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惱

　　付了錢，翟風(fēng)羅將這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常歡玲瓏燈給放進了錦囊，帶著翟風(fēng)棠繼續(xù)朝城主府趕。

　　他們到的時候，城主府的大堂里是充斥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勢，墨北念坐在高位沉著臉翻書，鳳擇臣坐在下面喝著悶酒，偌大的廳堂一個侍者都沒有。

　　翟風(fēng)羅先去給鳳擇臣打了個招呼：“有空嗎？”

　　鳳擇臣說：“有?！?p>　　翟風(fēng)羅說：“今日城里有燈盞，我走不開，要是有空，可否幫忙帶明姑娘出去逛逛？”

　　想也沒想，鳳擇臣就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行?！?p>　　他站起來就朝門外走去，臨走前不忘朝墨北念的方向翻個白眼。

　　翟風(fēng)棠小聲的說：“擇臣哥哥又跟北念姐吵架啦?！?p>　　鳳擇臣一走，墨北念那是一個精神煥發(fā)，熱情的招待他倆坐下喝茶。

　　翟風(fēng)羅坐下，直奔主題：“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墨北念一聽這話就苦下了臉：“半天之內(nèi)，城東的兩戶人家死了兩個姑娘，去了三個仵作，三個都被嚇的當(dāng)場昏厥，于是我派了第四個，可第四個去了半天也沒回來，那家主人回報說那個仵作剛看見尸體就跑了，我尋思著這事邪門，就想請你幫個忙?！?p>　　舉手之勞，可他不怎么放心把他妹妹單獨放在離家的地方，把小棠帶去那種地方明顯是不可行的。

　　架不住翟風(fēng)棠激動的說：“我也要去！”

　　墨北念遣手下將兩件官府呈給翟風(fēng)羅和翟風(fēng)棠，雙手合十：“那就有勞侯爺和我去一趟了?！?p>　　翟風(fēng)棠驚喜的說：“我也能去？”

　　翟風(fēng)羅本來不想讓她去，可又擔(dān)心這姑娘不在他身邊會遇到什么意外，于是只能默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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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翟府的客房里，明鏡水打開了能看到月亮的那扇軒窗，這扇窗子正對翟府的池塘，水光瀲滟，樹影婆娑，她趴在桌子上，面前有一張白紙和一個硯臺。

　　懸著的右手提著毛筆，還未染墨，她遲疑著，最后蘸了墨汁，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字。

　　冷不丁笑了一聲，將宣紙揉成一團，扔進了池塘里。

　　“誰惹得你不快活，說出來我?guī)湍愠鰵馊?？?p>　　聽到鳳擇臣的聲音，明鏡水拿余光瞥了一眼，他身上披著火紅色的披風(fēng)，隨著他的靠近，一股子藥香就飄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遮蓋什么，味道有些太濃了。

　　明鏡水反問：“你怎么來了？”

　　鳳擇臣說：“翟風(fēng)羅怕你待著悶，就讓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p>　　明鏡水嘟囔：“能有什么悶的……”

　　鳳擇臣關(guān)了窗戶，在屋子中央的圓桌旁坐了下來，伸手掐著眉心，很是頭疼的樣子。

　　明鏡水撇撇嘴，從袖子里拿了那塊雕到一半的玉石再次埋頭苦干，問：“怎么了？”

　　鳳擇臣掙扎了一下，然后緩緩的說：“我有個妹子，她叫不渝，應(yīng)該和你差不多大，前些天她為了救我那哥哥嫁給了個自己不喜歡的神君，聽說她夫君對她很不好，我想幫她，但不知道要怎么做……”

　　刀鋒毫無預(yù)兆的在她的手心留下一條深深的口子，隨之劃開的，還有她雕到一半的玉料，可憐的小獅子身首異處，切口平滑工整。

　　明鏡水抬頭看鳳擇臣，他擺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發(fā)生的意外，大眼睛瞇了起來，半是思索，半是冷笑。

　　站起來，重新打開窗戶，這一次，她竟然又看見了滿天星光，詫異之余，又仔細那么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原來不是什么星星，是一盞盞的長明燈。

　　“城中為何放燈？”

　　鳳擇臣的表情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明鏡水為什么問他這么蠢的問題，但還是誠實的說：“今日過節(jié)。”

　　明鏡水恍然大悟，不怪她不記得，怪只怪她這幾年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在家里的時間有八成都是在喝藥和睡覺，那時候她的身體太差，原本按著她的身體，她應(yīng)該活不長，直到她碰到了謝長安，一個在醫(yī)學(xué)方面強大到變態(tài)的大夫！

　　不僅妙手回春治好了她的藥人體質(zhì)，還讓她恢復(fù)了筋脈，讓她迎來突破四百多年的瓶頸的機會，只待身體養(yǎng)好，哪怕是冥天城，她也有把握闖出一片坦蕩天地，就這點來說，謝長安就是讓明鏡水叫她一聲干娘她也沒辦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