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袁晨子被送到醫(yī)院后,袁家人聞訊趕來。
袁晨子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右腿打著石膏。
媽媽祁桂淑看著心疼,但不忘責備道:“你這孩子,怎么總不讓人省心!我讓你少玩溜冰,你偏不聽!現(xiàn)在摔傷了,看你還敢不敢再去溜冰!”
坐在旁邊的姐姐袁文姍說:“媽,晨子她已經知道錯。你就不要再說她了!”說著,她推了推袁晨子的手,示意晨子可以安撫一下媽媽。
“媽,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在腿好之前絕不再溜冰!”
祁桂淑覺得袁晨子還沒有悔改之意,更加生氣了,說:“你以后還想玩……”
袁文姍拉著媽媽的手臂,說:“媽,爸在和醫(yī)生說話,不如你也去聽一下醫(yī)生怎么說!”
祁桂淑稍稍平復了情緒,說:“那你們照顧好她!”
袁文姍和弟弟袁武佑爽快地答應。媽媽這才放心地出去,嘴里嘟囔著:“你們爸也真是的,怎么去那么久!”
“姐,謝謝你!”袁晨子咧著嘴笑。很多時候,姐姐總是會這樣幫著她。
袁文姍坐回床邊,問:“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了?”
“沒有剛摔那會疼!”
這時,弟弟袁武佑插話:“二姐,聽說你是替隊友迎戰(zhàn),你這戰(zhàn)干得漂亮啊。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我挺你!”他用手指戳了戳袁晨子打著石膏的右腿,疼得袁晨子直喊起來。
“袁武佑,你說歸說,能不能別動手!”
袁宏晉和祁桂淑從骨科醫(yī)生的辦公室出來。
祁桂淑滿面愁容,在長廊的椅子上坐下,長嘆一口氣說:“你說,晨子會不會因此留下什么后遺癥,要是這樣的話,可怎么辦呀?”
“不會的,別自己嚇自己。晨子還小,傷口愈合快。而且,按照醫(yī)生囑咐來做很快就沒事的!”
“晨子這孩子命苦,從小就沒了親生爸媽!這些年來,我們總是小心翼翼地隱藏這件事,就是怕出什么岔子?!?p> 袁宏晉深邃的雙眼中,略過一絲擔心的痕跡:“爸當初把她抱回來,就是希望我們能把她照顧好,待她如親生女兒!”
“這我知道!可照她這樣的性格,我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事來?!?p> “她會慢慢懂事起來。好啦,別擔心!”
袁晨子自從弄傷腿后,就沒有什么娛樂活動?;丶异o養(yǎng)后的袁晨子,依舊無法到外面玩。而且之前的露營、去森頓大學游玩的計劃通通被暫時擱置。至于給小雞搭房子的事,最后是在袁武佑的幫助下完成。
她有時趴在窗臺,聽著屋外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嬉鬧聲,她真希望自己此時也能像他們那樣,活蹦亂跳,在期待已久的假期里做著各種自己想做的事??煽粗约菏軅耐?,她忍不住黯然神傷。在她看來,這是一個極令人出乎意料的暑假。
齊雪和一些溜冰朋友來看過她。她本來還在為自己沒能替伙伴們贏得比賽而耿耿于懷。但是那天,伙伴們告訴她,比賽當天她的表現(xiàn)著實精彩,還說她已經在溜冰場出了名,很多人都記住了她。
“你們確定,他們不是因為我摔倒,才記住我的?”
“不排除有這部分人存在,但是他們更多的是因為你當時那個令人震撼的8樁天鵝轉?!?p> “你那天的簡直是把我們看呆了,沒想到你會那么完美的天鵝轉!”
袁晨子不知道沒有贏得比賽,這應不應該高興。但是,聽到他們說自己已經開始被別人仰慕,她的確為此感到高興。
另外值得安慰的是,腿部的傷痛雖然限制了她身體的行動,卻沒能阻止她思想的步伐。于是,她漸漸地發(fā)現(xiàn)了腿傷的“好處”,就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捧著小說看,媽媽也不會因此責罵她。除此之外,她還可以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寫故事中,而不被打擾。
她會一邊聽著VCD里的歌曲,一邊在腦海中編造許多故事。碰見熟悉的歌曲,她會跟著哼。她抽屜里有一本歌詞本,里面的歌曲都是今年很流行的,歌詞是和齊雪兩人周末的時候輪流抄寫的。課間,她們的歌詞本常常會很受歡迎,然后幾個女生圍在一起哼唱。
然而,奇怪的是,這些時候編寫的故事,似乎都總帶著一些悲傷的色彩。有時候,她寫著寫著,會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淚。腿傷,在很大程度上,讓她對事物變得更加敏感。
一天,暑假剛過去一半,袁晨子很是興奮地打了一個電話給齊雪。
“我決定等姐姐開學之后,跟她去看森頓大學?,F(xiàn)在只要一想起這個,我就特別興奮。”
“可是那時我們都還要上學呢!”
“我可以請假過去!”袁晨子纖細的手指纏繞一圈電話線,接著又放開。
原先暑假去森頓大學的計劃,給了她很大的期待??裳巯碌墓饩埃t(yī)生說她的腿要完全恢復,最快也要兩個多月。這么看來,她要想在暑假期間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有天晚上,她夢見自己身在森頓大學的校園里。當然,她自己沒有去過那里,知道夢中關于那里的環(huán)境肯定是虛構的夢境。姐姐笑她,說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太想去那里。
對于她開學跟著姐姐文姍去森頓大學游玩的想法,媽媽一開始是極力反對的。但是在她的再三祈求下,媽媽竟真的同意了。其實祁桂淑是想著,讓她去森頓大學那樣負有盛名的高校見識一下,提前感受大學的氣息,這樣也許能讓她在心里從此立下一個目標,以后像她姐姐那樣努力學習,可以更加懂事,于是就沒有再反對。
“你的腿好點了嗎?”
“嗯,好很多了。我媽說如果那時候我的腿還沒好的話,就不能去。所以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好起來。”
“那你快點好起來。”
兩人談了暑假以來做的事。
齊雪一直都是呆在自己的奶奶家。那里沒有溜冰場,加上白天毒辣的太陽,只有在黃昏的時候,她才能出去溜冰。幾乎沒有可以一起玩的伙伴,日子過得有些無聊。但她最近看了一本時尚雜志,被其中的化妝專欄吸引,便迷上了化妝。漫長而無所事事的暑假開始變得充實。除了給自己化妝,她偶爾也會說服奶奶,然后幫她化,但僅有一次。因為當時奶奶看了齊雪給自己化的妝容后,說有點像花臉貓,之后便再也沒有讓她化。每天,她都樂此不疲地對照著雜志上的模特妝容化,有時,她也會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
其間,她的爸媽來過幾次電話,通常都是說那幾句,“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們擔心”、“錢夠用嗎”、“我這里有點忙”,然后就匆匆地掛上電話。對此,她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