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風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識到這聲笑聲是來自那個呆怔了老半天的姑娘。
他看她的時候,就看見她拿了帕子蓋著臉,發(fā)出陣陣低低的笑聲。
翟風羅疑惑的問:“明姑娘何故發(fā)笑?”
明鏡水把帕子移開了一點,露出一雙眼睛,眼睛里閃爍著促狹的笑意:“我只是感嘆公子真是生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連那樹上的青鳥叼來花朵放到公子的發(fā)間?!?p> 翟風羅茫然的看著明鏡水,什么花?什么鳥?
明鏡水見他這副呆樣,簡直就要憋出了內(nèi)傷,她拿了鏡子遞給翟風羅,借著月光,翟風羅看見了自己可笑的造型,再看看某個得意洋洋的小賊,翟風羅真是沒脾氣。
這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頭都被插滿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花朵,窘迫的躲開明鏡水的視線,手掌一揮,化去了令他尷尬的花朵。
一個不小心,束發(fā)的翠羽繩就掉進了池塘里,這下可好,儀表徹底亂了。
明鏡水好笑的說:“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先用我的吧。”
她自腕骨里拿出一條黑色的錦帶,遞給翟風羅,翟風羅猶豫了一下,說:“那便多謝了?!?p> 明鏡水笑呵呵的接受了翟風羅的道歉,坐了一會兒,然后繼續(xù)看著水面發(fā)呆。
翟風羅晚上跟友人還有約,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頭發(fā)也扎好了,就打算過去了。
“明姑娘,我要出去一趟,夜里風大,你也早些回去吧,待會兒我派手下送些吃食到你的住處?!?p> 明鏡水回應道:“嗯?!?p> 雖然她嘴上是這么答應的,但根據(jù)后來翟風羅的了解,明鏡水卻根本沒有回到自己的客房,而是一直在亭子里發(fā)呆到了大半夜才回去歇息的,更不要說吃飯了。
與此同時,藍山也已經(jīng)亂作了一團,陌水衣被花鳴沙十萬火急的給叫了回來。
“水衣,近幾天內(nèi)你就不要出去了?!?p> 陌水衣挑眉:“那明鏡水怎么辦?”
花鳴沙皺眉:“明如淵的妹妹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先想法子過了眼前這道關再說吧?!?p> 陌水衣很少見到花鳴沙露出這樣嚴肅的表情,到底怎么了?
柳清安說:“探子來報,譽城的寧華侯流放云階城,短短幾天就端了我們在云階城的三成產(chǎn)業(yè),剛剛還給咱們下了戰(zhàn)書?!?p> 說完。柳清安暴躁的將一張告示拍到了桌子上,陌水衣看了,上面寫著:“藍山惡賊,十惡不赦,吾輩當與之抵抗到底!”
陌水衣看了,心頭也涌上了一股子無名火,這才想起這幾天云階城的確每日刑場上都要處死很多什么土匪什么的。
虞山、藍山、霞山的怕是都有吧,到底是神界世家出來的,出手就是不一樣。
藍山的弟子只有那么幾個,至于剩下的都是一些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外門弟子,藍山的很多臭名聲大部分也是來自外門弟子,但藍山本身的性質就是一個土匪窩,當然要做土匪的事情,藍山嫡系弟子大部分都不屑做那些事情,為了保全聲譽,于是就只能招呼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進來讓他們胡作非為。
陌水衣對外門弟子談不上有多少好感,但怎么說也是藍山另一種意義上的‘門面’,寧華侯對他們動手就是在跟他們藍山的臉面動手。
總而言之,藍山不怕事,對于這件事,他和花鳴沙和柳清安保持同樣的觀點——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