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夢回關(guān)山

第一百二十章 除夕

夢回關(guān)山 鐘樓番薯 2035 2019-12-25 19:00:00

  馮大帥果然說到做到。

  我看著面前的一個大木箱發(fā)愣。

  “孫公子,咱的任務(wù)算是完成了?!?p>  微笑著說話的人,是趙登禹連長。

  我苦笑。

  這都大年三十了,那位馮老哥就不會挑個別的時候么……

  那天的最后,馮大帥提出用自己的車送我回去,但我很委婉的嘗試回絕了。

  老實(shí)說,眼下事情都夠多的了,我可不敢再跟這位老哥拉上什么關(guān)系。

  他也沒有多堅(jiān)持,只是笑笑說道:“那成!以后孫老弟你遇到啥事情,就報哥哥我的名頭!”

  我倒是很想問,我是啥時候多了這么位可敬的“大哥”了?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孫先生和謝隊(duì)長在這之后對我的態(tài)度明顯地冷淡了下來。

  我想,這也許是因?yàn)樗麄冎皼]想到我跟馮大帥也是“舊識”,需要重新“評估”我吧!

  臨走前,孫先生把我那幅“天下為公”的刺繡轉(zhuǎn)贈給了馮大帥。

  馮大帥是臉色凝重地把那副刺繡雙手接過的。

  “我估計(jì)時日無多了……”孫先生緩緩說道,“以后的革命事業(yè),就有賴于諸君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同志們?nèi)皂毰Α?p>  這句話他是對著我們說的,更像是對著身邊的人說的。

  馮大帥再次主動提出派人把我送回,我也不好意思再多留,于是告別孫先生他們?!乙仓溃@也許就是我最后一次見這位歷史上的著名人物了。

  “趙連長,”我說道,“這都大年三十了,要不幾位留下喝幾杯?!?p>  趙連長笑笑,說道:“感謝孫公子的美意,在下還有軍務(wù)在身,就不叨擾了。”

  確實(shí)吧,對真正的軍人來說,過年什么的和平時應(yīng)該沒什么兩樣;更何況這種時候,我相信趙連長更愿意回去軍營里跟“弟兄們”一起吧!

  送走了趙連長以后,我看著空蕩蕩的店堂發(fā)呆。

  這個大年三十,我把所有店里的伙計(jì)、繡工和幫傭都放回家去了;而瑤秋,我也勸她回了天津的家。不知道為何,我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不過看著眼前地上那個大箱子,我只??嘈Φ姆輧?。

  不過這么一口裝著軍火的箱子就這么放這兒也不算事兒?。】磥碇荒茏约簞邮至?,悲催……

  就在我做好充分心理準(zhǔn)備彎腰準(zhǔn)備把箱子抬起來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說:

  “少爺,咱來抬吧!”

  驚訝中我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祥子。

  “祥子,你怎么回來了?”我一邊讓祥子把箱子放進(jìn)內(nèi)屋一邊問道。

  “咱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想著大少這邊可能缺個使喚人呢就回來了?!?p>  祥子笑笑說道。

  過節(jié)了,有個人在身邊總是好事。

  我把事先叫人準(zhǔn)備好的食物都弄出來擺在桌面,甚至還有壺酒,招呼祥子過來坐下。

  祥子一開始還有點(diǎn)兒不習(xí)慣,但最終還是坐下了。

  我給咱們兩人都倒了杯酒。——我這里準(zhǔn)備的是日本的清酒。倒不是因?yàn)槭裁础俺缪竺耐狻保乔寰频亩葦?shù)相對較低,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低度酒了,所以只好將就。自從上喝“斷片兒”弄出事情之后,我就對那些高度酒有了相當(dāng)?shù)慕湫摹?p>  我本來是準(zhǔn)備自斟自飲的。

  自從來了這里之后,我似乎很少真正自己獨(dú)處過。而這次,在大年三十,不知為何我忽然想要一個人靜靜。

  “祥子啊,”我給他斟了杯酒后問道,“今后你有啥打算不?”

  祥子似乎一驚,連忙站起來說道:“大少,您這是什么話呢?我就跟定你了!”

  額……他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了啊……

  我趕緊示意他坐下,說道:

  “不,咱意思是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后有啥打算沒?”

  “這年頭,”祥子呼了口氣說道,“天下不太平,咱是過一天算一天是了?!?p>  “天下啊……”我給自己倒了杯酒說道,“這往后的日子也許更艱難呢!”

  “大少,”祥子打個激靈又站起來說道,“您是洪福齊天,絕對無往而不利!”

  哦……對哦,要過年了,不能說不吉利的話是不……

  “不是,”我思考著說法,“你看咱們國家這天下,恐怕還有一陣子亂的?!?p>  祥子唯唯諾諾,再不搭話。

  不行了,再這樣“尬聊”下去我的尷尬癥又要犯了都……

  “你家里還有人么?”我一邊夾了口菜一邊換了個話題問道。

  “幾個遠(yuǎn)房的叔嬸都好多年沒消息了,”祥子喝了口酒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兵荒馬亂的,能有口飯吃就算不得了啦!”

  說到此處,他忽然眼神有點(diǎn)迷離起來。

  “你沒想過要成個家么?”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想起那會第二次見他的時候提到他的“相好”的事情,那次他的反應(yīng)大到差點(diǎn)兒把我從黃包車上甩出去,所以不敢造次。

  “成過……娘們死了……”也許是喝了幾口,他有點(diǎn)兒大舌頭起來。

  我心下一驚,想起來了。

  《駱駝祥子》我可是讀過的,雖然那都是年輕時候的閱讀,當(dāng)做一門消遣。

  但我知道老舍先生寫的都有出處,我這會兒慢慢想起那個“劇情”來……

  我的冷汗冒出來了……

  記得老舍先生寫到,祥子結(jié)過婚,然后老婆難產(chǎn)死了;之后他有過那么一點(diǎn)兒希望,結(jié)果新的希望又破滅了。

  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是處在哪個階段?——老舍先生沒寫年份。

  “你不是還有一‘相好’么?”我大著膽子問道。

  雖然上次問這問題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激烈得嚇人,但我覺得還是問一問比較好。

  “咱好久沒見著了……也不敢見……”他自己斟起酒來。

  呃……還好……似乎他的“支線劇情”還沒發(fā)展到最壞那一步……所以我是不是該出手了?

  “為何不去找?”我舉起杯示意他跟我干了一口。

  “沒臉去……”他干完一口之后又連續(xù)自己倒了幾杯酒。

  記得……他第二次那“相好”好像是……

  “她叫啥名字呢?”我緩緩問道。

  “小……福……子……”他斷斷續(xù)續(xù)說出這個名字以后趴在桌上睡著了。

鐘樓番薯

這次的劇情,寫得斷斷續(xù)續(xù),主要還是因?yàn)槠谀┕ぷ鲗?shí)在太忙,沒有辦法靜下心去寫,而且還要查很多參考資料,希望各位讀者見諒?!耙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可見到的最早記載是馮志的《敵后武工隊(duì)》。馮志本人當(dāng)年就是武工隊(duì)隊(duì)長,所以他寫的一切都是基于現(xiàn)實(shí)的,因此確定這種說法應(yīng)該在20世紀(jì)早年就流行,所以這里把這句話從祥子口里說出來。老舍《駱駝祥子》里寫的祥子的故事,此處終于也接上了榫。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