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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案

第四十七章 漸行漸遠(yuǎn)

朱雀案 晨木里 2329 2018-12-06 10:59:37

  “唉,你這倒好,傷了右手連筆都握不成了吧?!?p>  座中,王玥之翻弄著堆成山丘似的文書,草草在上面勾了幾筆,擰著眉毛說道。

  可身邊的人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

  自把謝沉檠從校場撈回來到現(xiàn)在,他都只是面目冰冷地枯坐著,哪怕是將碎片從肉中挑出來,他也未眨一下眼睛。

  看看他現(xiàn)在這副挫敗至極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奇怪他究竟還是不是原本的謝沉檠。

  不過陷入情網(wǎng)的人都難逃此劫,哪怕曾是身經(jīng)百事戰(zhàn)或心如止水。

  對此,王玥之自然是很有經(jīng)驗(yàn)的。

  當(dāng)然,還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的王玥之也是有些意外的。

  換了姿勢,又在文書上勾了幾筆,王玥之心煩地嘖了聲道

  “怎么還是一副死人樣子,喂!”

  然而座里的人還是眼也不抬。

  燭光映著他墻上的影子似乎都是陰郁之氣。

  此番看得王玥之也是十分無奈。

  “我問過雀蕪了,你們倆吵架了吧,還真是怪脾氣的兩個(gè)人?!?p>  不提還好,這一將提,他幽暗的夜眸又暗沉了幾分。

  自然是不能就任他這般消沉下去,扔掉手中的筆,王玥之從懷中拿出那個(gè)被他自己丟掉的玉佩放在案上。

  玉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擦干,但穗子上面還沾著些血污。

  “臟是臟了一些,不過還好沒摔壞。”

  王玥之支起條腿,將胳膊搭了上去。

  看他眼中閃起玉佩獨(dú)有的白皙光澤,這也算是有了些反應(yīng)。

  可他也僅僅是癡望著,并沒有再重新拾起來的意思。

  “怎么,你不是一直很寶貝這個(gè)玉佩的么,真不打算要了不成?”

  挑眉,王玥之問。

  “何用?”

  瞧瞧他現(xiàn)在的語氣,頹喪至極。

  還真是個(gè)油鹽不進(jìn)的家伙,王玥之暗在心中腹誹道。

  “行了,不過是吵了幾句,沒那么嚴(yán)重?!?p>  “什么?”

  他微抬了頭來看過去。

  王玥之好笑道

  “怎么回事,謝沉檠你聰明一世,卻偏偏在這事上犯了糊涂?”

  “別笑了,快說!”

  雖說之前還能保持理智,但自從她與那個(gè)溫憐走了,他便覺得有一股極盛的怒氣直沖天靈,讓他根本無法思考其他。

  “好好好”

  王玥之稍微克制了一下,正經(jīng)道

  “你們吵架,左不過是因?yàn)榛腹媚锵扔糜?jì)試探你,然后又跟著溫憐走了,對吧。”

  他不說話,算是贊同。

  “先說桓姑娘這事,據(jù)我看來,桓姑娘此人城府是頗深的……”

  話未說完,王玥之突然感覺到背后一寒,回首一瞧,正是謝沉檠在冷冷瞪著自己。

  登時(shí)王玥之便向后一仰,驚喊到

  “嚯,你這是什么眼神,我可不是在污蔑你那位桓姑娘?!?p>  的確,他沒有。

  謝沉檠很快也斂了目光,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是說啊,就算桓姑娘再多的算計(jì),也不至于如此反復(fù)無常吧,這怎么看也不像是她的作風(fēng)?!?p>  品著王玥之的話,他也察覺到了一些奇怪之處。

  先前,她以全家性命為賭,放棄兵符,種種跡象表明都是將他當(dāng)成可托付之人的,可突然又生出這事,現(xiàn)在想來的確是有些蹊蹺。

  王玥之也凝了神色道

  “我想,應(yīng)該是有什么原因令桓姑娘不得如此吧,你也是,關(guān)心則亂自然看不出這些?!?p>  王玥之一語中的,他也才恍然回了神。

  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hù)她,卻連她的苦衷都看不出來。

  “再來說說桓姑娘走了這件事?!?p>  王玥之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

  抬眸,他自知對于這方面還是差一口氣,所以還是要聽眼前這個(gè)久經(jīng)沙場人的。

  “你是聽見了溫憐的名字才將瓶子捏碎的吧,是不是很生氣啊?”

  王玥之瞇著眼睛來看他,令他有一絲不悅。

  不過好在王玥之是了解他的,在他發(fā)火之前道出了原由。

  “你就是吃醋了?!?p>  “我?”

  “沒錯(cuò),就是你,吃了溫憐的醋?!?p>  他將雙唇抿緊,想想那時(shí)心里的確是酸苦難當(dāng)?shù)淖涛丁?p>  吃醋嗎?本以為什么都不會成為他走向她的阻礙,可感情之事還真是這般不能控制。

  “再瞧瞧你的手。”

  王玥之的下巴指了指。

  “我說的不錯(cuò)的話那瓷瓶里面應(yīng)該裝的是毒吧,可是你看看你,全身除了些皮外傷還有哪處不適么?”

  他瞧著纏著繃帶的手掌愣了愣,難道是她換了那毒。

  她還是不想傷害他的吧。

  想著,他眼中終于又回還了一抹鮮活的精光。

  座中人騰地起身,撈起案上的玉佩便向外走去。

  王玥之嚇了一跳,卻又似想起什么般探著身子朝他吼道

  “喂!你去歸去,可要早些回來,這么多事我一個(gè)人做不完?。∽屓甘徎貋硪残?!喂!”

  也不知他聽不聽得見,塌了塌身子,王玥之算是松了口氣。

  可再低頭一瞧,最后還是只能擰著眉扎進(jìn)那山高的文書中。

  此去壽陽的路,也不是很遠(yuǎn),只是越往北走,便越入群山之中。

  山路蒼涼,橫臥縱立的山脈在焌黑的夜色下如同厚沉的烏云匝了在心頭,叫她原本就苦澀的心平又添幾分沉重。

  “姑娘,大軍行進(jìn)如此行進(jìn)速度的話怕是不能趕在明早天亮前安營了?!?p>  雀蕪縱馬來,意是想問是否可以加快速度。

  可她本就是故意讓行軍緩慢,不知什么時(shí)候連對兩軍交戰(zhàn)這種事她也這般兒戲起來了。

  見她垂目不語,雀蕪將目光投向她身邊的溫憐。

  溫憐拉了馬頭,靠近幾分

  “嬴兒,我們是該加快些了,只有在天亮前落營,我們的蹤跡才不易被秦人探到?!?p>  “好,下令加快吧?!?p>  她喃喃道。

  雀蕪領(lǐng)命又調(diào)轉(zhuǎn)馬頭去傳令。

  她的臉色卻白了幾分。

  那么生氣,也許就是不會來了吧,她如是想著。

  從前他可以在無數(shù)次意外中如神祇降世般落在她身前,可這次……

  “嬴兒,我看你臉色有些不好,可有哪里不舒服?”

  溫憐在一旁關(guān)切道。

  “我沒事兄長不必?fù)?dān)心,還是盡早趕到才是?!?p>  說著她夾緊了馬肚,向前沖了出去。

  大軍全速前進(jìn),趁著夜色未開趕到了壽陽外圍一處山坳中。

  眾將皆忙于安營扎寨,她兀自站在山坡上,眺望著遠(yuǎn)處星掩燈疏的壽陽城。

  溫憐緩緩走了上來,在她身邊站定,慢慢取出了玉笛。

  聽著清越而熟悉的曲子,她眨了眨眼,似回憶起了著什么。

  “朱雀橋,兄長還未填上詞嗎?”

  從前他總喜歡為新作的曲子填上詞,然后哼給她聽。

  笛聲緩慢而止,他輕放下笛子道

  “我在等嬴兒來為它填詞,填什么都隨嬴兒。”

  奇怪,這明明曾是他們兩人之間最開心事,為什么此刻她聽著心中竟有深深的傷感。

  “兄長……”

  “不必說”

  他將她的話打斷,語氣里竟然有些倉惶。

  她偏頭看向他,他溫溫柔柔地笑道

  “現(xiàn)在先不必說,等我替你守完這次,再說吧。”

  她未再開口,眼里滿是歉疚。

  最后落在她眼里的,就只有他溫柔無限的笑意。

  夜風(fēng)微習(xí),那個(gè)如雪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

晨木里

(つд?)   好好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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