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哥,你撒時候回去?”
跟過的劇組多了,八斤也知道殺青是什么意思。他把他媳婦兒送回老家了,畢竟快要臨盆生產(chǎn)了。就問丁巍什么時候回老家,他想一塊兒回去看看老婆。
哥倆今年算是在劇組過的年,因為就放了三天假,都沒顧得上回老家。
大年三十那天,丁巍請八斤去了俞老師那兒,俞老師也放了三天假,算是三個人過了個年。
丁巍擦擦嘴,他給八斤說過要找時間回家一趟,然后把父母妹妹接到京城來。
“這部戲完了,還有我之前拍的那部要上映,唔,怎么著也得半個月吧。正好,這邊估計也有半個月左右就完工了,到時候咱一起回?!?p> 丁巍也不確定具體時間,但《浮屠》上映后應該有段時間。
至于《黑洞》,丁巍給推了,他準備專心拍姜偉的那個電視劇。
姜偉用功到什么程度?
他畫出了大部分的分鏡腳本,還做了詳細的多方面的規(guī)劃,從道具到布景再到攝影機位,簡直系無巨細。
當然他是編劇出身,對這種掌控全場的導演活兒還需要多學習,為此他找了他的導演朋友張建東。
張建東是電影學院表演系畢業(yè)的,但畢業(yè)后卻是干起了編劇導演的活兒,并且弄得風生水起有聲有色的。
原時空這部劇就是由他執(zhí)導的,可現(xiàn)在姜偉傳來的消息,張建東已經(jīng)接下了一部由魔都衛(wèi)視聯(lián)合制作出品的電視劇,可能由王之文和江珊主演,沒時間掌控執(zhí)導這部《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了。
丁巍從《樂與怒》殺青第二天,他去了青年電影制片廠的剪印室,老曹刁一楠和剪輯好的《浮屠》在那里等他。
如果說導演是一部電影的掌控者,那么剪輯師就是電影的真正完成者。
一部電影的好壞很大程度上是由剪輯決定的。
剪輯,顧名思義是剪掉輯合的意思。
是從眾多單個鏡頭素材中篩選剪取合適的鏡頭,然后將其串聯(lián)起來,形成一部視聽藝術盛宴的過程。
不是說導演把演員在鏡頭前的表演全都記錄下來就完成了。
這只是完成了從劇本的文字記敘到圖像具化的轉變。
而剪輯就是把這些具象化的鏡頭重新編排剪接,從而形成一部線性或者非線性敘事結構能讓觀眾接受的長篇映像。
其工作量一般來說都是在超過三五千個鏡頭中篩選出一千多個合理的合適鏡頭。
因為即使最省膠片的電影《活埋》也有三千八百六十七個鏡頭素材,符合鏡頭素材選取最高比例1:3。
《浮屠》鏡頭素材多達五千六百多個,要在這么多的素材里選出合適恰當?shù)溺R頭,其工作量之大不言而喻。
當然,剪輯也不是萬能的。即使再高明牛掰的剪輯也不可能拯救大爛片。
比如《富春山》《純潔心靈》等等等等(相信我,一個兩個等字絕對不會將那些……代表概括。)
更何況剪輯也有上司領導,還要聽導演或者制片人的。
我們國家的電影拍攝剪輯一般來說是導演中心制,導演掌控這部電影的所有從無到有的過程,事無巨細。
劇本,立項,選角,布景拍攝,演員表演,后期剪輯等等,每個階段導演說了算。
而好萊塢則是制片人中心制,制片人是一部電影的領導。
制片人的權利更勝。
他們可以在向市場妥協(xié)的這個大前提下更改電影乃至劇組里的一切。
小到群演的開除,大到特效公司乃至主要演員甚至導演和編劇等等,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職位是鐵飯碗。
就是對電影的后期制作,他們也都一手抓,還是緊緊握住從不放手的那種。
并且后期剪輯的權利已經(jīng)逐漸成為是否是大導演大制片人的重要標志。
彼得杰克遜的《魔戒》在開拍前找了派拉蒙和索尼兩家好萊塢影視巨頭。
可這兩家都要求杰克遜只負責拍攝,不得干涉任何后期和剪輯等活兒。
杰克遜堅決不同意,于是杰克遜干脆自己借錢并找了英國和新西蘭的影視公司投資。
結果大家都知道,第一部大賣5.6億美元,三部累計29億美元的票房。并且環(huán)球影業(yè)同意了杰克遜掌控剪輯的權利,在第二第三部都有合作,甚至后來的《霍比特人》兩部都是如此。
再比如逞威全球的系列電影《速激》就是范迪塞爾一把抓的制片人。
立項第二部的時候范迪塞爾就想當制片人,環(huán)球影業(yè)不同意,并且不但演員編劇乃至導演都換了……
后來環(huán)球影業(yè)表示……艾瑪,真香!
范迪塞爾從此權利大增,將一部偷車飆車的電影帶至動輒飛機坦克潛艇都能輕松駕馭的動作電影。
《速激》十部(2021年上映第十部)電影,換了六任導演,美籍華裔導演林詣彬執(zhí)導三部都是票房大爆,可惜電影的剪輯上他還是做不了主。
《浮屠》是老曹編劇、選角、布景、導演、剪輯等一把抓的電影,無論是拍攝情況還是敘事結構是清楚的線性的。
布景色調燈光上老曹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導致其風格偏向灰暗冷峻,諷刺意味十足。
鏡頭恰當人物突出情節(jié)緊湊,一點兒也不拖沓,完全對得起丁巍和俞老師對老曹的信任,也對得起老曹廢寢忘食的三個多月辛苦。
《浮屠》從去年八月份開始拍攝,直至今年二月底才算成為一部真正的電影了。
“唔,行啊,曹老師……”
看完導演剪輯版后,丁巍沖雙眼通紅精神亢奮的曹寶平豎著大拇指夸贊。
《浮屠》整個故事灰暗苦澀,但老曹還是很好的掌控著大的基調,順著故事的發(fā)展利用些語言或者角色動作的包袱,盡量的沖淡那種沉重壓抑的氣氛,有種苦中作樂的黑色諷刺,直到最后猛的一下給人一擊,電影戛然而止,令人欲罷不能浮想聯(lián)翩。
曹寶平呵呵一笑,有些自謙道:“其實,這一版是田老師給了很多指點和幫助的,之前的兩版田老師說太過陰暗了……所以,田老師居功甚偉,咱們是不是也加上田老師的名字?”
丁巍對老曹身邊的田莊莊略一欠身,雙手合十:“謝謝田老師。”
至于加個名字的,他和俞老師肯定是同意的,人家確實出了很大力的。
不然就憑菜鳥曹寶平干干巴巴地坐在剪影室里能盤了它?
田莊莊貌不可揚一副勞苦大眾的模樣,可表情淡然自若眼神犀利有神,擺了下手笑道:“哈,曹老師言重了。不過,你們覺得在那兩處無聲留白的時候加一點配樂怎么樣?曹老師覺得加上配樂就有些刻意渲染了……”
電影里有兩處比較大的留白,都是丁巍飾演的大悲一個人獨處做思想斗爭的時候。
俞老師看一眼丁巍,有些學生樣的舉手發(fā)言:“我也覺得給一點音樂好一些,不然看起來確實有些壓抑……當然,曹老師這樣處理……”
不止丁巍,曹寶平和田莊莊都看著俞老師,俞老師說不下去了。
好吧,俞老師是個很善良的人,選擇……左右都幫助一點兒,稍稍偏向田莊莊一丟丟。
丁巍笑著握握俞老師的手,然后道:“曹老師,我也認為加一些背景音樂會更好。這種無聲的留白和表演雖然看的清楚分明,可電影是要面向觀眾的,直觀享受是他們的第一選擇……哪怕是那種顫抖或者輕躁的電子音,也更能讓觀眾明白大悲的心路歷程?!?p> 無論是否被禁封殺,田莊莊對電影的理解和他在電影上取得的成就都能秒殺現(xiàn)在的曹寶平。
當然,這種無聲的留白單憑表演確實壓抑,稍微添點配樂確實更好。
丁巍也占田莊莊這邊。
老曹面色不虞但也沒有到生氣的地步,再看看戴著眼鏡的刁一男,揉揉深陷的眼眶,沉吟下來。
曹寶平的電影風格大都一致,故事合理情節(jié)緊張,善于把握人性或明或暗的轉變,但沉悶壓抑的大基調不變。
最開始的《絕對情感》和《光榮的憤怒》都是好故事好劇本好電影,可情節(jié)緊張壓抑到讓人無法喘息的地步,至于配樂和聲等減緩觀影緊張感的這些東西,很少乃至沒有。
《光榮的憤怒》甚至被禁。
從《李米的猜想》開始,老曹才真正重視起剪輯等后期工作,《李米的猜想》大膽的配了爵士、電子音、搖滾等不同風格的配樂,與電影本身相得益彰。
《李米的猜想》在歐洲大獲成功,主演周尋拿下兩座影后獎杯。
后來的《烈日灼心》和《追兇者也》也是如此。
丁巍很不希望他對老曹的提攜和幫助變成揠苗助長,當然更不希望《浮屠》走上被禁的道路。
“那,那就加點音樂……”
老曹緩緩吐口氣,看著丁巍。
哎,這就對了嘛,新人要有新人的覺悟。
后期完成,順利的話會在一到兩周之類拿到公映許可證的那個龍標,同時要展開宣傳發(fā)行事宜。
《浮屠》交由巨無霸中影發(fā)行,畢竟人家旗下不止制作公司和影視基地,還有兩條電影院線哩,中影聯(lián)和中影橫兩條。
丁巍跟著韓三品副董事長介紹的中影負責人轉了兩天,大致明白了中影……左手交給右手的這么個道理,瞬間就沒跟下去的心思了。
人家是國字號的巨無霸,他就一個小演員,什么灰的黑的他都管不著也不敢管,反正大環(huán)境就這樣,你不忍著,就得受著。
這個時候就是鳳凰臺的娛樂采訪綜藝都沒開始呢,也很少有什么宣傳站臺的機會。
反正丁巍、俞老師、馮源征三個人一撥,導演曹寶平和演員馮源征王謙元三個人一撥,兩撥人換著接受了兩輪采訪,然后在不大不小的娛樂新聞聲中,電影《浮屠》經(jīng)過在電影學院三教小禮堂的試映后,三月八日就在京城王府井大街的中影聯(lián)電影院上映了。
沒有什么宣傳口號,兩張制作粗糙的海報往電影院門口一貼,愛來不來。
唯一的熱點還是丁巍和俞老師兩人的八卦,電影學院美女教師與英俊學生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丁巍是無所謂,也不操心電影票房或者口碑什么的,趴在桌子上映著臺燈讀讀寫寫的,作著《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人物小傳記錄。
俞老師一臉……黑乎乎的火山泥面膜,氣呼呼抖抖報紙:“這都什么啊?啊,就幾張照片,還遮遮掩掩的,傳的邪里邪乎的,有什么不能說的???”
面膜是她閨蜜李曉冉送的,霓虹國高絲集團最新推出的潔白護膚品。
一開始找俞老師代言,俞老師一臉驕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不用,也不代言。
后來,李曉冉在看了《浮屠》電影后,拉著俞老師那是可勁兒……打麻將,俞老師眼窩都黑了一點,然后俞老師就撕開面膜:“哎,你說,這么放著時不時就過期了?”
丁巍一臉疑惑:“這東西真是富士山上摳下來的火山泥?那不長毛嗎?”
俞老師:……
挨了一頓俞老師威武霸氣的打,丁巍表示,您高興就好。
聽到俞老師這么說,丁巍頭也不抬隨口應了一句:“估計是簽過保密協(xié)議的吧?!?
二條.QD
不會太監(jiān),愛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大概在一百萬字以上,盡管沒有大綱。 上架不上架的不強求,畢竟斷更無數(shù)次了,后面也不保證。 編輯從不理會我,我自己一個人寫著嗨。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