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洗澡的時候不要看書

　　You are my friend，since long ago，

　　and now st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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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呼——狠——呼”

　　“九一年七月三十一日，晴，昨晚下雨了。今天又去了一次對角巷，這些年存的賺的零花錢十中有九都換成了巫師的貨幣……金銀幣重量都很輕，普通人基本不可能相信它們是真金白銀了，巫師里也是有聰明人的……大概。今天我特地去找過有沒有收納魔杖的袋子——十幾英寸的魔杖拿手里太麻煩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巫師的袍子都有專門放魔杖的口袋……可他們在普通人中間的時候怎么辦?抓手里?夾在腰帶上?卡耳朵邊?各種不方便啊。我以為會有一個加了延展咒的小口袋專門放魔杖的……并沒有這種商品。也是，要是有的話，書里就算不是人手一個……也許等我學會了延展咒還能順帶申請個專利?然后就有了資金去……嗯……想太遠。

　　“不過有帶有延展咒的錢包，還是防盜的，開著拉鏈放在口袋里，效果上也差不多，雖然難免長出來一截…

　　“在柜臺看見海格了，是去拿魔法石?一年級打魔法石的主意…好像沒戲。也不全然，知己知彼……我的情報優(yōu)勢太明顯了，但，沒必要。

　　“達利今天大概是被禁足了……至少是不能來找我了……意料之中…”

　　克里斯合上日記本，暗中嘆了口氣。昨天晚上，當他們在夜風和閃電中把一個鳥籠抬下車時，弗農(nóng)·德思禮正巧出門放垃圾袋……弗農(nóng)的小眼睛在雷光中瞪得和奧利凡德一樣大——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鄰居全家都是巫師！佩妮知道了會瘋掉的！而他，真是瞎了眼！這些年居然一直把這群飯都做不好的渣渣當成值得尊敬的正經(jīng)人……

　　“狠——呼——狠——呼”

　　克里斯離開臥室，從客廳中翻出一個紙袋子，走到樓上，推開儲物室的房門。一只半米多長的雕鸮正立在更加巨大的鳥籠里——據(jù)說它還能接著長。昨天離開對角巷的路上，當他們經(jīng)過那家寵物店時，霍華德一眼就看見了櫥窗里那只——布偶貓，并想要買給他作為寵物，但最后又改了主意——在聽說貓頭鷹可以送信之后。

　　雕鸮看著他，暮色中火紅的眼瞳微微發(fā)亮，藍紫色的瞳孔則趨向灰黑，然后它討好般發(fā)出諂媚的叫聲:

　　“狠狠狠狠狠！”

　　克里斯撕開紙袋子，給籠子里再添了一次貓頭鷹糧，然后想了想，又打開籠子和窗戶——他記得波特就是這么干的。最后，他試著去順了順貓頭鷹的的羽毛——這只雕鸮性格卻很溫順。

　　溫順的雕鸮叫做麥哲倫，他當時飛快地想到了這個有點霸氣的名字……

　　「以貌取鸮了?！?p>　　克里斯不禁又反思了一下。不過，

　　「……我好像給漏掉了什么事情?！?p>　　「——說起來，一周前鄧布利多應(yīng)該去過德思禮家，然后海格今天（恐怕）只去了古靈閣——那哈利的海德薇怎么辦?」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正在脫軌，車上的乘客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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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展咒”很難，至少對剛接觸魔咒的克里斯來說很難……他花了一個小時終于在一本二手的《高等魔咒大全》中找到“無痕伸展咒”這個詞語，然后默默合上書，拿起他的《標準咒語·初級》（米蘭達·巴沙克著）認真看起來……

　　他很輕松地掌握了漂浮咒，然后是熒光咒，接著是修理咒……等第二天中午醒過來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一個晚上用出了一年級的魔咒課本里教的全部咒語，但又在同一個晚上把大半的咒語給忘掉了。

　　“——呼——呼——狠——呼”

　　麥哲倫的叫聲再度飛進二樓。

　　接下來的半個暑假過得波瀾不驚。克里斯基本每天宅在家里，偶爾天氣好時會去散步，期間又去過兩次對角巷。偶爾遇見自己的鄰居，德思禮夫婦都會用看見波特時的目光來審視著他。

　　“達哥居然會被禁足……”

　　一天他在公園里，聽見皮特那幾個大塊頭在這樣叫嚷。

　　最初的幾天克里斯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帶著他的課本——接著是二十四小時幾乎都帶著二年級的課本……他兩輩子都是懶洋洋地度過自己在學校的日子——甚至上輩子的高三，成績也一直恰到好處——甚至這輩子的小學。此時卻像是將過往積攢的學習熱情全都釋放了出來，甚至連洗澡的時候——

　　“防水防濕?！?p>　　他試著把一本《魔法藥劑與藥水》浸在浴缸里，又拿起來——水從紙頁間滑出，而紙張的顏色毫無變化。于是他滿意地把書甩干——余下的水漬化作縷縷白煙消散……他把書攤開，放在了馬桶蓋上。

　　“實際上并不是學習熱情，只是覺得有趣，”克里斯試著在心中說服自己，“你才不是那種廢寢忘食的學霸，”他一邊這樣想一邊將牙膏擠在手心，“你只是貪玩呀，不過游戲稍微困難了一些，于是在廢寢忘食地研究攻略罷了……”

　　薄荷味的“沐浴露”有點過于粘稠了，而且異常帶勁兒……

　　身上涂著牙膏的人趕忙躺進了浴缸里。

　　洗澡就是洗澡，洗澡的時候并不適合看書，就算那本書是防水的也一樣。克里斯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

　　洗完澡發(fā)現(xiàn)那本書上的“防水防濕”在中途就已經(jīng)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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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最后一天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這天下午，名叫哈利·波特的男孩從女貞路4號出來，然后左拐，他的步子帶著遲疑，但卻未曾停歇。很快，他走進了女貞路5號的院子里，來到門前，最后猶豫了一下，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這戶人家的女主人——一位漂亮的女巫——女巫，就像弗農(nóng)姨夫說的一樣——在家里穿著斗篷戴著尖帽子！

　　但他同時感到疑惑，如果他真的在巫師世界中很有名——就像對角巷中的每一個巫師所表現(xiàn)出來的情況一樣，那為什么這么多年來，離他最近的一家巫師反而……

　　“呀！哈利，快進來——”

　　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這家的女主人已經(jīng)熱情地把他迎了進去，

　　“我剛好泡了紅茶。”

　　哈利端著茶杯，瞥見沙發(fā)上有好幾個紙袋子，上面用花體字寫著“咿拉——優(yōu)質(zhì)貓頭鷹食”。

　　“呼——呼——呼——狠呼——”

　　然后他看見一個巨大的鳥籠從樓梯口飄了出來，再后面是克里斯舉著魔杖的身影。

　　“誒，波特?下午好?！?p>　　克里斯控制著鳥籠輕輕落在地上，然后平淡無奇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好像他剛剛沒有做出任何奇怪的行為，只是拎了個拖把下來一樣。

　　克里斯是達利的朋友之一，哈利從沒有想過他會是一個巫師。雖然他比達利的其他同伙要好得多，待人禮貌，從不惹是生非，但卻總有和達利相同的地方——驕傲自大，不過達利是通過耀武揚威來展現(xiàn)這點，而克里斯則是和其他人都保持著距離，甚至到了孤僻的地步。哈利同時覺得克里斯有些是非不分——一個明理的人怎么會一直是達利的朋友呢?克里斯對哈利一直彬彬有禮——就連達利在追打哈利的時候也一樣。有的時候哈利覺得這是他諷刺自己的方式，有時候又覺得他的禮貌是真誠的。總而言之，哈利猜不出來這位鄰居對自己的看法，也拿不準自己該用什么態(tài)度來和他相處。

　　但如果克里斯是一個巫師，那他的孤僻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早就知道我是誰，”哈利在路上想道，“但很可能他不被允許告訴我這些，”哈利繼續(xù)猜測，“可他為什么和達利關(guān)系這么好?”哈利把自己難住了。

　　哈利暗自打量著克里斯:他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除了手里多了一根木棍?？死锼惯z傳了他父親的黑發(fā)和藍眼睛，而容貌像極了他的母親。

　　克羅威爾夫人拿過來了許多甜點和零食。她看起來比實際上要年輕得多，因為她是個女巫。她對我很熱情，因為她是個女巫。她對一籠貓頭鷹熟視無睹，因為……哈利停止關(guān)于女巫的思考，謹慎考慮著措辭:

　　“克羅威爾太太，我聽弗農(nóng)姨父說克里斯和我一樣是一個巫師，他叫我來問一下，你們明天是否要去國王火車站，如果是這樣，你們能帶上我一起嗎?”

　　“呀?你也是個巫師?”

　　“狠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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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清晨，弗農(nóng)·德思禮和他的妻子佩妮一起把侄子和他的行李送出門，他們鄰居的車已經(jīng)等在門口。克羅威爾一家站在車旁，看起來很正常——光天化日中表現(xiàn)出自己的真面目?這些人可沒這種膽量。唯一的破綻是無法合攏的后備箱，一個巨大的鳥籠半露在外?；\中閃過一雙邪惡的紅眼睛，弗農(nóng)·德思禮汗毛倒豎，惱火地叫他的侄子快點上車，然后和妻子大步溜回了屋里，把門用力關(guān)好。

　　結(jié)束了，接下來只要和鄰居家的夫妻保持距離，他們就能擁有十一年來最正常的生活。

　　“達利，我要去上學了——”

　　門外傳來克里斯的喊聲。

　　「Bloody hell」

　　“這小混蛋在喊誰……”他不禁看向妻子。

　　“明年見，克里斯——”

　　二樓傳來窗戶打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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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利·德思禮看見克里斯對自己揮手，然后那四個人進到車里，車子很快發(fā)動，不久拐過了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