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天吼了一聲,滿臉冷汗的從床上筆直的挺了起來,一頭撞在了吊柜上,又捂著頭躺倒在床上。
木床發(fā)出陣陣不滿的吱嘎聲,驚擾了這間不大宿舍里的一個人。
薛木掰著上鋪的床沿,把頭抻了上來,“沒事吧?”
楚天睜開眼睛,平躺在床上,目光渙散,腦袋一片空白,許久之后才緩過神來,“沒事,我做噩夢了?!?p> “你是不是夢到昨天晚上的事兒了,我一直在聽你喊寒陵……”
“不是,我沒事,讓我一個人躺會兒?!背毂е^翻了一個身。
薛木咂咂嘴,鉆了回去。
此時已經(jīng)是上午八點多鐘了,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投射進(jìn)來,在宿舍的地板上形成了一條細(xì)長的光斑。
雖然只是一場夢,但楚天還是有些心有余悸,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這么清晰的夢了,而且還是噩夢。
如果昨天晚上寒陵說的話都是真的,有很多擁有像寒陵這般怪異能力的人都在尋找自己,那昨天晚上的夢是不是在將來的某一天會變成現(xiàn)實,想到這里,楚天翻身環(huán)顧了整個宿舍。
胖子還在酣睡,打著震耳欲聾的呼嚕聲,而寒陵已經(jīng)不見了,他的床鋪就像昨天來的一樣收拾的整整齊齊,唯一不一樣的是床頭的那一本新華字典換了一個位置。
“木頭,寒陵人呢?”楚天坐起身來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順手用手機(jī)給媽媽發(fā)了一條微信——媽,你和爸在家嗎?
“哦,剛起床,估計在洗手間洗漱呢吧,也虧他沒在,不然聽到你剛才在夢里一直喊人家的名字,還以為你在干嘛呢。”
“等會他進(jìn)來,別跟他說這件事啊?!?p> “放心吧,我知道?!?p> 楚天拿起屏幕亮起來的手機(jī),是媽媽回的微信——嗯,我和你爸都在家,怎么了?
沒事——楚天關(guān)掉手機(jī),從吊柜里拿出一件新衣服穿上,新褲子提上,然后從上鋪跳了下來,穿上拖鞋,從床底抽出臉盆和洗漱用品,剛想出去,寢室的門開了,進(jìn)來的是寒陵。
“怎么樣?身體好點了嗎?”寒陵關(guān)上門,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創(chuàng)可貼丟在門后的一張桌子上,“洗完臉貼幾個吧?!?p> “哦……謝謝啊……”楚天局促的笑笑,推門走了出去。
洗漱好后,楚天返回寢室,胖子已經(jīng)睡醒了,躺在床上,那兩個小眼睛不知道是睜著還是閉著,反正呼嚕聲停了他肯定是醒了。
楚天把東西放好,拿了一條打濕毛巾和幾個創(chuàng)可貼,推開玻璃門,走進(jìn)陽臺,站在陽臺側(cè)面貼著的一面鏡子的墻前,將昨天晚上貼的差不多松弛的快掉落的創(chuàng)可貼揭下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用濕毛巾輕輕的擦了擦傷口周邊的皮膚,將新的貼上,做完這一些,楚天返回寢室。
“楚天。”見楚天走進(jìn)了宿舍,寒陵放下手機(jī)。
楚天看了寒陵一眼沒有應(yīng)聲,把毛巾放進(jìn)臉盆里,薛木自覺的把身體往里挪了挪,給楚天騰出了一個坐下的位置。
“我們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他,畢竟人家救了你的命,不是小事情?!?p> 楚天點點頭還是沒有開口講話,倒是薛木從床上坐起身來,“對,應(yīng)該去看看人家,哎,胖子,我們也去,趕緊起床。”
胖子唔了一聲,兩人開始穿衣服,寒陵和楚天就這么面對面的坐著,互相的看著對方,一言不發(fā)。
薛木和胖子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兩個人之間情緒的不對勁,穿好了衣服,就一起拿著臉盆出門洗漱了。
此刻的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大約在薛木和胖子出門后的半分鐘,楚天看著寒陵的眼睛說道,“寒陵,我昨天晚上做夢了,噩夢。”
“嗯,為什么要和我說這個?”寒陵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昨天晚上跟我講的那些話,我全都裝作沒聽見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最后再鄭重其事的問你一遍,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楚天沒有回答寒陵的問題,自顧自的說著。
寒陵沉默片刻,說到,“我用這個來回答你吧?!?p> 話畢,寒陵的臉開始蠕動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便變成了楚天的模樣,“這個是我天生的模樣?!?p> 看著面前發(fā)生的變化,表面上還算冷靜的楚天心里早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面前的這張臉,無論是從各個角度,各個器官,和自己簡直如出一轍,即便是在自己看到過的雙胞胎之中也找不出兩張相似度如此之高的臉。
楚天晃了晃腦袋,暗示自己不要被表面迷惑,“你不用給我看這個,如果按你說的,你應(yīng)該可以變成任何一張臉吧?”
“是?!焙瓴]有在這件事情上面多解釋,“如果你想聽我口頭講的話,那我也最后一次鄭重其事地跟你說,昨天晚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p> “呼……”楚天長吁了一口氣,“是不是很多人……很多想你這樣的人都在找我和你說的那個什么花種?”
“對?!?p> “那我是不是時時刻刻都會有危險?”
“對?!?p> “包括我現(xiàn)在的家人?”
“包括你現(xiàn)在的家人?!?p> “我知道了?!背煊行o力的點點頭,站起身來。
“我可能已經(jīng)知道你做的什么噩夢了?!焙晏ь^看著楚天,“答應(yīng)我,放下人域的所有,安心跟著我返回神域,我保證所有和你有關(guān)系的人的安全?!?p>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處理?!?p> “你能有什么辦法?”寒陵站起來擋住楚天的去路,“昨天晚上只是幾個人類你就已經(jīng)沒有處理的能力了,如果沒有那個人替你擋下刀子,你覺得你還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而且昨晚上還都只是人類,你可知道和我一樣在尋找你的那些,是比昨晚那群人強(qiáng)的多的多的多的能力者!”
“我知道,我也看的出來?!背焱崎_擋在自己面前的寒陵,“怪不得昨晚上打完架你還有那么多的力氣,而且似乎你臉上和身上的傷也已經(jīng)沒有了,真的是一群變態(tài)的怪物?!?p> “楚天!”寒陵在其身后喊到,“你會不會覺得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而把你的世界搞得一團(tuán)糟,然后對我這個哥哥有一些怨言?如果我不出現(xiàn)的話,你是不是還會覺得自己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人域娶妻生子過一輩子?”
“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種把因為自身原因給自己造成窘境的怨言推卸給剛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的人身上。”楚天停下腳步,“還有,我只有一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