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輕人特別精明,遠(yuǎn)遠(yuǎn)觀望,就怕濺一身血。
蝦蟆為樹立忠厚老實(shí)的形象,非要跑過去勸架,挨倆烏眼青,老實(shí)了。
眼瞅著少兒不宜,肖小白沒臉往下看,“我們先看看死者吧?!?p> 之前和高星的交談中,知道死尸停在宗祠的偏房中,鎮(zhèn)長持有唯一的鑰匙。
“這是什么?”陳默伸手拿懸掛在匾額下的巫毒娃娃。
肖小白覺得陳默早晚死于手欠。
“給我看看,”易歌接過巫毒娃娃,左右來回翻看,忽然撕開套在外面的碎布、吉蘭草,扣出埋在里面的雞骨頭。
“這是三奶奶送給我們家老爺?shù)母笸尥?,”?zhèn)長家的長工介紹道,“有了這個,保佑不患怪病。”
肖小白百思不得其解:癥狀都符合,可自己植入的巫咒,就算是拖半年也不會死人,莫非三奶奶又往巫毒娃娃里添了別的東西?
易歌把雞骨頭捏成粉末,嚴(yán)肅詢問長工,“還有別的人接觸過福報娃娃沒有?”
長工訕笑著,“自打怪病興起,老爺便把自己的福報娃娃掛在這里,這些天進(jìn)進(jìn)出出,著實(shí)不好調(diào)查?!?p> “這件事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易歌登上石階,站在略高的位置鄭重宣布。
肖小白很郁悶:我這個罪魁禍?zhǔn)锥紱]捋清楚,你明白啥?
“三奶奶贈與的福報娃娃絕對沒問題,”易歌先鞏固自己,再提出質(zhì)疑,“而我在福報娃娃身上發(fā)現(xiàn)惡毒的巫咒?!?p> 眾人嘩然,陳默的手掌來回蹭胸口的布料,嘴里叨咕,“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快顯靈,保佑我別染上怪病?!?p> 意識到可能牽連自己,肖小白手心攥出汗。
“很明顯,”
易歌正色道,“有人在福報娃娃上做手腳,以達(dá)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陳默對易歌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嗯嗯,可以考慮晉升側(cè)福晉。
易歌瞇起眼,一副睿智的表情,“殺害無辜的鄉(xiāng)親,嫁禍給奶奶門,坐收漁翁之利。”
肖小白對易歌的話半信半疑,“這個人會得到什么利?”
“這我就不知道了,”易歌攤開手掌,笑吟吟的,“無非是殺人越貨、見色起意、心理變態(tài)、情感缺失。”
小詞整得一套一套的。雖然心里老大不服氣,肖小白對易歌前半段的推理,還是滿贊同的:總之問題不會出在我身上。
“你們是什么人?!”大老遠(yuǎn)跑過來一個老頭兒,瘦巴巴的,箭步越過眾人,一巴掌乎長工臉上,“還想不想干啦?誰讓你領(lǐng)著外人瞎晃悠的!”
長工很委屈,“不是我,是客棧的……”
“閉嘴!”老頭兒不給他解釋的機(jī)會。
“你這老漢怎么不講理啊,”為了彰顯男子氣概,陳默站出來主持公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有什么沖我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老頭兒也不含糊,扭頭一巴掌乎陳默腦門上,“瞎嗶嗶啥,你怎么那么能呢!你咋不上天呢!”
沒想到老頭兒的手勁這么大,陳默有些蒙圈,踉蹌著退幾步,指著老頭兒的鼻尖,“別得寸進(jìn)尺啊?!?p> 老頭兒又往陳默胸口懟一拳,氣焰囂張,“你想咋滴?”
一時急火攻心,陳默把老頭兒推倒在地,定了定神,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慷慨陳詞,“莫欺少年窮!”
這小子不僅橫,而且窮!
老頭兒還就不怕窮的,起身迎上去,抓住陳默的發(fā)髻拉扯,雙腿一個勁兒地朝前踢。
陳默一手護(hù)發(fā)髻,一手摁著老頭兒的下巴往后扽,“你們倒是快拉開啊。”
蝦蟆幫忙去找金瘡藥。
肖小白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抬頭望天。
易歌故作深情款款,用飽含熱情的語氣鼓勵陳默,“陳少俠,是時候展現(xiàn)你的俠肝義膽了?!?p> 陳默瞬間打了雞血,迸發(fā)出無窮的潛力,先是把老頭兒的手腕拽開,而后一腳踹過去,老頭兒直接飛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老爺,你沒事吧?”長工嚇壞了,跪坐在老頭兒身邊,奔喪般哀嚎,“老爺!老爺!我那可憐的老爺吶~突遭如此橫禍,只怪那賊人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心狠手辣,小的沒法給你報仇啊~”
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心狠手辣?
陳默低頭瞅了瞅自己,很確定不是在形容自己:應(yīng)該是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再不濟(jì)也是銀槍小霸王。
“咳,咳咳,”老頭兒恢復(fù)意識,在長工的攙扶下半坐著,大口喘息,惡狠狠盯著陳默,“好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自認(rèn)為代表正義,陳默理直氣壯,“不知道?!?p> “鎮(zhèn)長,鎮(zhèn)長!”高星從遠(yuǎn)處奔來,“你不是挖野菜去了嗎?”
“哪兒還有野菜!”老頭兒顫巍巍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陳默,“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空l帶來的?!”
高星的腳步明顯放慢,拐彎抹角地往巷子里走。
蝦蟆一拍大腿,我金瘡藥還沒找到呢。
肖小白哼著歡快的小曲,抬頭望天。
為了避免波及到自己,易歌往旁邊挪幾步,對陳默依舊笑靨如花。
“鎮(zhèn)長,”陳默真誠地握住老頭兒的手,展開自救,“不要糾結(jié)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找出殘害村民的兇手才是最重要的?!?p> 乍一聽挺有道理,鎮(zhèn)長的腦筋轉(zhuǎn)得挺快,一把推開陳默,“憑什么不糾結(jié)!你他馬誰啊!”
“去喊人,”鎮(zhèn)長吩咐家丁,“就說有團(tuán)伙行兇,讓鎮(zhèn)上的壯勞力都拿上家伙事。”
“宋鎮(zhèn)長,”蝦蟆不知從那個角落鉆出來,撥開三五圍觀的行人,“年輕人難免魯莽,咱可不能和他一般見識?!?p> 宋大毛定睛細(xì)瞧:這不是奶奶廟的蝦大師嗎?
奶奶門都是由三奶奶出來傳教,鎮(zhèn)上只有少數(shù)知道奶奶廟的存在,宋大毛就是其中之一。
宋大毛是奶奶門的忠實(shí)信徒,既然蝦大師這么說,自己只好吃這個啞巴虧。
“蝦大師,您怎么來啦?”宋大毛滿臉堆笑,一瘸一拐地迎上去,“是不是三奶奶有新的指使?”
“不是?!?p> 蝦蟆望著易歌,清了清嗓子,正要鄭重介紹奶奶門的重大變革,易歌笑吟吟地迎上去,“蝦蟆,這就是咱們奶奶門的忠實(shí)信徒,宋大毛宋鎮(zhèn)長吧?”
蝦蟆順勢介紹,“三奶奶要事纏身,暫由仙姑代理奶奶門的一切事務(w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