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欣喜
唐佑川走了之后,城防司令部里即刻又恢復(fù)了靜悄悄的,只是偶爾間聽得“咔嚓”一聲,弁夫仍在前院修剪著枝葉。
到了午餐時間,隨從們張羅了開來,宋清梔并沒有下樓去餐廳吃飯,而是將自己關(guān)在了臥房里。
任憑隨從上樓來叫過她幾次,她仍舊沒有出房去。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她也并不覺得餓,豈止不餓,更是沒有胃口。
她倒是想起了還在呈州別墅的蘇媽,不知如今是如何了。
宋清梔對蘇媽多少是有些愧意的,那日自己什么話也不同她說,而是貿(mào)然的就跑了出來,也算是欺騙了她,她也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跑來張馬樁這邊了吧。
不過宋清梔覺得更加慶幸的是,當(dāng)初離開甫州的時候順勢將她與王媽帶了走,至少喻家家變之后,兩人不會徒留在甫州而被困。
只是不知道的是,若當(dāng)她得知自己已經(jīng)跑來了張馬樁,會如何呢?
她靠在床頭如此念念想著,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她是在一陣敲門聲中醒過來的,外面的天已經(jīng)發(fā)紫發(fā)黑了,看來這一睡便是半天了。
宋清梔看向了門邊,門還是如自己剛進(jìn)來的那般,是反鎖著的,看來喻津言也沒有回來。
聽得門外的人又敲了敲:“小姐?你可是不舒服嗎?”
宋清梔立馬抖擻了精神,這聲音令她覺得再熟悉不過了,聽出來了居然是蘇媽的聲音!
她坐起身來,環(huán)視了一下周遭的布局裝橫,這是在做夢嗎?這里可還是城防司令部的二樓臥室,蘇媽的聲音令她有些許恍惚。
她連忙下床去開了門,門一開,蘇媽又驚又喜的抱了上來:“小姐!我的小姐呀,我可算見著你了?!?p> 她幾乎要哭了出來,說話也都語無倫次:“你怎么就……一聲不吭就……你怎么來到這了呢?我可擔(dān)心你了呢。”
宋清梔撫了撫她的背,“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怎么來了?”
蘇媽緊緊的摟著她的雙臂,“是姑爺準(zhǔn)我們來的,我起初還不相信你竟跑到這來了,你說說,又沒個人伺候的,你怎么過得慣?”
“你們?還有誰,王媽也來了嗎?”
“是呀!可不就是我們兩個嘛……”
“你們怎么找著過來的?”宋清梔疑惑,蘇媽與王媽雖然年紀(jì)不算老長,但是卻很少出過遠(yuǎn)門,她可不覺得她們能找著這里來。
蘇媽眼里泛著光,自從見到宋清梔之后,更是奕奕有神,“唐副官呀!說是姑爺讓他來接我們的。”
宋清梔明了,“哦”了一聲。原來唐佑川今日過來的時候,弁夫跟他說的是這事。
她又問道:“那么,送你們來的那位唐副官呢?”
蘇媽回答:“他沒有進(jìn)來,將我們送到門口就走了。小姐你可不知道,我跟王姐來到的時候,哦喲,那個門樓可叫一個氣派……”
宋清梔聽著蘇媽講的眉飛色舞,難得見她興致那么高,也沒有打斷她,而是任由她嘰喳說著。
兀自走到窗臺邊上,掀開了紗窗簾子,她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
只有幾個士兵挎著長槍在城防司令部的門外踱步,內(nèi)院大門處依舊是那兩個提著馬燈的弁夫在守著門,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聲音了。
她似乎有些喪氣,到底是為什么呢?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心口有些堵,有些悶。
蘇媽也沒再說了,走了過來,撫了撫她的手臂,被風(fēng)吹得有些冰涼了,她又踮著腳將窗簾拉起來,她總是為這些瑣事操心著,生怕宋清梔吹得著了涼。
宋清梔卻說道:“不用拉上,通通風(fēng)也好。”
蘇媽溫聲勸道:“夜里風(fēng)涼……如今過了秋便是寒風(fēng)了?!?p> 宋清梔覺著她說的也在理,索性由她去了,只怕再多吹會兒風(fēng),又要被她念叨了。
蘇媽是下午晌回來的,聽院里的那些仆從們說少奶奶從中午飯就沒吃,一直待在房里,不曾下過樓。她才上樓來敲門,敲了好一會兒卻不見里間有聲音,還擔(dān)心著是不是餓昏了過去。
自家小姐是她一直服侍著過來的,最是知悉她的脾性,這般模樣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亦或是心里難過,這些時候總說沒有胃口吃飯,她之前也總是好說歹說著,才算勸得她吃一兩口進(jìn)去暖胃。
蘇媽拉起了宋清梔的手,“小姐,怎又如此作踐的身子骨呢?多少是該吃點飯的。”
宋清梔朝她微微笑了笑:“蘇媽,你可別整日憂心我這,又憂心我那的,我沒事,真沒事?!?p> 話音剛落,外面樓下突然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一連鳴了兩三聲,直鉆進(jìn)她的耳朵里,如此夸張再無旁人。
她問道:“可是賀瑯回來了?”
蘇媽往外瞅了瞅,見著一輛黑白車打著高燈駛進(jìn)內(nèi)院,回答道:“該是吧,小姐下去看看?”
喻津言下了車,隨手就將車鑰匙拋給了管鑰匙的弁夫。他見著在樓下的王媽,卻不見宋清梔的人影,“她人呢?”
王媽偷偷望了望樓上,還未見著人下來,喏喏道:“小姐她……”
喻津言揚了揚手,打斷了她的話。見著她剛剛回話的時候就直瞄著樓上,怕不是又在鬧什么脾氣。
他將身上的風(fēng)衣脫了下來,給了王媽,自己于是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上樓去。
宋清梔正巧從臥房出來,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喻津言,他正怒氣沖沖看著自己。
蘇媽怯懦問候了聲,就飛似的逃離了兩人,將整個二樓的空間留給了他倆。
宋清梔倒也不懼怕他的模樣,他什么樣子是她沒見過的?便是怒的極致,她也見過。
她隨口問道:“你怎么了?滿臉寫著不高興?!?p> 喻津言本來是心里有悶氣的,卻意外見著她神采奕奕的模樣,他心里也漸漸的樂了起來,臉上卻還是冰冷的,反問道:“我有不高興嗎?”
“你瞧你這眉毛,都能夾死一只蚊子了?!彼吻鍡d心里也是有些樂,不為別的,倒是為了他將蘇媽與王媽接了過來這事。
喻津言摟著她,聲音也放緩了些:“為什么不吃飯?給我鬧絕食呢?”
她依舊笑意濃濃:“今日中午不餓,不小心睡了過去,這不等你回來一起吃嘛?!?p> 喻津言凝視著她,在她鼻尖上輕輕的刮了刮,“你今日怎么這么會哄我?很少見你這般溫順,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p> 宋清梔好笑道:“我哪里敢在司令大人的眼皮底下作祟?!?p> 她將頭輕輕靠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道:“謝謝你。”
喻津言發(fā)笑了起來:“原來你是為這事,現(xiàn)在知道我的好了?”
她沒有回答了,而是岔開了話:“我餓了?!闭f完也不管他,徑直走下樓去。
喻津言心里卻一陣雀躍,跟在了她的身后。
掠過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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