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一會兒打斗波及到茶肆,李思他們提前結(jié)賬離開,慢悠悠的走回官道上。
如果林久身邊還有綁票的老手,一定能看出種種不妥之處,但此時林久已經(jīng)是孤家寡人了。此時在林久眼里,李思一行三人不是鏢師,而是移動的銀票。
于是他徑直走過去,沒有半分遮掩。
“只有一個人過來,莫非是投石問路?”李思也看到了有人過來,不過因為林久這幾天東躲XZ,改頭換面,所以李思沒有認(rèn)出他來?!笆遣皇堑纫坏仍俳辛乳T的人出來,以免打草驚蛇,讓其他人跑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濟山郡的捕快不待信號,竟是自行沖了出來,將來人團團圍住。
看到這一幕,趙嫣笑道,“六扇門幫忙,不過是看在長孫的面子而已,加上或許有功勞。你又不是他們老大,他們憑什么聽你的?”
李思無奈,只好把馬車牽遠一點,以免有其他人混順摸魚,趁機偷襲。
“林久,光天化日,你不想著逃跑,居然還敢招搖過市,簡直是蔑視王法!”此時,六扇門的捕快中傳來一聲大喝,“弟兄們,速速把林久緝拿歸案!”
“林久?”遠處,李思和趙嫣也聽到了捕快們的叫聲?!半y道竟不是郭二吉的親朋來尋仇?那林久所為何來?”二人面面相覷,想不通這一點。
而林久發(fā)現(xiàn)身邊突兀的出現(xiàn)許多捕快,也是一驚,此刻,他心里想到的不是李思他們發(fā)現(xiàn)了有人跟蹤,反而以為是耗子和大個子出賣了他,故意把他引入陷阱。而之前大個子的病倒,只是為了離開他,免受波及。
“兩個王八蛋!”林久心中暗罵,但還是勉強提起精神,應(yīng)對起圍攻而來的捕快們。但他此時并沒有想著退走,還是在想著如何能突出重圍,綁住肉票。
這樣有肉票在手,一方面能讓捕快們投鼠忌器,一方面或許還能拿到贖金。
想到此處,林久定下心來,重揮寶劍,和捕快們纏斗起來,一方面把心思放到了捕快們的陣型之上,只待一有機會,就突圍而出,直奔李思他們的馬車而去。
又過了幾十招,林久露出幾個破綻,引得捕快們奮力來功,身受輕傷??匆娏志檬軅餮?,捕快們越發(fā)興奮,攻擊變得更加急促,都想要快速拿下林久,獲得首功。
于此同時,捕快們的陣型也因此亂了起來,露出了幾處空隙。
林久看準(zhǔn)機會,腳步輕點,從捕快們的陣型疏漏之中沖了出去,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沖著李思他們沖去,而是先向著反方向走了幾步。
“不好,讓林久脫出陣型了!”
“速速拖住他,莫要讓他跑了!”
捕快們頓時著急起來,如果讓林久在此地跑了,不僅沒有功勞,反而要吃掛落,背上重重的處分。
想到這里,捕快們紛紛沖向林久。
眼見捕快們?yōu)榱俗匪?,不再結(jié)陣,林久頓時呼嘯一聲,轉(zhuǎn)身回擊,把幾個追的近的捕快紛紛擊倒。而后趁著捕快們陣型大亂,三步并作兩步,快速沖向李思一行。
“哈,任你們捕快如何,還不是上了我的當(dāng)!”
林久心下火熱,把輕功發(fā)揮到十成十,只為了快速趕到馬車旁邊,綁到肉票。反正在他看來,李思和趙嫣不過是尋常鏢師,完全擋不住他。只要他能趕到馬車之旁,就能劫持住馬車?yán)锏你骞媚镞@只肥羊。
熟料,就在他離馬車還有一丈之遙時,側(cè)面突然刺出一劍,直指林久胸口。此時林久全力前突,身形難有變化,竟好像是自己要去撞上那一劍一般。
眼看林久的胸口就要碰上那一劍,林久下定決心,狠狠拍了自己一掌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而借著這反震之力,林久身形放緩,躲過了這必中的一劍。
“什么人?”林久暴喝。
然而刺出那一劍的人卻并未回話,而是劍鋒連轉(zhuǎn),又一連刺出十幾劍,劍劍指向林久周身要害。這人頭戴斗笠,看不清容貌,但出手狠辣,侵略如火。
林久無奈,剛才他為了避開那一劍,自拍一掌,已是內(nèi)力紊亂,氣息散漫。又面對又兇又急的劍招,根本難以抵擋。
但他又不能不擋,因為原本被林久甩開的捕快們此時已經(jīng)架上了弓弩。
捕快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哪怕不能活捉林久,也要將他射死在此處。雖然這樣功勞絕沒有活捉大,但總比讓人跑了之后受罰要好。
林久雖然也練過橫練的功夫,但卻完全不能和郭二吉的林蠻功相比,頂多也就是防御一下拳腳。此時,感覺到捕快們的弓箭,他只覺得渾身發(fā)涼。
林久長久以來生死之間搏殺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退后沒有生路。所以他揮劍挺身,接連擋住了劍客的劍招。
盡管他因此被長劍上傳來的力道和內(nèi)力打的連連吐血,但卻總算是挺近到李思他們馬車的近旁,短暫脫出了被弓弩射死的厄運。
眼見林久沖來,李思和趙嫣二人也不再圍觀,各自拔出劍來,擋在馬車之前。李思想了一下,伸手把雪蟾黑珠又掛到胸口,向前走了幾步,站在趙嫣身前。
林久此時心中只想著把馬車中的沐姑娘挾持到手,在他看來,擋在身前的兩個鏢師不過是無名之輩,只需一劍便可擊退,便全然不放在心上,隨手揮劍。
然而林久的劍剛和李思的劍接觸,林久便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
李思的劍中力道不甚強大,但卻飽含內(nèi)力,沿著林久的長劍一路猛然上攻。只一瞬間便擊入了林久的身體,將他本就紊亂的內(nèi)力攪成一團亂麻。
林久大喝一聲,驟然撇開長劍,身形爆退,一連退出一丈之遙,才終于止住身形,緩緩坐到地上。前襟滿是他自己吐出的鮮血,狼狽異常。
四周的捕快們見狀,頓時圍了上去,要將林久活捉。
而坐在地上的林久面色陰晴不定,其實他還是有一張底牌的。
畢竟林久縱橫黑道多年,要是沒有半點準(zhǔn)備,早就被其他黑道大佬生吞活剝了。
而他的底牌,就是他多年之前,延請川都趙大公子煉制的一顆絕命毒丸,這顆毒丸與普通毒藥不同,只追求毒性強烈。
尋常毒藥,都講究最好無色無味,讓人不知不覺中毒。有的毒師甚至故意削弱毒藥的毒性,好讓中毒者發(fā)現(xiàn)中毒之后,還能活一陣。好讓毒師能盡情羞辱他,讓他在絕望中去世。又或者能趁此時機,把中毒者身上的好處全部榨干。
但趙大公子則不同常人,煉制毒藥就是他的道,就是他的命。趙大公子一生的追求,就是練出越來越毒的毒藥。
當(dāng)年林久就是請了趙大公子煉制了這樣一枚毒性極強的毒丸。這枚毒丸不是為了毒殺他人,而是為了保命。
這毒丸毒性太強,甚至于放在空氣之中,旁人聞一聞,便要內(nèi)力激蕩,渾身不適。林久甚至為了配合這枚毒丸,專門修煉了一種化毒療傷的內(nèi)功。
林久便在許多次陷入絕境之后,一邊拖住敵人,一邊偷偷拿出毒丸,而自己則屏息運功,時時化解。只需稍待片刻,敵人便會中毒體弱,形勢就逆轉(zhuǎn)了。
然而林久此時卻有些擔(dān)心,其一是此時他們身處野外,即便拿出毒丸,毒性也會削弱許多,未必會有效。
其二則是他已經(jīng)認(rèn)出來的捕快是自濟山郡而來,這些捕快大多身經(jīng)百戰(zhàn),有遭遇毒丸的經(jīng)歷,身上或許早有防備。
但此時已經(jīng)是間不容發(fā),再有猶豫,或許便會被捕快們捉住。于是林久不再猶豫,將手深入袖口,打開包裹住毒丸的袋子,就要扔出。
但就在此刻,遠處傳來一陣喧囂,原來是一輛白色馬車突然沖了出來,打亂了捕快們的陣型。
捕快們也不知道這馬車是何來歷,害怕誤傷良民,所以也不敢下重手阻攔,竟是讓這輛馬車一路沖到林久附近。
“大哥,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咱們沖出去吧!”白色馬車上的大個子看著林久,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