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本C合樓的頂樓露臺上,白發(fā)少年輕哼一聲,“這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傀儡嗎?”
他抬頭仰望天空,幽夜蒼茫,但茫茫之中又似乎有什么人在與他四目相對,復雜而輕蔑。
“神魔之間,并無本質(zhì)之分,一念成魔,若放不下心中執(zhí)念,你何時,才能試煉成神?”墨藍的夜空,似有淡淡的煙云繚繞在低層,少年的身邊并沒有任何人,他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勸告遠在天邊的老友,“重復了那么多遍,你,還不明白嗎?”
這時,他的腳下發(fā)出了一陣幾乎要響遏行云的巨震,血色的火光從三十層的的鋼化窗內(nèi)沖出。
此時的三十層,傅氿音已經(jīng)被逼到正廳的觀景窗邊,從這里可以清楚地觀望到幾萬米外的阿貢火山。青色的煙云散開,銀白的月光從天際泄下,穿過觀景窗內(nèi)少年略冷的背影上。
傅氿音握著劍,虛弱地靠在觀景窗旁,他的臉畔有陰影濃厚的血漬,清冷的眸中有凜人的殺意。
眼前的敵人已完全魔化,額角青筋暴起,陰森的眼白內(nèi),一個豆大的黑點糊亂的晃動著。彪狀的肌肉已撐爆他的外衣,發(fā)達的腹肌如銅墻鐵壁。
“能不能在死前,問你個問題。”傅氿音褪去敵意,眼眸忽而又像是雨洗后的晴空,灑脫而明朗。
“敗者沒有資格談條件,”男人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傅氿音,“但戰(zhàn)勝你,的確于你不公平。”
“那么,”傅氿音淺淺一笑,凌亂的短發(fā)如同浸入了月光之海,“我來這里之前,看到頂樓有煙霧飄出,請問,當時是你在吸煙嗎?”
“是又如何,怎么,你想拖延時間?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也問得出來?”
“另外,你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對嗎?”
“......”男人沒有回答,冷聲問道,“你想耍什么花招?你以為,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還能逃的掉?”
“我既然來到這里,”傅氿音撐著神刃緩緩站起,狹長的眸中竟有那么一絲解脫,“在沒達到目標之前,我當然不會離開。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并不打算殺掉我。從一開始,你的目的只是拖住我?!?p> 男人沉默著凝視著傅氿音,半晌沒有回答。
“另外,你知道,”傅氿音手中的神刃逐漸消失,“巴厘總部的總校院綜合樓頂層觀景窗有什么玄妙之處嗎?”
男人警惕地看著傅氿音,仿佛現(xiàn)在處于劣勢是他自己。
觀景窗外,天空是一抹無垠的深藍,云層越來越稀散,最后,圓月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夜空之中。
柔光注入觀景窗,竟轉變?yōu)闊肓恋膹姽?,直直地刺入男人的眼中,光強堪比太陽的日晷?兩人就這么被淹沒在耀眼的白光中。
“啊!”痛苦的嚎叫聲在穿透強光,男人瘋狂地捂住雙眼,長刀就這么被拋出,咣當一聲落地。
傅氿音背對著光線,眼睛中還是充斥著刺痛感,但他不敢浪費一分一秒,趁著男人的短暫性失明,他即刻跑向總操縱室。
之前與男人的對話,已經(jīng)讓他推測出操縱室的具體位置。男人的性格表面上狂野粗鄙,實則一絲不茍,他患有煙癮,但操縱室禁煙,在沒等到敵人出現(xiàn)前,他又不能離操縱室太遠,所以,操縱室一定在男人吸煙那個房間附近!而來之前,傅氿音已經(jīng)記住了煙霧飄出的位置。
此刻,他推開一扇又一扇門,最終找到了總操縱室。屏幕耀眼的藍光投射到他的面部,他不慌不忙地把門反鎖,刀聲恰好在門外響起。
一般人在被那種強光刺到眼睛,絕對會永久性失明,但男人竟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自我恢復。這種恢復力絕不是人類該有的!
時間緊迫,現(xiàn)在也顧不了那么多。傅氿音走到總操縱臺前,顯然,操縱程序并沒有被改,憑借系統(tǒng)高強度的安全性,就算是頂級黑客,不用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也是無法攻克的。男人只關閉了操縱系統(tǒng)的電源,才使系統(tǒng)指令無法自動達成。
門外的揮砍聲逐漸消停,隱隱有森寒的聲音闖入。操縱室是全隔音,男人用了傳音之術。
“任務失敗了又如何?末靈戒之主,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只要殺了你,這種任務,就算我失敗一百次都無所謂!”男人冷笑著,“難道你就不奇怪,為什么巴厘隱神總部,一個人都沒有嗎?”
“那你又怎么知道,走到這一步,不是我刻意而為的呢?”
操縱室的門再次被打開,而傅氿音的面前,是幾百個提著鋼刀的武士!
......
落千夏站在火山口,內(nèi)心的擔憂幾乎要吞沒她的神智。傅氿音離開五分鐘不到,藍靈戒就不斷地發(fā)出警戒的光線,這是專屬于藍靈末靈的警戒之光。一方有危險,另一方的神戒就會亮起。然而,現(xiàn)在她還有非常重要的任務沒完成,這關系到整個巴厘島。
“千夏,你怎么還在這呢?”一個高個少年隔著縛魔網(wǎng)的結界走向落千夏,“我叫白一燦,是這次的執(zhí)行人員。”
說著說著,白一燦皺起眉頭,有意無意的看向其他執(zhí)行人員與炎爾之王戰(zhàn)斗的地方,說:“這邊估計快堅持不住了?,F(xiàn)在必須向總部申請支援?!?p> “可是,氿音說他要回去支援總部啊,總部被入侵了!”
“所以我得回去做一下確認,總部操縱著殲滅炎爾大軍的重要武器,如果操縱程序被篡改,我們要的努力全都會白費的。而且,都不知道敵人是誰,有多少人,氿音一個人回去是很危險的?!卑滓粻N的神色越來越沉重,“不行,我必須趕回去,不然末靈戒之主在巴厘境內(nèi)出了什么危險,誰都擔待不起!千夏,你快把結界打開!”
“可是......”落千夏看了看依舊在發(fā)光的藍靈戒,有些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