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多個遮蔭的棚子就好了?!必i八戒拿袖扇風(fēng),評道。雖然天氣不熱,可走山路也大汗直流。
沙僧為三藏倒水,一提水壺,感覺很輕,搖搖只有少許水在響,再看放干糧的口袋,馬上向三藏稟告,“師父,水喝完了,干糧也快沒了。”
三藏回答:“我們來時路過條小溪,悟凈到那里去取吧!”
“好,師父等我。”沙僧立即去取水。
“至于食物……”三藏犯難,“附近該有人家吧?”有田就該有人,就是不知住哪里,有多遠(yuǎn)。
八戒出主意,“師父,叫大師兄去找吃的。他跑得快,到南海歸還菩薩的楊柳枝,來回沒花一個時辰。”
“呆子,你就想偷懶?”孫悟空一言戳破八戒心思。
“我要服侍師父!”八戒忙用袖子給三藏扇風(fēng)。
“八戒,把紫金缽盂給他?!比胤愿?。
紫金缽盂是唐皇李世民送的法器,給三藏化緣用。
豬八戒高興地將紫金缽盂塞過去。
孫悟空接過缽盂,到不拒絕差事,只對三藏提醒,“師父,險山惡水多妖怪,我觀此山有兇險之氣,怕有不干凈東西。我走了,你得萬事小心。”
“我知道的,你快去快回?!比卮饝?yīng)。
孫悟空還不放心,取出金箍棒在地上畫了個圈,把三藏圍在中央?!皫煾?,我回來前,千萬別出這個圈。在此圈內(nèi)能保你周全,一般妖怪不敢入圈?!?p> 三藏點(diǎn)頭。八戒說道:“沒事的,有我在呢!沙師弟用不了多久也會回來了。”
孫悟空辭別,飛了個沒影。
豬八戒為三藏捶背,“大師兄太警惕,活像只有他才看到到妖怪似的。鎮(zhèn)元大仙不是說了嗎?五莊觀千里無妖,這白虎嶺還在五莊觀威勢內(nèi)的。”
“師父我回來了。”沙僧背著水壺落地,先給三藏倒水。
八戒也口渴,自己取水。清水灌肚,頓覺涼爽許多,擦了嘴,卻揉起肚子,“喝水哪解得了餓?渴到不渴了,就是更想吃東西。猴哥怎還不回來?”
三藏安慰他少安毋躁,孫悟空剛走,哪這么快回來,化緣不是那么簡單的。
“師父,那邊有人過來了。”沙僧用目光遙指遠(yuǎn)方。
“嘿嘿!師父,是個小姑娘?!卑私淇匆?,喜笑顏開。
“阿彌陀佛!”三藏合十閉目。
姑娘走近,師徒幾人看到,是個俏臉蛋的纖細(xì)少女,手里挎了只竹籃。八戒喜歡,三藏、沙僧見她柔弱,到不提防。
小姑娘把他們打量,問道:“你們是誰?在奴家田旁做什么?”
三藏解釋,“女菩薩,我們是東土大唐的取經(jīng)人,要到西天去,路過此處歇腳,請女菩薩行個方便。”
姑娘歡喜,“真是東土大唐來的?”
“確是。貧僧三藏,這是我兩個徒弟。別看他們模樣丑陋,心地卻是極好的,女菩薩千萬莫害怕?!?p>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好人!”八戒嘿嘿笑。
姑娘見了八戒、沙僧的模樣并無懼色,高興道:“奴家家人都信佛,遇見長老實在太好了。長老趕路辛苦,可有用齋飯?”
“就是還沒吃呢!女菩薩,你可有素食供我們鎮(zhèn)肚?”八戒已餓得心慌。
姑娘手按竹籃,“奴家這里正好有些面餅,本來送給爹吃的,到了這兒不見爹,想是去別處了。就給長老食用吧!”
她放下竹籃,揭開蓋住籃口的布,里面有碗碟餐具,她將面餅用碟盛了,端著走向三藏。
可沒走幾步,突然停下,她停步的位置正好在孫悟空所畫圓圈的邊緣。
“奴家都忘了,姑娘怎可接近長老,保持距離才是禮數(shù)。餅就放這里,長老可自取。”她將碟子放了石頭上,等三藏和徒弟出來。
豬八戒十分熱情,“哎呀,又沒別的人,講什么禮?”他出了圈,捧起陶碟。
姑娘沒理他,卻盯住三藏。
八戒抓起面餅正要吃,忽聽天空一聲喊,“妖怪!”
孫悟空從空中落下,對準(zhǔn)小姑娘,當(dāng)頭一棒,姑娘慘叫倒地。
“悟空!”三藏驚喊。
孫行者翻掌打翻八戒手中的碟子,“呆子你還敢吃?看那是什么!”他用金箍棒挑翻竹籃。
竹籃里爬出的全是蜈蚣之類的毒蟲,剛才八戒正要咬的面餅也變成了蟲子。
“這……這怎么回事?”豬八戒驚訝。
“悟空!你怎可傷人?”三藏怒道。
孫悟空反笑,“我哪有傷人?師父,我打死的是妖怪,她要害你們呢!”
“胡說!好端端的姑娘怎會是妖怪?悟凈,快看看女菩薩傷勢!”三藏急吩咐。
沙僧從命去看,卻驚得叫起,“師父!師兄!你們快來看,怎成這樣了?”
地上的小姑娘只剩一張皮,平鋪地面。
“不好!”孫悟空大叫,“妖怪沒死,真身跑了!只留這副皮囊!”他張目四望,妖怪早不見了蹤影。
三藏驚得不知該說什么好,真是妖怪嗎?可自己看到的確實是可愛的小姑娘。
逃走的妖怪真身正是白骨夫人,她吸干小姑娘的血肉,用其皮為偽裝,打算接近唐三藏,沒想到孫悟空這么快返回,將她一眼識破。
倉皇回洞,白骨夫人沒站穩(wěn),摔倒在凹凸不平的山洞地面上,金箍棒沒將她打死,卻也傷了她。
“那猴子果然厲害,一眼就將夫人看穿。”烏鴉飛來說道。
一只、兩只、三只……一群鳥落在洞邊。
“夫人應(yīng)當(dāng)智取。我看唐和尚對猴子頗不信任,只要將他們分開,唐和尚手到擒來。”
“怎么把他們分開?”
“是呀!怎么分開?調(diào)虎離山?還是讓唐和尚趕走猴子?”
“調(diào)虎離山簡單些?!?p> “可是猴子太聰明,而且速度快,眨眼就能返回?!?p> 烏鴉們爭論不休。白骨夫人不聽它們怎么討論,她想的是盡快回到天竺,回到喜增身邊。為此必須得到唐僧肉。洞里還掛著兩張人皮,白骨夫人已有主意。
三藏師徒用完孫悟空化緣得來的齋飯,又啟程趕路。師徒默默無語,場面十分冷漠。孫悟空、唐三藏各生悶氣,八戒、沙僧不好插嘴。
迎面走來位婦人,孫悟空停步細(xì)看,只看一會兒,立即鼓起猴眼,發(fā)出“咝咝”低吼。
“你又要做什么?”三藏沒好氣地說。
“師父,這婦人就是剛才那妖怪!”孫悟空斷定道。
三藏不信,“你看不順眼的都是妖怪?!?p> 婦人說話了,“幾位長老,可曾看見我女兒?她是位小姑娘,提著竹籃,去給她爹送飯?!?p> 八戒馬上在三藏身邊低語,“不好,師父!是來找人的?!?p> 三藏頓感麻煩上身。
八戒對她答道:“沒看見。”
“往前就這一條路,怎會沒看見?你們?yōu)楹纹畚疫@個老婆子?”婦人質(zhì)問,“你們一定見過!我女兒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