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出來了!”
隨著兩個腦袋鉆出水面,在岸邊等待的學(xué)員們紛紛起身接應(yīng),七手八腳地幫忙,扔繩子的扔繩子,警戒的警戒,直到夠到水里的人,心里也算松了口氣。
“放開我!別碰我,不能就這么丟下他啊,混蛋,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當(dāng)人被拉上岸,大家才注意到,原本第三個身影應(yīng)該在的位置,卻空空如也。倒霉蛋兒死死地從身后扣住葉涼的肩膀,任她拳打腳踢,都咬著牙不松手。
“哪有你這么死心眼的,這么回去,那不是送死嗎?能活一個是一個也好呀,別浪費了他對你的心意?!?p> 送死…
葉涼突然放棄了抵抗,目光癡癡呆呆,毫無神采有的,只有無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送死嗎?腦海中不斷重復(fù)著這個詞,如果自己這個行為是去送死的話,那,傅倫青呢。
她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去,倒霉蛋兒看她好像不再那么激動,甩甩右手,但是左手還不放心地攬著她的肩膀,一直等到有人走到近前來,才搖搖頭,松開手往后退開了去。
來的是宋熙,他身上的傷明顯已經(jīng)被簡單地處理過了,隔著厚厚的繃帶,依然有殷紅滲了出來。行軍包只有一個被帶了出來,其中的醫(yī)用物資,只能進行應(yīng)急操作,即便是這樣,也不足以解決到所有人身上的大傷小傷。
學(xué)員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莊曼的帶頭下,都只是用水清洗了擦傷碰傷表面的污垢,避免二次感染后,就緊著傷重的人用了。
“忍著點兒,我?guī)湍阒寡?。”宋熙看到倒霉蛋兒惋惜的表情,又看到葉涼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傅倫青兇多吉少,漸漸地從最初的的不肯相信,到裝作若無其事。
畢竟這里還有一大幫沒有脫困的學(xué)員,就算是哭,也要等到全部安全之后,再考慮的事情了。
葉涼不說話,任由宋熙擺弄著自己的傷勢,像一只提線木偶,只在偶爾吃痛的時候,皺皺眉毛,然后一雙水眸,就這么盯著水面,似乎下一秒鐘,那張熟悉的面孔就會從其中冒出頭來,捏著自己的臉,說“葉涼,我回來了。”
宋熙為她處理傷口時,發(fā)現(xiàn)一個黑色長管狀的東西,別在腰帶鎖扣上面,是一個狙擊用倍鏡,對峙時,傅倫青所用那把槍上的。
手上動作微頓,將其摘了下來,放到葉涼手中。
葉涼忽感掌中冰涼一片,目光移動至此,便再也沒動靜。
人群中氣氛壓抑,自然也知道有人因為救她們而出了事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不知道該怎么勸解下葉涼,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幫上什么忙。
就在眾人都以為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又是一聲震山地巨響傳來,這一次雖不像之前那般近在咫尺,可是信號塔在轟然倒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在祈禱,希望不要再有自己人受到傷害。
爆破,煙火,外面的世界;過去,恩怨,回憶里的糾葛;游戲,配合,最終的考驗…
他說過,他說過的,他總會有辦法。
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再抬頭時,葉涼的眼神中,重新有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