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冥鼎 第十一章 探入地穴
張老道也嗜酒肉,屬天師道一派,入此門可不戒酒肉葷腥,娶妻生子,講到這里,已經(jīng)是酒過三巡壇碗皆空,與孫恒田狗子開懷暢飲講了仙師的典故,又結(jié)識了孟慶明,當(dāng)即以兄弟相稱。
張老道說:“翟家興盛之時干倒賣鴉片的勾當(dāng),迫害百姓,為富不仁壓榨一方,致使百姓傾家蕩產(chǎn),所得金銀細軟皆是些不義之財。
當(dāng)年他有言在先,卻不行善舉,現(xiàn)今兵荒馬亂,群雄割據(jù),各方軍閥土匪勢力猖獗,百姓飽受戰(zhàn)亂,我本出身道家,看不得蒼生疾苦。
仙師生前有言,要我門內(nèi)之人解眾生苦難,現(xiàn)在正是風(fēng)口浪尖,行正義之舉的當(dāng)下,我等兄弟四人在此,何不去取那翟家的金銀來,救濟災(zāi)民!”
孫恒是正義之士,胸中尚有俠肝義膽,更敬張老道為兄長,此刻聽張老道所言,心中已是慷慨激昂,拍桌叫好!
孫恒雙手抱拳說:“道長哥哥長我?guī)讱q,胸懷天下的氣節(jié)讓兄弟佩服,既然把我當(dāng)自家兄弟開門見山,我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此一行我必追隨道長哥哥左右,盡聽派遣!”說罷飲盡杯中酒將玄鐵寶刀直插入地三寸。
孟慶明九歲出來混跡,年紀當(dāng)時不過十三有四,不勝酒力,幾碗陳釀下肚,身上被酒精浸的從脖子根紅到腳底板。
有趣的是臉越喝越白,常在市井游街的他,常年吃不飽穿不暖,聽張老道一番話心有感觸,當(dāng)仁不讓,一腔熱血激昂說:“三位兄長在上,小弟自是責(zé)無旁貸,義不容辭,追隨道長哥哥,想三位哥哥義薄云天,此等大義之舉定不能落下我,土匪軍閥橫行,我怎能袖手旁觀,定要救濟天下疾苦!碗中酒我干掉,我年紀最幼,尚且無親無故,若不嫌棄,你等三人位便認下我做四弟。”說完抬起海碗飲盡杯中酒。
孫恒見了拍手叫好說:“好兄弟,我先認下你這個弟弟,平生我最喜豪爽之輩,想不到你小子年紀輕輕甚對老子脾氣!咱們在此結(jié)為異姓兄弟,按年紀排輩份,以后你就有了歸宿,我孫恒就是你二哥!道長哥哥便是你的兄長!田狗子就是你的三哥!”
張老道一捋白胡面上含笑說:“如此甚好,不過你們二人可不要小看四弟,他年紀雖小,但膽識過人,天生逢兇化吉之相,咱們此行少不了他?!?p> 田狗子說:“嘿,是呀是呀!哥哥說的對!嘖!——但是吧,咱此去探到寶貝,也得分上一二件硬貨過活,不能散盡錢財空手而歸,畢竟是冒死的差事,道長哥哥也得讓兄弟們嘗點甜頭,不能只讓馬兒跑,不喂馬兒草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張老道說:“老三說的有理,等咱此去有了結(jié)果再行定論不遲?!?p> 孫恒說:“道長哥哥有何高見,咱們何時動身?要我講擇日不如撞日,現(xiàn)在咱們啟程,趁著月黑風(fēng)高夜,直取那翟姓老兒葬身之處可好!”
張老道說:“二弟最知我意,正是如此,他日不待今時,愈早動身愈好,想必那土匪頭子已經(jīng)有鼠爺回去報信,再晚些怕是會徒增七分風(fēng)險?!?p> 四人商議致此,帶好了家伙做了萬分準備,即刻動身到了李家祠堂。
無形的勁風(fēng)刮在李家祠堂的院中,旋起沙塵,把門吹得吱呀呀作響,天降枯葉,猶如落敗的將士四散奔逃,飛沙塵土打在四人臉上睜不開眼睛。
孟慶明引著三人直接進到了那日落腳的正堂,借著酒勁正盛,摸黑點起破燭殘蠟,將伸手不見五指的正堂映的暗亮。
田狗子世代從事挖墳倒斗的勾當(dāng),天生一副三角眼,自稱是得祖上真?zhèn)鳎遍g掛著陰符,雙手合十,將其夾在當(dāng)中口中默念:“祖師爺在上,保佑我等下地取寶,滿載而歸,曾曾曾徒孫在此獻祭?!?p> 語畢用陰符將食指劃出一條細長的口子,將血抹于陰符上,在額中點了個血點,拿出三件夜行衣安排三人換上。
孟慶明說:“三哥手法有何講究?也是祖?zhèn)鞯氖炙???p> 田狗子雙目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說:“舍弟好學(xué),往后三哥教你,現(xiàn)在不用記下?!?p> 田狗子手法嫻熟,用十字鐵鎬掀開正堂下的腐板,此鎬一頭為尖,一頭為平,探地扒板甚是好用,不費吹灰之力,田狗子便將其盡數(shù)掀開。
拿出三尺鐵釘鑿于地下,拔出用鼻子上下嗅道:“大哥所講絲毫不差,以我祖上分金定穴之術(shù),此處是塊五福聚寶之地,下面定是有貨?!?p> 說罷將正堂靈位挪到一旁,發(fā)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將下面的腐板逐個撬開,從土面上挖出能容一身的坑,鏟子沒落幾下,便鏟出一個窟窿。
四人相互對視一番,沒出動靜,孟慶明把蠟燭往打出的黑洞口中往下探去,一陣腥風(fēng)涌出,刮出股夾雜著霉土味的惡臭,瞬間將殘燭熄滅,嗆得孟慶明發(fā)出陣陣咳嗽。
孟慶明說:“咳——咳,什么味道?!”
田狗子見沒有異樣,湊身近前說:“地下陰晦之氣,大事不礙,我先下去探探?!?p> 孫恒是個急性子,早已按耐不住,扛起玄鐵寶刀說:“老三靠邊歇著,待我下去先瞧瞧。”
張老道在旁沒有阻攔,孫恒豎起大刀放在胸前,身著夜行衣也沒見多深首當(dāng)其沖,徑直跳進窟窿當(dāng)中。
緊接著三人也跟著逐個進到了黑洞當(dāng)中,進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空間要比想象當(dāng)中的還要大上些許。
身后是結(jié)實的土壁,面前是摸黑一片,只覺得眼前有處芝麻粒子大小的光源,田狗子是鉆地的泥鰍愣子,下地摸寶他是行家,指著前方招呼著碎步朝前,孟慶明跟張老道緊隨其后,孫黑舉著扛著玄鐵寶刀斷后。
甬道中潮氣撲鼻,眼見那光源逐漸通亮,但見四人行至一處地下宅院,結(jié)構(gòu)不同地面上頭的李家祠堂。
只見面前是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宅,門檐上垂掛著兩頭大紅燈籠,古樸的兩扇木門上,各自釘有九十九枚拳頭大的黃銅釘,門上粉有朱紅大漆,門把手左右兩邊虎頭穿環(huán),好不闊氣。
門旁兩邊各伏著一尊泥塑的石獅子,上有五色彩繪,應(yīng)該是按照墓主人生前的嗜好擺放的,說是獅子更有幾分神似麒麟神獸,口銜寶珠,腳踏金龜,打眼一瞧栩栩如生。
院子當(dāng)間有口大缸,當(dāng)中燃著長明燈,把大門映的是格外氣派。
田狗子走到門前,放鼻子聞聞,拉起門環(huán)鐺——鐺——鐺敲了三聲,見沒有異常,左右手啐了兩口唾沫使勁把門推開,但見門口竟然有人站著,穿著打扮都如同生人,形態(tài)各異,打眼看去,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