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為什么,他說想坐后面?!逼铎匣幢粏柕靡徽?,又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答道。
“那后面的同學(xué)那么多,為什么偏找你?”陸新舟也跟著追問。
“哪來那么多為什么???你們想知道去問本人???”祁煜淮明顯不耐,皺眉說道。
“好咯好咯,不問了不問了?!标懶轮垡娖铎匣赐蝗粊砹似?,也沒了興趣。
三個又聊到了游戲上面的東西,一下子也轉(zhuǎn)了氣氛。
祁煜淮卻被兩人勾起了記憶。
那天下午,他和季松歌、陸新舟在后排看其他男生打游戲。男孩子都喜歡課間圍在一起看別人怎么操作,偷師或者打發(fā)時間。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回頭,看見了是一個笑容燦爛,皮膚被曬得有些黑的男生。他暫時還想不起名字,但也跟著男生出去了。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是你叫住了孟嘉魚吧?”翁棋賢兩眼有神的看著眼前這個長得白白凈凈的男生。
“什么?”祁煜淮疑惑。
“我出來的時候看見你了,就在籃球場邊的那次,是你叫住孟嘉魚和她說話了吧?”翁棋賢很肯定的提示道。
“哦?哦哦,是啊,怎么了?”祁煜淮聽見對方說籃球場邊,就想了起來。
那次他只是路過籃球場,卻不料看見了班里一個很會打籃球的男孩子拉著一個女生走到了拐角處。他有些好奇,但向來不多管閑事的他并沒有走過去看。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孟嘉魚走了過來。
也就是看見孟嘉魚的時候,他才想起了那個男生是孟嘉魚的同桌,兩人關(guān)系貌似很不錯,班里還有人說他們是在談戀愛。
他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就大聲叫住了孟嘉魚。孟嘉魚回頭看他,一臉驚訝他為什么在這里的樣子。
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話,只能硬著頭皮為自己的突然叫住行為負(fù)責(zé)。靈機(jī)一動就問起了孟嘉魚今天老師布置了什么作業(yè)。孟嘉魚也沒有多想,倒是回憶起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yè),一條條和他說的很詳細(xì)。
他卻沒心思聽,只見那個被拉走的女孩走了出來,他便把弄得氣氛如此尷尬的原因都怪在那個女生身上,看那個女生的眼神自然也充滿了怨氣。
等到孟嘉魚說完,他道了謝就快步走了。
“我想問你那時候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翁棋賢低下頭猶豫了一會,抬頭直視祁煜淮的眼睛。
“什么有意無意?只是打個招呼而已。”祁煜淮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并沒有被對方看出來。
“總之那次多謝你,今天找你是想和你換個座位。”翁棋賢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翁棋賢。
祁煜淮并沒有說話,眉頭微微一皺。
“因?yàn)槲液芸炀鸵D(zhuǎn)走了,不太想影響孟嘉魚的學(xué)習(xí)。”翁棋賢看出了祁煜淮臉上的不解,開口解釋道。
祁煜淮還是沒有講話,只是心里暗自嘀咕:我坐過去也可能影響學(xué)霸學(xué)習(xí)?。课沂沁^去給你倆當(dāng)屏風(fēng)了是不是?
“拜托你了,真的?!蔽唐遒t露出懇切的表情。
祁煜淮其實(shí)蠻無所謂的,他和誰坐都一樣。平時在班里也就和季松歌、陸新舟玩得要好一些,和班里的一些男生也有一起打游戲,在班里還算玩得開。只是他比較不愿意和別人多說話,覺得說話蠻累的。所以一般也靠別人主動,偏偏他又是個外人看起來很冷漠的一個人。所以和女生也很少接觸,只是整體和季松歌走在一起,引來了很多關(guān)注而已。
現(xiàn)在要他和女生同桌,還是個學(xué)霸。他其實(shí)內(nèi)心是有些動容的,畢竟跟著學(xué)霸說不定也能提升一點(diǎn)成績。他也懶得說話,學(xué)霸有不會嫌自己吵。
祁煜淮思索了一番,就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于是兩人就換了位置??烧l知學(xué)霸對于他換過來坐,好似總帶有一絲怨氣。他以為自己被學(xué)霸嫌棄了,就也一直沒敢跟學(xué)霸說話。兩個人就沉默著過完了半個學(xué)期。
寒假那一遭,雖說感覺對不起學(xué)霸,但學(xué)霸打擾自己打游戲就是不行。雖然那時候朝學(xué)霸發(fā)脾氣了,但其實(shí)打完游戲早就忘了自己為什么要發(fā)脾氣。反倒有些擔(dān)心學(xué)霸會不會被他那樣弄哭或賭氣不交作業(yè)。
本以為自己成績差,可能會調(diào)出這個班,不再和學(xué)霸同桌了。誰知道新學(xué)期又坐在了一起。
祁煜淮想到這里,偷偷地嘆了口氣,把手里的芒果汁一飲而盡。
另一邊,孟嘉魚剛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家里來了客人。
孟爸爸在廚房忙活著做飯,孟嘉妮也被早早地接了回來。沙發(fā)上坐著一個身著黑色長裙的中年女人,長發(fā)全部盤在頭頂。臉上濃妝艷抹的,卻還是是遮不住那些皺紋褶子。她渾濁的眼珠四處打轉(zhuǎn)著,眼里還帶著一絲貪婪的目光,身子也十分別扭的坐在沙發(fā)上。
孟嘉魚心里頓時敲響了警鐘。
孟嘉魚放鑰匙的聲音響起,女人立馬往門口這邊看,眼神里打量著孟嘉魚,臉上帶上諂媚的笑意,嗓門還特別的大,“二哥!這是嘉魚回來了吧?”
孟嘉魚淡淡的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
孟爸爸從廚房里探出一個頭,手里還拿著鏟子,對著孟嘉魚說:“嘉魚,叫嬸嬸?!?p> 孟嘉魚扯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微笑,走上前笑著打招呼,“嬸嬸好。”
女人一下子就站起來,走上前拍拍孟嘉魚的肩膀,又摸摸孟嘉魚的臉蛋,“誒,嬸嬸好久沒見你了,長這么大了!小時候,嬸嬸還抱過你的記得嗎?”
孟嘉魚搖搖頭,有些尷尬的笑笑。
“也是。你們家早就來這城里邊享福了,農(nóng)村的苦日子早就忘了?!迸朔路鸹腥淮笪蛞话?,故作嘆息,語氣里卻是可體會到的一大股怨氣和嫉妒。
“嬸嬸坐著吧,這么遠(yuǎn)來一定累了,好好坐著吧?!泵霞昔~和三嬸面對面站著,自然看得出三嬸話里的意味,倒也裝作沒看見。推著三嬸重新坐在沙發(fā)上,還給她又倒了一杯茶。
“誒,城里的生活就是好啊?!比龐鹱讼聛?,還在感慨。
孟嘉魚趕緊回了房間,孟嘉妮也在房間里,坐在書桌前寫作業(yè)。
“那個三嬸,什么時候來的?”孟嘉魚放下書包,準(zhǔn)備換身輕便的衣服。
“爸爸突然來接我,然后我上車的時候就看見她了。”孟嘉妮頭也不回的應(yīng)道。
“知道來干嘛嗎?”孟嘉魚又問。
“只要不是借錢都行?!泵霞文蒉D(zhuǎn)過來,看向孟嘉魚。
嘉魚和嘉妮默契一笑,只是那笑容是充滿了擔(dān)憂的笑容。
“媽媽不在,我們可得盯著?!泵霞昔~又說。
“我已經(jīng)和媽媽報(bào)備了,媽媽說晚點(diǎn)給爸爸打電話呢?!泵霞文輷P(yáng)揚(yáng)手里的手機(jī),臉上滿是得意。
“嗯,你真聰明?!泵霞昔~有些驚訝,繼而有會意一笑,稱贊道。
孟嘉妮雖然才初中,但自己家的事情還會不懂嗎?她們兩姐妹聽媽媽說了多少回了,大姑姑借了好幾萬還沒還呢。自家老爸啥德性她們都聽說過也都見過,對待自己兄弟姐妹恨不得掏心掏肺。哪怕明知人家不會還錢,也是照借不誤。哪怕自己喝西北風(fēng),也會努力不讓姐姐弟弟吃苦。
雖說是老二,但總是認(rèn)為自己是最大的,要承擔(dān)一切。
孟媽媽雖然不反對他照顧親人,但對于這種不先考慮自己家庭的照顧還是很有意見的。
所以平時也會和兩姐妹抱怨一下,兩姐妹本就懂事,自然也就會有所警覺。
“孟嘉魚!孟嘉妮!出來吃飯!”門外傳來孟爸爸的聲音,兩人便出去洗手吃飯了。
飯桌上,孟爸爸準(zhǔn)備的菜肴十分豐盛,跟過年沒什么兩樣,只是食材沒那么多。
孟嘉魚暗自吐槽自家爸爸,這也太熱情了吧?
孟爸爸一直勸自家弟妹多吃點(diǎn),特別熱情。兩人用家鄉(xiāng)話聊著,聊得全是孟嘉魚和孟嘉妮不知道的人和事。
三嬸的目光也不斷的在家里掃視,仿佛眼光所及的地方都是她能得到的東西一般。那個眼神就像是獵人在挑獵物一般,看的孟嘉魚心里都打顫。
等孟嘉妮和孟嘉魚吃完飯,孟爸爸便趕她們?nèi)W(xué)習(xí)了。對于不用洗碗,孟嘉魚還是很開心的。
客人來得時候,唯一好處就是吃的最好,也是最放松的。
因?yàn)榘謰尩淖⒁饬Χ紩谡疹櫩腿松厦?,無暇顧及她們。只是有時候聊到她們,才會把她們叫出去。
孟嘉魚和孟嘉妮被趕回了房間,兩個人卻扒開門,偷偷地偷聽著爸爸和三嬸的對話。
兩人講的是家鄉(xiāng)話,有時候有些詞聽起來是不懂得。因?yàn)槊习职侄嗄昵熬蛠淼搅薙城,孟嘉魚兩三歲就在S城生活,孟嘉妮更是直接在S城出生的。孟爸孟媽從小就教的是普通話,四個人說話也是用普通話。兩姐妹回老家的次數(shù)也不是很多,所以家鄉(xiāng)話勉強(qiáng)聽著只能懂一半。更別提說了。
在那偷聽了好半晌,孟嘉妮放棄了,因?yàn)樗峭耆牪欢摹?p> 孟嘉魚依舊費(fèi)力的聽,她原本也想放棄的,但三嬸說著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孟嘉魚覺得一定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才堅(jiān)持著聽下去。
等到三嬸說完走了,孟嘉魚也在門口聽了一兩個小時了。孟爸爸甚至都沒讓兩人出來打招呼,也沒有掏錢給三嬸,孟嘉魚覺得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比借錢還要重要。
她努力的聽著,只聽懂了事情好像是跟三叔有關(guān),像是說開車出了什么事故。
見三嬸走了孟嘉魚趕緊坐在書桌前和孟嘉妮一起寫作業(yè)。
孟爸爸在外面收拾好碗筷,走過她們房間,打開房門瞧了一眼就關(guān)上了門。
嘉妮和嘉魚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