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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夢草

(四)

回夢草 五老板 2557 2019-05-19 22:30:18

  想起白天的事,我確實也很生氣。但我又怕他知道后報復,勸阿兵還是算了。

  “你怎么那么慫呢,被人揍了,都不想著出口氣?!闭f完他便不再理會我。

  “這一排是我們班的,那一排是他們班的?!蔽乙娮柚共涣怂?,便提醒他別弄錯了。

  找到了阿東班的位置,也不認識哪一個是他的自行車。即使認識,天太黑也看不清了。

  我再次說算了,讓阿兵回去。阿兵不愿,說不能白來一趟。他蹲下去,隨手拔掉了幾個。許是動作大了,一排自行車倒在了他身上。我扶起車子,讓阿兵出來。幾輛自行車太重,我吃不住力手滑了。阿兵剛站起來,我就松了手,幾輛車轟隆摔在了地上。

  晚上的動靜比白天要響,阿兵也不尋思報復了。怕驚動了人,我倆趕忙回了宿舍。

  周五時放學了,我倆走到車棚的時候,見阿東已經(jīng)蹬著自行車出來了。果然,阿兵還是拔錯了。

  阿東班里幾個人罵罵咧咧的推著車子也走了,然而有一個人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便是彤彤。

  顯然她的車也沒能幸免,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車鏈條斷了好幾節(jié)。隨讓我想起星期三晚上,最后走的時候車子是倒了好幾個的。莫不是那個時候,就震斷了鏈條。

  我們上了初中,就不在一個班了。放學也很少同行,她也有自己村里的伙伴一塊回家。

  這時的她文靜了許多,早不見了小時候的模樣。也許女孩都是這樣,隨著長大會變了性格。看樣子她快哭了,因該是氣的。

  事情的起因是我們和阿東的矛盾,她則完完全全是無辜的。我有些愧疚,便過去問她。

  “就你一個?小雪呢?”

  小雪是她的同村伙伴,她們經(jīng)常在一塊。

  “請假了?!?p>  “咋不走?車壞了?”我說的話很多余。

  “氣門芯被人拔了,車鏈條也斷了,不敢推車,怕車胎攆壞了?!彼軣o奈。

  “搬著去修車鋪吧,到那修修就好了?!蔽蚁袷钦f了一句廢話。

  “搬不動?!彼琢宋乙谎郏坪跏怯行┞裨刮颐髦檰?。

  “要不,你騎我的車吧,我?guī)湍惆岬叫捃嚨辍!蔽以囍鴨柕?。我看了一眼邊上的啊兵,臉有些燙。

  “不用,不用了?!彼f道。她也是不好意思呢。

  “就讓小元幫你搬吧,你騎他的車。”啊兵說道。

  “不用了,離得不近呢?!?p>  “你不回家了?小元愿意搬,你就讓他搬吧。他累了,我再搬,我倆替換著?!卑”灿行┎缓靡馑剂恕?p>  我支好了自行車讓她騎著,彎腰去搬她的車。

  自行車不是很沉,但是也不太輕,我有些吃力,走不了太快。

  她推了我的自行車,也沒有騎上。跟著我的速度,慢慢的推著走。

  “你騎著走吧,在修車那等我就行?!蔽铱此或T車,說道。

  她沒有說話,依舊推著車走在一邊。見狀,我也不再說話了。

  啊兵已經(jīng)在前面已經(jīng)騎出了一二十米,在前面停著。

  當我扛著車子走近,他便和我換了。他不墨跡,扛上了自行車繼續(xù)走。我沒有上車,也推著車和彤彤走在啊兵旁邊。

  啊兵笑了。“你們這倆人呵,車又沒壞,推著它干什么,真是?!?p>  我倆不語,他便不再說了。

  走過了十幾二十米左右,我就替換了他。這次他也不騎車了,坐在車座上,兩條腿劃著走。就這樣,我倆中途輪換了幾次,到了修車鋪。

  修車老板不在,他老婆在家。他老婆帶著小娃娃,小娃娃也離不了手,并且她也不會修。

  她說車鏈子斷的太多了,修不好,只能換。等他男人來了,就可以換了。

  那時候鎮(zhèn)上自行車修車鋪就兩家,另一家在鎮(zhèn)東頭,離這里還有一里地要多??管嚢彳嚥焕硐肓?,搬過去累脫力了不說,天也快黑了。

  見我門猶豫不定,老板娘說道:“放心吧,都是一個鄉(xiāng)里的,車子放在這里丟不了的。你們騎車先載她回去嘛,到時候來推車就行了?!?p>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只是覺得有些尷尬。

  “行,那就放這吧。你坐小元的車,讓它帶你。”啊兵答復了老板娘,又向著彤彤說道。

  “快點,我們說好去喝冰赤豆的,等會別收攤了。”

  啊兵說完,騎車便走。

  我也撐起了車子,等彤彤坐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橫坐在了后座上。女孩子坐自行車都是這樣的,不會像男孩一樣岔開腿。

  帶著她,我有些騎不穩(wěn)。這是我學會騎自行車以來第一次帶女孩子,可能是緊張,車子有些搖擺,我盡力扶著車把不讓車子抖動。

  冰赤豆的攤位在鎮(zhèn)里的主街上,有幾個塑料的圓桌擺在太陽傘下。氣溫開始熱了以后,每個周末放學,我和啊兵都會光顧。中學了,每個星期的生活費,我們都會余下一些。冰赤豆一塊錢一杯,對我們來說算是比較好的飲品了。用來盛冰赤豆的器具,像極了后來在城里吃夜市大排檔時用來盛扎啤的杯子。

  我騎車帶著彤彤走到時,啊兵已經(jīng)占好了座位。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三杯冰赤豆,啊兵捧著其中一杯在喝。

  “看看,多像來趕集的小兩口?!币娢覀冏邅?,啊兵咂摸著嘴說道。

  一句話說的彤彤低下了頭,我的臉也紅的發(fā)燙。那時的我們青春懵懂,已經(jīng)開始懂了一些事情。

  “快來喝吧,今天心情舒暢,我來請客?!卑”f完,也覺得觸碰了我們這個年紀最敏感的,就轉移了話題。啊兵和我一向互相請客,我坐下捧起一杯喝了。

  彤彤道聲謝謝,也入座了。

  我們的村子離著鎮(zhèn)上有八九里地,她家的村子還要在我們村南邊。走過我們村頭的時候,我加快了速度。怕被村里熟人看到了,被宣揚成早戀。

  她一路低著頭,估計也是怕被路過的的熟人認出來吧。

  到了她們村頭,她便讓我停車下來了。小聲的說了句謝謝,邊跑進村里了。

  其實我想問上學的時候要不要接她,但是沒有說出口。

  我有時想,啊兵的車是沒有后座的。有的話,彤彤會不會坐他的車呢。也許吧,誰說得準呢。

  從這次之后,無論是去學校還是周末回家,便成了四個人。我和啊兵,彤彤和小雪。慢慢的我們的話多了起來,但誰也沒有問過,我們是不是朋友。

  后來我還揚眉吐氣了一把,那時已經(jīng)是初三下學期開學了。一次放學后,在停車棚,阿東攔了彤彤的車子,要跟她處朋友。那時我在彤彤旁邊,阿兵和小雪也在??吹酵凰圬?,所有的恐懼竟不存在了。我抄起路旁一塊半截磚頭,想都沒想拍在了他頭上。

  血淋濕了他的臉,一向威風的他哭了。當時很多行人在推車,開大鎖的老師也還沒有走。最終我被叫了家長,領他去了醫(yī)院。星期天我父親讓我去看他,我叫上了阿兵作伴。在醫(yī)院陪床的只有他奶奶。后來聽說他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中過世了,他母親帶著他妹妹改嫁了。他奶奶很慈祥,不知道是我打傷了他。只當我是他的同學,很親切的招呼我們。

  之后他便從我的視野里消失了,那時候都在忙著中考,也沒時間再去想他的事。聽說是上了技校,再后來的事就不清楚了。

  那件事過了很久阿兵都很詫異,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時懦弱的我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后來我和阿兵聊到過這個事情,終其原因,我也說不清楚。

  真要有一個說法,我覺得應該是初次的喜歡吧。

五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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