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錦鯉吃飽喝足,便躺在了躺椅上,在樹底下納涼。
回來后,他去看過龜爺爺,叫了半晌,并沒有得到回應。
“唉……”
錦鯉翻來覆去,心里擔心著龜爺爺出問題。
書房內(nèi)的兩人,將正對的那個紅衣女子的舉動都收在眼底,從她哼哧哼哧搬椅子到樹下開始。
“這姑娘看似有心事?!?p> “嗯?!?p> 黎司輕應一聲,掃了她一眼,便走回書案前。
書案上面平鋪著那一幅,紅鯉戲水圖。
指腹輕觸畫卷,黎司的眼神晦暗難明。
“你是怎么遇見這姑娘的?”
“湖邊?!?p> “湖邊啊……”看著黎司的表情,未子瑜了然,八成是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大戲。
估計他自己也沒弄明白她的來歷,未子瑜也就不再多問。
“你今后有何打算?”
“為了母妃,侄兒隱忍多年,目前的狀況下,這是最不明智的,我只能先發(fā)制人,趁機救出母妃。”
未子瑜知道,未之霜現(xiàn)在的狀況,黎司肯定會做些什么。
這三年來不停的,大大小小的刺殺,足以表明伍皇的決心,黎司早已不對他抱任何期待了。
“你有辦法了?”
“天啟厲,伍皇的目標是與他開戰(zhàn),那便將計就計,如他所愿。”
黎司只說了大致,根據(jù)未子瑜多年領兵打仗的經(jīng)驗,多少也能猜出來點。
“幾成把握?”
未子瑜不免有些擔心,當初伍渦國無緣無故主動將自家大皇子送來做質(zhì)子,天啟厲必然留了心眼。
不然,也不會將黎司丟在一邊,卻又處處嚴加防范。
自古君王心難測,到了那個高度的君皇,怎么可能輕信他人。
他們信的只有自己,只有這一紙江山。
“三成?!?p> 黎司又怎會不知道這些,他剛到天啟國下第一天,便是天啟厲親自迎接的。
他沒想到,天啟國的皇,與他年紀相仿。
他也永遠忘不了,那少年眼中,毫不掩飾的警惕和殺意。
“皇旨到——”
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午后的寧靜。
府里的奴才婢子紛紛放下手里的活計,恭恭敬敬地跪在前庭。
錦鯉被那聲音驚到,一個不留神摔掉在地上。
“哎呦……”
她揉了揉被石子硌到的屁股,到吸了一口涼氣,突然覺得一陣頭大。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帶人抓她的太監(jiān)——元公公。
黎司一腳剛踏出書房,就看見齜牙咧嘴的錦鯉,眼底輕快地劃過一絲笑意。
“走吧閨女,請皇旨去。”
未子瑜笑道,哪有姑娘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形象地揉著自己的屁股?
皇旨?
錦鯉一怔,方才注意力都被元公公那陰柔尖銳的嗓音帶去了,竟沒注意他喊的什么。
“若給姑娘帶來不便,姑娘與我直言便是?!?p> 黎司不禁開口,這一次皇旨,定然和他們兩人有關(guān)。
他不想將她帶入這宮斗之中,總覺得有些不忍。
黎司將對她的那感覺,只當是愧疚,并未多想。
“沒什么不便,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就當玩玩了?!?p> 錦鯉擺擺手,是她自己非賴著人家,吃他的住他的,如果一出事就把自己摘出去,未免也太不仗義了。
況且,她是真的閑,來這異世,認識的也就那么幾個,還都不熟。
錦鯉甚至猜想,這一世她八成也是一條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可憐魚。
一想到這點,她的臉上不免有些悲憤,而且,看黎司人還不錯靠得住的份上,她也要好好傍著他。
只是她這悲憤又轉(zhuǎn)為堅定的表情,落在黎司和未子瑜的眼里,卻是另一番意味。
“姑娘不必勉強的……”
“不勉強不勉強,快走吧,別讓那太監(jiān)等久了,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錦鯉薅著兩人的袖子,一邊一個,一鼓作氣往前庭趕去。
后邊的兩人看著被粗魯?shù)刈е囊滦洌允且汇?,面面相覷。
怎么看,她都是一副壯烈的模樣。
其實,錦鯉是真的怕那個太監(jiān)難纏。
直到快到前庭,她才松開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將氣息穩(wěn)住,換了一副乖巧得體的模樣,跟在未子瑜一側(cè)。
“我說閨女,你這變來變?nèi)?,不累么?”未子瑜嘴角微微抽搐,她給人的感覺,能唱幾出戲。
“嘿嘿,您就別嘲笑我了,這是生活所迫,生活所迫?!?p> 錦鯉輕吐舌頭,倒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什么樣的生活能把你一小姑娘迫成這般性子?”
“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吧。”
眼看她眼底一絲黯然,黎司只當她是回想起來自己的身世,不禁轉(zhuǎn)移話題。
“也是,可不能讓天啟厲的左右手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