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妮也趕緊跟媽媽打聽消息去了。
孟媽媽剛好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嘉魚啊?”
“誒?!彪娫掗_了擴音,嘉魚立馬應道。
“電話聲音開小一點,別被你爸爸聽見了?!泵蠇寢寚诟赖馈?p> “好好好?!泵霞文菽笾謾C,急忙把音量調(diào)小了。
“你爸剛和我說,是你三叔晚上開車回家的時候,壓到一個人了。現(xiàn)在在警察局呢,你三嬸過來要找他幫忙?!泵蠇寢屄曇衾锒汲錆M了憂愁,這算是什么事???壓到人還找他們?他們是閻王爺能給人家還命?還是是什么有權(quán)有勢的人家?都不是啊。
“哇?人怎么樣了?”孟嘉魚十分震驚,急忙問道。
“死了?!泵蠇寢屔钌畹貒@了口氣。這算造的什么孽?。?p> 孟爸爸的這個弟弟,從小受盡家里的寵愛,哥哥姐姐都得讓著他。孟媽媽和孟爸爸談戀愛的時候就聽孟爸爸談起過,這個弟弟從小也就愛惹禍。不是破壞這家窗戶,就是作踐人家苞米地。哥哥姐姐都得跟著他屁股后面為他“擦屁股”。
偏偏這個弟弟也是三姐弟中最先富裕起來的,因為機靈狡猾,取了鎮(zhèn)上一個商鋪老板的女兒。率先過上了富足幸福的日子。
那時候姐姐哥哥去找他幫忙介紹個工作,或者日子難熬了找他幫忙。他那個媳婦彪悍得很,每次哥姐上門他總是不在家,就是媳婦在家,又是罵罵咧咧又是指桑罵槐。說他們身為哥姐還找弟弟要錢,簡直不要臉。
孟爸爸和孟大姑找過一次就沒再去過了。之后兩人一起去別的城市找活做了,后來一個做了酒店的經(jīng)理,一個自考上了美術(shù)學院從事雕刻創(chuàng)作,日子都過得很不錯。而這個弟弟一開始有錢就可勁糟蹋,沒幾年就把老丈人的棺材本都給禍禍完了。
又反過來伸手找哥姐要錢。
弟弟日子過不下去了,哥姐肯定要支援。于是在被要了好幾次錢后,決定兩人合資給這個弟弟買個店面買東西,之后就不會再管了。
孟小叔見自己在哥姐那也討不了什么好處了,也只能接過店面自己買些東西。
出事那天就是孟小叔剛從鄰市進貨回來,開了一天的車,十分的困倦。幸好那時候是凌晨兩三點,大馬路上沒什么車。孟小叔就開的快了些,想著早點回家休息。
開著開著,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立馬停車下車看,壓死了一個人。
孟小叔雖然嚇得差點尿褲子,但也知道國家法律肇事逃逸要被判很嚴重的。就顫抖著打了媳婦的電話,媳婦也嚇得不輕,找自己的哥哥。孟三嬸的哥哥是村里的村干部,更明事理,只好勸孟小叔先去自首。
孟三嬸這不是緊張的像個無頭蒼蠅,到處找人求著幫忙。這不就找到孟爸爸這來了嗎。
“是小叔壓死的還是本來就是死的?”孟嘉魚想了想,出口問到。
“有什么差別嗎?”孟媽媽被問得一愣。
“肯定有啊,如果本來就是死的,那小叔就不用負全責了?!泵霞昔~答道。
“有這回事?”孟媽媽懷疑的問道。
“肯定啊,這還是要看交警怎么認定責任吧。你找個交警隊的問問不就行了?”孟嘉魚很肯定。
“那我去問問吧?!泵蠇寢尠胄虐胍傻膾炝穗娫挕K苫蟛皇菓岩勺约遗畠旱脑捠欠裾鎸?,而是疑惑自家女兒為什么會懂這些東西。
“姐,你怎么知道這些的?”孟嘉妮也好奇的問道。
“多看點法治節(jié)目不會吃虧的,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泵霞昔~敲了敲孟嘉妮的頭,笑著說道。
孟嘉妮糊里糊涂的點點頭,繼續(xù)寫自己的作業(yè)去了。
孟媽媽認識的朋友很多,隨便找一個交警隊的朋友就是交警隊隊長。打了個電話,詳細的了解了這方面的法律知識后,孟媽媽更是驚訝了。
的確如孟嘉魚所說,開車碾壓致死和開車碾壓前已經(jīng)死亡所需承擔的責任是不一樣的。前者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后者需要交警出示事故認定書,以及法醫(yī)鑒定車輛碾壓痕跡和死者致死原因是否有關(guān)來證明。后者可能溝通的好的話,可能只是進行民事賠償。兩者的差別是很大的。
孟媽媽帶著對女兒的不可思議,打電話給孟爸爸說明了情況。孟爸爸差點要從床上跳起來,急著又打電話回去給三嬸。順便還得幫著找人幫忙處理一下。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這些的嗎?都是你女兒告訴我的?!泵蠇寢屧陔娫挼淖詈筮@樣說道。
“嘉魚?嘉妮?”孟爸爸也愣住了。
“肯定是嘉魚,嘉妮還小哪懂這些?”孟媽媽答道。
“她怎么知道這些的?”孟爸爸覺得不可思議。
“高中生了,的確該有些法律常識了?!泵蠇寢屩荒芡@方面猜了,估計是學校普法教育工作好吧。
掛了電話,孟爸爸就去忙著聯(lián)系這個聯(lián)系那個了。
事情頓時就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其實老家那邊的交警也是把這個當成肇事致人死亡的案子在辦了,關(guān)于死者的死亡原因還在調(diào)查中。但由于孟小叔是自己來派出所自首,稱是自己開車壓死了人。
交警也并沒有往別的方面去考慮了,這年頭肇事逃逸的都特別多。這個敢于自首的,倒是讓案子更好辦了。
誰知,嫌疑人那邊突然又聲稱死者有可能是在車輛碾壓之前就死去的,要求進行深度尸檢。尸檢結(jié)果證明,死者的死亡時間的確是在嫌疑人車輛經(jīng)過的前三個小時,這個可以根據(jù)監(jiān)控判斷。監(jiān)控雖然沒拍到過程,但在案發(fā)地的前后均有攝像頭,足以進行判斷。并且死者死亡原因是猝死,這也充分證明和車禍也沒有關(guān)系。
因為死者生前是在四處流浪,據(jù)見過死者的人稱,死者還存在一定的智力問題,所以死者的身份信息也變得很難確認。案子就只能先暫時結(jié)案了,但死者的身份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孟爸爸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當天晚上就帶著孟嘉魚和孟嘉妮出去搓了一頓。
孟爸爸并沒有對兩個女兒說這件事情,兩姐妹只當是爸爸可能發(fā)工資心情好吧。
......
學校這邊,課程也越來越緊了。雖然才是高一下學期,但是老師需要把高二的知識也講一部分。因為學校向來有規(guī)定,高三前要把高中三年的知識全部學習完畢,這樣復習的時間就會比較充裕。
孟嘉魚面對文科班的學習還是充滿期待的,因為她喜歡文字多的科目,比如語文、政治、歷史、英語,而地理和數(shù)學就不太有興趣了。
換了這兩個新同桌,倒是讓她感覺無語得很。
左邊的季松歌長得帥,總是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也經(jīng)常有女孩子走過來和他搭話或者送東西。右邊的祁煜淮,整天不是玩手機就是睡覺,話也很少講。
最關(guān)鍵的是,兩人都不寫作業(yè)。季松歌每天早上來第一件事就是借孟嘉魚的作業(yè),偏偏組長從來不催季松歌,反倒是催孟嘉魚交作業(yè)。氣得孟嘉魚猛翻白眼。
“孟嘉魚,趕緊交作業(yè)??!”組長是個女生,抱著一堆作業(yè)走過來,語氣還很不耐煩的對著孟嘉魚說。
交交交,交你個頭啊!看不見季松歌正抄著嗎?光催我干什么?有本事催季松歌啊?
孟嘉魚在心里狠狠地罵著,但對著組長還是點點頭說,“知道了?!?p> 季松歌一直忙著抄作業(yè),也沒在意這些。就當做是組長照例收作業(yè)的時候叨叨兩句罷了,根本看不出組長是明明看見他抄作業(yè)又不敢說,只能說說孟嘉魚。
另一邊的祁煜淮,也是借著前面男生的作業(yè)抄,并不會張嘴找孟嘉魚借。
孟嘉魚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字,輕輕地“嘖嘖”了一聲。
本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對方并不會聽見。
卻不料,祁煜淮真的聽見了。不僅聽見了,還抬起頭看著孟嘉魚,雙眼直直的看著她。
孟嘉魚嫌棄的表情根本來不及收起來,被嚇了一跳,立馬轉(zhuǎn)過頭,把后腦勺對著祁煜淮。
祁煜淮被孟嘉魚的馬尾狠狠地掃了一巴掌,鼻間闖進一股清新的蘭花香氣,一時間也讓他想要問對方什么意思的想法也掃散了。他伸手揉了揉鼻子,還是有些癢的。
接著低頭寫作業(yè),看了眼單行作業(yè)本上歪七扭八的字,頓時也明白孟嘉魚那嫌棄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坐直了身子,端正的拿著筆開始抄。但是抄了沒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字跡更加別扭。他立馬又恢復成自己習慣的樣子了。
孟嘉魚瞪著眼睛,輕輕地舒了口氣。心里不由得暗自肺腑,這人的聽力這么好的嗎?這都聽得見?
這邊的季松歌突然出聲,“其實我也聽見了的?!?p> 孟嘉魚頓時覺得臉頰發(fā)熱,感覺羞愧的很。原來不是別人耳力好,是自己真的感嘆的特別大聲?。?p> 孟嘉魚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么丑的字,有點驚訝?!?p> 話已出口,孟嘉魚就后悔了。
這解釋的是啥???怎么還把自己想法說出來了?
孟嘉魚立馬扭過頭看向抄作業(yè)的祁煜淮,只見祁煜淮緩緩抬頭,一雙充滿怨氣的黑眸看著自己。
孟嘉魚立馬捂住嘴,拿起桌上的單詞書開始背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