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著藥碗的丫鬟這才看見兩人,她似乎有一瞬間的慌亂與意外,混濁的眼睛看了兩人一眼,又馬上反應過來給主子行禮:“少爺,丫小姐。”
對上商無心那疑惑的目光,趙公子笑了笑:“這是家妹的房間,她已多年臥病在床,”言罷他轉頭問那丫鬟:“小姐的身體可曾好些了?”
丫鬟搖搖頭:“和往日一樣?!?p> 趙公子臉上便隨之顯現出了悲傷的神情,他揮手讓丫鬟下去,搖頭嘆息了一聲。
臥???不,這分明就是腐爛的味道。
商無心心中波濤翻涌,目光深邃探究地看著那房門,緊接著,她又恢復了微笑的表情:“趙公子,其實小女……略懂醫(yī)術,不如讓我來給舍妹看看?”
趙公子聞言頓了一下,仍然語氣溫和,表情哀傷:“不必了,我已尋遍了名醫(yī),都說她恐怕……況且家妹如今相貌恐怖,還是別驚擾了您為好?!?p> “那哪兒行??!”商無心滿面關切:“不試一試又怎么知道呢?還是讓我給小姐看一看吧”。
趙公子越推辭她反而越感興趣。這里面一定有問題,趙公子的反應不對勁。
出乎意料的,趙公子為難地沉吟了一聲,竟然道:“好吧?!?p> 這讓商無心暗暗挑了下眉。
趙公子上前一步,緩緩推開房間緊閉的木門,仍不忘轉頭提醒她:“我可說過了,她的相貌駭人的很,丫小姐做好心理準備?!?p> 伴隨著這句話,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幾乎是同時,那股濃郁的尸臭瞬間鉆了出來襲向人的面門,惡臭直沖肺腑。趙公子恍然未覺地邁了進去,商無心皺著鼻子四處打量了一下,還是不想虐待自己的封閉了嗅覺緊跟其后。
等等,化學上說人聞到味道是因為分子是不斷運動的,比如聞到花香是花粉分子在運動,那聞到尸臭豈不是……
商無心瞬間被自己的腦補給驚到了,突然一陣反胃。
“妹妹,大哥來看你了?!壁w公子向著屋里走去,一邊走一邊溫柔地呼喚。
商無心觀察著這屋內的陳設,除了床前置放的一扇屏風之外,竟然和那間為自己準備的客房布置的一模一樣。
是巧合?還是趙府的所有房間都是這樣?
此時,趙公子已經進入了屏風后,沒等商無心跟過去,他已經從后面推出了一把帶輪子的椅子,上面正坐著一個人,商無心的目光觸及到了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影,霎時便被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人的臉上紫青斑駁甚至于尸斑遍布,她的皮膚多處朽爛崩裂,露出了皮下那腐黑色的皮下組織。仔細看去,甚至能看清那猩紅的思緒似的神經纖維,她稀疏的像枯死的雜草般的頭發(fā)遮不住那頭皮上一道道縱橫的,鼓起的烏黑筋絡,那些黑筋一下一下的跳動,活的一般。
商無心定定的無話可說。
只聽趙公子彎腰對那椅子上的人低語,臉上好像帶著深情的眷戀,說:“妹妹,有人來看你了。”
聞聲,那不人不鬼的竟東西有了反應,她的頭,就那么在那朽木似的干枯的脖子上僵硬旋轉了過來,朝向商無心的方向。那黃濁的,叢生血絲的眼白和占據了大半眼球的黑瞳死寂一般,一動不動。
惡臭濃烈的讓人無法忍受,幸得商無心封住了嗅覺,否則現在應該已經因受不了而奪門而去了。
這是活人?若不是因為那幾不可聞的呼吸,商無心甚至會以為這已經是尸變了起尸的活尸!
森森涼意將商無心全身包圍,涼入心扉讓人控制不住的渾身戰(zhàn)栗。她的眼底,悄無聲息的掠過一場風暴。
看著商無心沒有任何表示的表情,趙公子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神色,嘆息著對商無心道:“我早說了,她的病情已經……”
什么病,能如此狠毒,竟將人戕害至此,大類妖魔?
商無心心中冷冷一笑。這哪里是什么生???這分明就是個不死不活的活死人!
趙二公子是個瘋子,趙小姐又是這個鬼模樣,還有這一身疑點的趙大公子……趙家莊,這整個鎮(zhèn)子,可當真真是有趣極了。
看著那趙小姐久久無言,心臟因震撼而怦怦的急速跳動著。許久,商無心平穩(wěn)住了自己的氣息,臉上的表情除了驚愕和被嚇到了似的恐懼外加一點點的委屈,此外沒有任何的不對。她說:“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打擾趙小姐休息為好?!彼f的很勉強,就像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屋子。
趙公子又浮現出了溫潤的笑容:“是呢。”于是他又將人推回了屏風后,二人一同出了房門。商無心已打定了主意按兵不動,大不了待到夜里再出去查個明白。
“趙公子,那邊是哪里呀?”商無心佯裝不經意的指向那所關押著傻子的建筑。趙公子的目光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然后不經意的定了一下,速度快的仿佛是商無心的錯覺。當她側眸看向他時,他依舊滿面春風:“趙家的祖祠罷了?!?p> 祠堂?想起早上那一瞥而過的供臺,商無心知道他并未說謊。
那個祠堂里召喚她的那件東西,還真是讓人在意啊,但有那個傻子在,想進去怕是有些難辦。
不管商無心想的是什么,趙公子明顯不是很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正好已經接近晌午,他就提議一起享用午餐。商無心表面上答應了,一團和氣,而心里早已決定再不吃趙家的任何東西。
下午,商無心又借口出去逛逛,除了趙府的大門來到街上,摸了一遍整個鎮(zhèn)子大體的布局。
語麟
最近真的忙得要死啊啊啊。 誰能猜到這個趙家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情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