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信用，保密

　　“票號最重要的資產(chǎn)是信用！”

　　“擁有信用，人們會放心把錢存到票號里，不用擔心隨時丟失?！?p>　　“失去信用，人們會擔心自己存在票號里的錢會流失，急著把錢給取出去。一旦同時取錢的人多了，那些不明究竟的也會盲目從眾，形成擠兌風潮?！?p>　　“擠兌一旦發(fā)生，即使票號能夠安然度過，也必定元氣大損?！?p>　　“因此，無論什么時候，票號都要以維持自身的信用為第一要務！”

　　在紙上寫下“信用”兩個大字，賈蓉向賈璉、賈?、賈珖、賈瓊、賈珩、賈瓔等人告誡道：

　　“守好信用，一切可以重來；失去信用，那就失去一切！”

　　“那么，如何建立良好的信用呢？”

　　“首先就是要建立良好的保密制度！”

　　口中說著，賈璉在紙上從左至右寫下“0123456789”十個數(shù)字，向眾人道：

　　“大家都記住了，這是〇，這是一，這是二……這是九?！?p>　　“這十個數(shù)字，是從西洋傳過來的，被稱作是阿拉伯數(shù)字。相比我們用的數(shù)字，不但更為簡單，而且方便計算?！?p>　　“我們票號的賬戶，便是由這十個數(shù)字構成的，并且可按照規(guī)定設置賬戶密碼和密保問題。每個賬戶除了開戶者外，只有獲得開戶者授權的人才能進行操作，最大限度地保證賬戶的安全性?！?p>　　指著已經(jīng)在寧國府試行的賬戶數(shù)字，賈蓉舉了幾個例子講解一遍，又取出一張銀票樣本，道：

　　“這張銀票上面，同樣有一組用阿拉伯數(shù)字組成的編號。這個數(shù)字在每張銀票上都是唯一的，一旦出現(xiàn)重復，必是造假無疑?！?p>　　“這些再加上其它防偽措施，能夠最大程度地避免我們的銀票被造假，維持銀票信用。”

　　“以后我們票號發(fā)行的支票、匯票等票據(jù)，也都會擁有編號，保證它們的唯一性?！?p>　　說著，賈蓉又取出支票、匯票樣本，和銀票對照，指著編號前面的“ZP”、“HP”、“YP”字母道：

　　“這是拉丁字母，我用它編寫了一套拼音，用它注音漢字?！?p>　　“這些簡寫的字母，代表的就是支票、匯票、銀票等類別的票據(jù)，方便分門別類?！?p>　　“除此之外，每張匯票之上，除了印戳之外，還要有我們的票號約定的文字拼音做密押，保證匯兌的安全性?！?p>　　由于通訊手段簡陋，各個地方簽發(fā)的匯票信息不可能傳到各個分號。因此，賈蓉借鑒其它票號使用的密押，用漢語拼音為自己的票號設計了一套密押方案，防止有人對匯票造假、從中謀取利益。

　　同時，因為這種拼音還用到了其它許多方面。這次參加“票號管事培訓班”的族人，除了要學習數(shù)學和會計知識外，最主要的就是學習這套拉丁字母拼音，熟練掌握它們。

　　“今后這幾個月，你們除了要掌握阿拉伯數(shù)字和新式記賬方法外，還要學會這些拉丁字母拼音，熟知它們所代表的含義。”

　　“誰學得好，誰就能先成為分號管事，年底享受分號紅利?！?p>　　“另外，你們要記住，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票號的不傳之秘。即使自己子女，沒有得到允許也是不能私傳的，甚至不能泄露半點信息出去。”

　　“否則的話，各位賈氏子孫，應該知道后果的！”

　　一番話軟硬兼施，再次警告了參加培訓這些人要注意守住秘密。否則，賈蓉是不介意動用族規(guī)懲罰泄密之人的。

　　也正因為能對族人動用族規(guī)，賈蓉這一次開辦的培訓班并沒有選拔外人。這些人除了賈璉之外，其他幾個都是府上的執(zhí)事，在整個賈氏年輕一代當中算是可堪造就的，知道守住秘密。

　　“蓉哥兒，這些東西真的有用嗎？”

　　“我看它們雖然簡便了些，但是和其它地方用的記賬方法有著很大不同。這樣我們在招收新的賬房時，還要還要培訓嗎？”

　　學習結束之后，賈璉留了下來，向賈蓉道。

　　這些日子，他和賈?等人一起學習賈蓉傳授的阿拉伯數(shù)字、新式記賬法、拉丁字母拼音，除了要接受各種新知識外，還要把書寫習慣由從上到下的豎寫改為從左到右的橫寫，實在很不適應。

　　“當然需要培訓！”

　　賈蓉道。說著，他向賈璉解釋道：

　　“正因為我們和其它地方用的記賬方法不同，才能讓其他人即使看到賬本，一時也難以弄清含義?！?p>　　“而且，儲戶見到時，正是因為不懂，他們才會覺得神秘，會對我們票號更信賴，讓我們的信用更堅挺?！?p>　　“和這相比，培訓幾個賬房又能花費多少錢呢？”

　　“這些前期投入，絕對不能省掉的?！?p>　　那日在鼓動賈璉之后，賈蓉和賈璉各自從私房中取出五千兩銀子，各占一半股份，開設了這個票號。

　　眼看還沒營業(yè)，本錢就嘩啦啦的流出去，賈璉自然不舍：

　　“挑出的小廝正在培訓，后街的房子也正按你說的整修?！?p>　　“如果一直不營業(yè)，我們可真要虧本了！”

　　除了對管事的培訓之外，賈蓉還要求對票號工作的小廝進行培訓，根據(jù)培訓成果，定下不同級別。

　　甚至，因為見多了后世的統(tǒng)一裝修，賈蓉還讓賈璉對票號的牌匾、門面風格統(tǒng)一規(guī)劃，讓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自家票號。

　　如此種種，都需要投入銀錢進去，眼看只出不進，賈璉自然是有些心急了。

　　“急什么！”

　　看著他的樣子，賈蓉道：

　　“讓你回府做的事情，可都辦妥了嗎？”

　　“若是府上的資金，只靠我們兩個出錢，那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做大事的?！?p>　　“給大姑娘準備的二十萬兩銀子，才是我們票號騰飛的契機。”

　　寧榮二府的奴仆、產(chǎn)業(yè)資金，賈蓉和賈璉可以一言而決，強令經(jīng)過票號。但是，只靠這些業(yè)務，兩人的票號雖然能夠生存，卻是很難壯大的。

　　只有將榮國府為元春入宮籌集的銀子存到票號里，通過為這次入宮打點打通上層路線，并且留下打點之后所剩余的銀子，兩人的票號才能傳揚出去，借機實現(xiàn)騰飛。

　　這些，都是需要賈璉出面，勸說榮國府把錢存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