋁合金制成天線槍桿。
“你是怎么進入武器庫的？”鄭康問，這也是其他人的最關(guān)心問題。
這是兩名社員正好將7765推來了，躺在一個擔架床上，一動不動，還用銬鏈緊緊將7765的雙手和雙腳緊緊鎖著床上，脖子上還套著一把U型鎖。
“有這個必要嗎？”圖南一號看著7765心里有些不忍。
“回答我，你是怎么進入武器庫的？這里除了錢老和我，其他人都沒有口令。”鄭康繼續(xù)追問。
圖南一號發(fā)出長嘆的聲音，鑒于他并不需要呼吸，也沒有真正的呼吸器官，讓人看著有些滑稽，“好吧，我解釋一下，我是通過網(wǎng)絡連接到電子鎖后，暴力破解的。只要你速度夠快什么壁壘都能破解，所以下次我再破解了八位數(shù)字口令，請各位不要大驚小怪。我可以繼續(xù)了吧？”圖南一號說。
站在他身旁的阿奇，被他這說法逗得噗呲笑出聲來。鄭康被他氣得一時語塞。
“各位看這把電磁波槍，它可以使收到?jīng)_擊的機器人系統(tǒng)短暫宕機，而多數(shù)機器人在意外宕機的情況，為了避險和應對特殊情況，都會觸發(fā)自動重啟功能，在啟動之前會做聯(lián)網(wǎng)自檢，我可以利用這個空隙，刷新他的啟動程序?！眻D南一號說著，看著眾人一臉茫然。“簡單說我可以把他們刷成一堆廢鐵。
圖南一號又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方塊，“大家看這個圖南之前備份的，7765的程序數(shù)據(jù)，我只可以給大家演示一下，我要把7765刷回到原來的版本。”他說完后將存儲方塊插入到自己胸前的接口中，然后打開了7765的手動開關(guān)旋鈕，不一會兒就開機了，7765突然開始掙扎，不斷發(fā)出“禁止靠近”的警告聲音，幸虧有銬鏈鎖著，眾人本能的退后一步。再看圖南一號舉起電磁波槍，對準7765頭部開了一槍，7765頓時停止了警報聲?！靶枰环昼姡?765系統(tǒng)就是恢復到之前版本，而且她會認出我是圖南，至少她認為沒什么區(qū)別。”圖南一號說完，苦笑一下。
果然一分鐘后7765啟動了，雙眼也從紅色警戒模式變成藍色的了，她環(huán)顧四周，看到眾人，親切的說道：“圖南、阿奇、姚樞，你們都在?！敝皇锹曇袈犞蝗鐖D南一號和夏娃那般自然，復興社眾人看著，都不出聲，也許是在慢慢理清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鄭康命人打開鎖住7765的銬鏈，圖南一號和7765忙緊緊相擁在一起。
“孩子，你長高了好多，跟我一樣高了?！?765說。
“媽媽，我終于找到你了。”圖南一號知道她在開玩笑，發(fā)出像孩子般咯咯的笑聲，簡單的溫暖之后，眾人又得回到現(xiàn)實。
“那要是對付一只機器人隊伍怎么辦？成百上千個機器人散落在各個城區(qū)里?！币姓f。圖南一號還開心，終于有人聽懂他在說什么。
“這個要下點功夫，大家看這個電磁波槍槍頭，這是定向發(fā)送的，覆蓋面在圓錐角五度之內(nèi)。我們需要將槍頭改裝成鍋形或是渦扇形的，覆蓋面超過九十度，加大電流功率，然后裝在穹頂中央頂部。這樣所有機器人都在咱們射程范圍之內(nèi)了?！眻D南一號說，語氣里有些得意?！八械臉岊^都通過網(wǎng)絡控制，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同意的，有反對的。“其他區(qū)好說，中央?yún)^(qū)怎么辦？”有社員發(fā)問。
“大家看看我，錢老創(chuàng)造我的時候，用的就是市長PR型機器人的零件，光看外表我可以大搖大擺的出入中央?yún)^(qū)，中央?yún)^(qū)就交給我了。至于怎么到達頂部，可以走龍骨中的中央空氣凈化器維修通道。反倒是槍頭的怎么送到頂部是個問題?！眻D南一號說。
“穹頂?shù)拿總€龍骨頂端都有個出口，只能里邊打開，槍頭體積太大，容易暴露，可以里應外合，從穹頂外部把槍頭送到?！币恢背聊腻X老說道。
眾人看著錢老和圖南一號，紛紛點頭稱是，都認為這個辦法可行。
“只是電磁波發(fā)射頭，需要各位給提前準備一下?！眻D南一號說。
“這個沒問題，現(xiàn)在看來，市長已經(jīng)將他的機器人隊伍集中在中央?yún)^(qū)和緊挨的幾個區(qū)了，我們只需要準備七個發(fā)射頭就可以了。”鄭康說。又請教錢老的意思，錢老點點頭，鄭康便帶著社員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