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上班不再是為了那點錢后，教書育人就到了新境界，這倒是很多果豪老師的新體會。不在意那點教學(xué)獎之后，當(dāng)學(xué)生一時考差了，果豪老師往往不會再生氣，還能別出心裁安慰學(xué)生，‘沒事，不就沒考好嗎？實在不會讀書，以后老師教你種砂糖桔！’碰到死活不肯學(xué)習(xí)在學(xué)?；烊兆尤鞘巧堑膶W(xué)生時，果豪老師還可以理直氣壯的罵，‘老子一年收入幾十萬，還來教你們這些混蛋，你有什么資格不好好學(xué)習(xí)？’
此刻背著一大背簍東西的韋甜甜正跟著村里的十幾個小孩向青蒙山走去！以前韋甜甜沒錢坐車，所以都是從白竹鎮(zhèn)開始走路，韋家棟為了遷就韋甜甜就號召大家一起走路。其實都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誰家都不差坐車那五塊錢，差錢的一直是韋甜甜。
這一回，韋甜甜提議坐車，因為她在白竹鎮(zhèn)上買了一背簍的東西，口袋里又有了錢就不想浪費時間走路了。
“甜甜，聽說你跟新同學(xué)去賺錢了？”韋家棟眼眸里聚集了一股陰暗，韋甜甜的成長太快了，才多久？上學(xué)期不過是賺得吃白飯的錢，這學(xué)期就能大把大把東西往山上背了？那糕點的香味一直在周圍打轉(zhuǎn)，直往鼻子里鉆。
“嗯，是同學(xué)媽媽憐惜我，讓我去她管理的果園打臨工，能賺個菜錢吧，不過送自己讀書應(yīng)該沒問題了?！表f甜甜隨意的答道，嫁接果苗這種高工價的活她是不會跟這些人說的。
“她那里還招工嗎？我們也想去呢！”一個叫韋家華的人出聲了，顯然是做了韋家棟的傳聲筒。
“招的是成年男工，像扛肥料什么的，你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干不來。手工活，要女孩子，因為要講究心靈手巧。”韋甜甜拒絕了。
“是嗎？不是你不想給我們牽線吧？”韋家華的聲音拖得很長，很不滿。
“如果咱們山上有路下山的話，其實種她們種的那種砂糖桔還是挺不錯的，聽說一畝地就有七八千元?！表f甜甜也曾經(jīng)想過，是不是明年買點砂糖桔苗回山上種？可看這羊腸般的山道，還是算了吧。
“我們可以用馬背下來的，只要確實能賣得出去！比梨子、板栗貴嗎？產(chǎn)量如何？”答話的是來接這幫小家伙的大人韋賢書，讀過初中，腦子里其實很有想法，只是限于條件無法施展。
“聽說在浦城種的一畝地能收七八千元，多的上萬元！畝產(chǎn)三四千斤到上萬斤不等！”韋甜甜老實平靜的回答了，對于韋賢書，她還是有一份感激的，因為他的妻子做了代課老師，她才能有書讀，可以下山讀五年級，當(dāng)時也得到了他的支持。
“那才一塊錢一斤？不貴呀，不過產(chǎn)量夠高，也值得試試，但是用馬拉一次兩百斤，運費就得兩百元，只賣一兩元的話就不合適了。唉，還是因為不通路?！表f賢書算了算，除了運費就沒錢了，只能放棄。三年后再種植的他，腸子都悔青了，誰能想到砂糖桔在地頭收購價都能有四元一斤？而且，黃田青竹的盤山公路竟然開通了，可能以走方拖運貨？
五一放假三天，路上就去了兩天，韋甜甜其實只在家里住了一天兩晚。
媽媽雖然沒有被鎖著關(guān)著了，但臉色依然臘黃，眼神呆滯，據(jù)說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沒人招呼連吃都不會自己找。
她離開不過一個月而已，媽媽又混成了一身邋遢、滿頭虱子的慘樣，與被鎖著時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韋甜甜強忍著心酸，給媽媽洗了如鳥窩的頭發(fā)，拿著剪刀剪去打結(jié)的地方，用百部與三花酒燜頭，用篦子梳通了頭發(fā)，剪成齊耳短發(fā)的樣子，再換上自己買來的新衣服。
媽媽眉形很漂亮，天然的彎月眉，眼睛雖然無神，卻是丹鳳眼，鼻子雖然有黑點卻夠挺，嘴唇雖然烏黑干裂，卻大小適宜，瘦小的瓜子臉上布滿了暗黃的斑，女若肖母，想來媽媽曾經(jīng)也是膚若凝脂的漂亮吧？因為她就有一身讓莫半夏嫉妒的曬不黑的白皮膚。
“哇，這是誰啊？”門外口沖進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氣息里有著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眼睛瞎了？媽媽都不認(rèn)識了？”韋甜甜立眼罵到。
“媽媽？我媽媽不是瘋子嗎？”韋佐平疑惑的聲音響起，韋甜甜立即感覺到了掌下媽媽的身體震了一下，媽媽又一次清醒了嗎？她能聽懂啊平的話了嗎？哦忘了，自從韋佐平讀書后，她們倆姐弟交談就講普通話，而非瑤話。
“瘋子也是你媽！過來，你這個學(xué)期學(xué)得怎樣？”韋甜甜將主意打到七歲半的弟弟身上，畢竟她不可能長期待在山上照顧媽媽，她要是待在山上，她只能跟媽媽一樣可憐。
“太簡單了，姐姐，蘇老師出給三年級做的數(shù)學(xué)題我也會了，就是四年級的還做不出來。”韋佐平顯擺道，跑過來圍著媽媽轉(zhuǎn)圈，如此‘干凈’像人樣的媽媽還是第一次見。
“那些都是最簡單的題，我給你買了一到三年級的習(xí)題冊，你做一做，努力點以后到山外面去讀書，上高中考大學(xué)，這樣想娶什么樣的媳婦就能隨你挑了，可別跟村里那些小毛孩混，屁本事沒有，淪落到要買媳婦的地步！哪天東窗事發(fā)就得到牢里呆著去?！表f甜甜教訓(xùn)弟弟。
“那姐，咱家就靠爸干活，能吃飽飯就是奶奶的恩賜了（經(jīng)常資助他們家玉米面、紅薯之類的雜糧），有錢給我讀書嗎？”韋佐平憂郁了。
“只要你聽我的，姐一定賺錢給你讀書、娶媳婦，是娶，要人家心甘情愿的，不是買！看看你姐我給你和咱媽買的東西，你姐不過下山讀了兩個學(xué)期的書就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以后的錢你更不用愁！”韋甜甜給自己臉上貼金，決定用胡蘿卜與糖果收買住弟弟。
火腿腸、面包、營養(yǎng)快線，這些是韋佐平、還有村里人都沒有吃過的零食，加上一套運動服專為誘惑弟弟而買。紅糖、桂圓肉、黃芪卻是給媽媽補氣血的東西，是莫半夏奶奶建議買的。近十斤的五花肉，是要做成粉蒸肉留著給兩人加餐用的。
媽媽換洗的衣服買了三套，防止晾曬不干，日用品更是足夠兩個月的用量。
砂糖桔紅了
抱歉，晚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