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還煩請慶公公回去告知公主,心悅即刻便會啟程回京。”穆心悅心里雖然不高興,卻還是壓下心頭的情緒,輕聲道。
“可是姑娘的身體是不是?”慶公公狀似很關(guān)心她的身體。
“慶公公請放心,心悅不會偷懶,一定能及時回京?!蹦滦膼偪攘藥茁暫螅p聲道。
呵,這個慶公公還不是虛偽,看似在關(guān)心她,還不是怕她會故意裝病延遲回京?
公主的性子一直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雖然壞,但是是壞在表面。
可像這些在宮里面的老人,哪個不是人精,不是見風(fēng)使舵的好手?
在陛下面前,她就是穆小姐,背后,在公主面前雖不好直接,但就是直接變成了姑娘。
這些在宮里摸滾打爬那么些年了的人精,虛偽的比公主還要讓她惡心。
可她卻也不得不在宮中那個大染缸里學(xué)會虛與委蛇,學(xué)會察言觀色。
都說皇帝皇后待她很好,可只有她心里清楚。
再如何好,也比不得他們親閨女,如果讓他們在兩人之間選擇。
不管對錯,毫不猶豫的,肯定是他們的女兒,一國公主。
這些年,她被公主明里暗里欺負,看似皇帝皇后偶爾訓(xùn)斥公主幾句。
可她知道,公主才是寶,她……只不過是一個幫助了皇后母女的一個農(nóng)婦的女兒罷了。
而那個門匾,呵,不過是對公主欺負她的補償罷了,她早就明白的。
所以她一直想離開皇宮。
皇后知道她不喜歡皇宮的生活,不知道出于什么感情,也和她明里暗里提過幾次讓她出宮。
她也和她母親提過,只是對方不知道為什么,在她提出宮這件事情的時候總是會變了臉色。
還記得最嚴重的一次是……
“母親,我們出宮吧,回去我們自己的家過我們的平凡日子不行嗎?”她勸著正在給公主做衣服的母親。
明明知道公主看不上她做的,可母親似乎很堅持,一直在做完本職工作的時候會持之以恒的回到小木屋做她的衣服。
“我說過了,不許再提出宮的事情,你聽不進去是嗎?出宮?你這么想出去,是皇宮里的沒男人,你想出去勾引外面的人?”母親的話說的很難聽。
她總是感覺母親很不待見她,可她還是想說,
“母親,我沒有想去勾引人,只是我們對這皇宮里所有人來說并不重要,不是嗎?我只想出去和你,還有父親好好生活,既然皇后允許我們出宮,那我們一起出去過我們平凡的生活,不好嗎?”她真的已經(jīng)累了十幾年來的勾心斗角和虛與委蛇的生活。
“不行!你這個死丫頭,天天想著出宮,你想過那個苦日子,我可不想,在宮里,有吃有穿,皇后偶爾還會給我們額外賞錢,比外面好多了,更何況,公主還需要你伺候呢!”母親一口回絕了她,她心都在那一瞬間涼了。
原來她的母親認為她伺候公主是應(yīng)該的。
每次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問母親,她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可是母親,我累了,伺候公主這么些年了,我真的很累,我想出宮過平凡人的生活。”她真的感覺自己不屬于這個繁華的地方。對她來說,皇宮就像一個噩夢,一個華麗的牢籠,讓她掙扎不休,還無計可施。
“你閉嘴,你有什么可累的?公主天天學(xué)習(xí)不累?她天天教育下人不累?公主她只是年紀小,不懂事而已。你呢?人家給你吃給你穿,你倒是天天抱怨,有什么可抱怨的,???”母親很生氣地放下半成品的衣服,指著她的額頭罵道。
她的心真的陷入了低谷,不知道是絕望還是什么,她不管不顧地脫口而出道,
“母親,有時候我真覺得,公主才像您的女兒,我是不是你抱回來的?”
她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卻不想是這么一個情況下脫口而出的。
可她知道,自己很在意這個問題,因為母親對公主總是比對她好,甚至于不管有什么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公主。
卻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這個問題剛說出口的時候。她只看到母親臃腫的身子頓了一下。
下一刻,母親就像是一頭暴怒的母獅子,抓起旁邊的搟面杖就朝著她身上招呼。
撕扯著她的頭發(fā),還扇了她好幾個巴掌,嘴里罵道,
“死丫頭,你說什么呢?公主豈是我們可以玷污的?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個死丫頭,讓你亂說話,讓你亂說話……”
她一直都是默默地承受著,一句痛都沒有吭。
因為她知道,一但自己吭聲呼痛,母親會打的更狠,而她也會更疼。
似乎每次都是這樣,母親會用各種不同的理由打她,有時候她感覺自己可能已經(jīng)麻木了,她甚至都快感受不到疼痛了。
“你給我牢牢記住,我們就是貧賤的下人,而公主他們,就是我們神圣的主人?!蹦赣H這樣告訴她。
“是,心悅明白了?!彼焐线@么說著,可是她心里卻很不贊同。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自然沒有等級之分,對她來說,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下人和主人區(qū)分。
可沒有辦法,封建社會一直都是這樣一種等級劃分嚴重的社會,而她一個人,無力改變,就只能默默承受。
入鄉(xiāng)隨俗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不知道其他穿越者穿過來的時候,是不是都會經(jīng)歷這種迷茫。
可她卻是真的迷茫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穿越的意義到底在哪里。
“姑娘,既然沒有問題了,那咱家就先回宮復(fù)命了?!惫傲斯笆?,慶公公扭過臉看門外,一臉的不屑。
“恭送慶公公。”穆心悅清冷著聲音道。
看著對方離開,穆心悅似乎猛然間被抽去了力氣,摔回到了床上。
看著頭頂上的床頂,她揉了揉眉間,似乎有些心力交瘁。
“姑娘這兩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感覺?!毙陮⒚垧T遞給她后奇怪地問道。
“沒事,可能在床上躺久了有些煩燥?!蹦滦膼倱u了搖頭,她不喜歡將自己低落的情緒帶給其他人,從而影響別人。
“那,一會兒我?guī)Ч媚锍鋈マD(zhuǎn)轉(zhuǎn),曬曬太陽散散心?”
彼岸珩鳶
晚安,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