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草草的收場,只留有一堆戰(zhàn)斗過的恐怖景象耐人尋味,昨日的粥飯熱了又熱,涼了又涼,昨夜的星星落了又落,飄了又瓢。
徐海在煮茶道人的懷里睡去,夜深之后,又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帶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輕輕搖扇,他香甜睡去。
待到萬物寂寥,偏房的小門敞開了一個小口,先是探出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腦袋,他嗅了嗅這飄散在空中的煙塵,又嗅了嗅回蕩在空氣中的肉香,還是忍不住擠了出來。
然后就是兩個大汗淋漓的少年,前仆后繼的從門中擠出,一路小跑,跟著那條奔跑的蠢狼,默契十足的,一同奔向了廚房。
他們都知道戰(zhàn)斗結束了,這是身為修行者對于靈氣的感知的作用,然后又因為在房中實在郁悶無比,竟是赤身肉搏的操練了起來。
兩人自幼一同習武一同修煉,更是少不了貼身搏擊,重霄很小的時候,便能夠想通,拳腳的功力,幾乎重要性不下于精于一門兵器。
然而真的到了深夜,誰人還耐得住饑腸轆轆。
都知道雪韻姑娘,前去了廚房,便頭也不回的向著廚房進發(fā)。
撥開門栓,果然就是一個單薄的身影,正在揮汗如雨。
那鍋鏟大的出奇,連李重霄二人都沒見到過,更是對比起雪韻瘦小的身子,鍋鏟更是有些離譜。
漆黑的大鍋上冒著騰騰的熱氣,一股香糯的氣息,像是滾進了兩人的口中那般真實。
雪韻呢,倒是有些驚訝,他們竟然會自己找上來,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輕輕一歪腦袋,略帶笑意的問道:“二位公子可是餓壞了?我先盛上兩碗,你們先填一下肚子嘛。”
看得出來兩個少年的確餓的眼睛冒光,雪韻手上變得十分的迅速,看樣子,那巨大的鍋鏟,并沒有多少影響的樣子,反而她操作的極為嫻熟。
這時李重霄才想起,好像爺爺就曾經說過,山上的四名侍女皆是煮茶道人帶上山的,那么雪韻也應該如此,看來在此生活了足夠久,才能夠有這樣的表現(xiàn)吧。
不出多時,兩碗熱噴噴的粥飯便盛了上來,讓兩人的口水直接在口腔中爆發(fā),根本來不及思考。
然而當他們大快朵頤之時,一聲委屈的嗚咽聲,幽幽地從房間的角落傳來,一個幽怨卻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從遠方直射,讓雪韻也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那條狼真的很可憐。
于是趕忙也是盛了一碗給他,讓他不要再繼續(xù)散發(fā)他的幽怨。
總之晚上是這樣雨過天晴一般的情況,直到第二天,煮茶道人拿著拂塵追趕易星辰的時候才被打破。
畢竟,這道觀也是耗費了不少心血不是?
李重霄也這樣認識了自己的師叔,師叔讓重霄兒喊自己一聲三師叔便可,但是還是沒有跟李重霄解釋此中緣由。
當然這其間也發(fā)生了一些小故事,比如李重霄見到自己三師叔的第一眼,竟然以為自己想象了多日的那個偉岸形象,竟然是一女子。
當然也不怪李重霄,畢竟煮茶道人的一頭長發(fā),再加上那有些陰柔之美的面容,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
簡簡單單的吃過了早飯,易星辰也就和師父到了別,只不過此次是三師叔煮茶道人要親自跟隨李重霄下山去,而易星辰帶著小徐海,在山上看著道觀。
不過今日,幾人卻沒有帶上李青山,就放他在山上撒野吧。
“師父的師父,下山小心哇,徐海想要吃包子,額……還有……就包子吧。”小徐海在道觀門前朝著已經走開不短路途的幾人喊道。
三師叔則是笑了笑,用一樣大的聲音喊道:“知道啦,在山上好好看書。”
李重霄看到了倒是有些訝然,葬山上形形色色的人,真的十分有趣呢。
眾人是往著先前那個標志性的大殿所在懸空山前行的,從昨日起,不管是老山主,還是白酉,自己的外公,又或者是幾位師兄,都不只一次的提到了明日再說。
連李重霄自己現(xiàn)在都有些習慣了師弟這個稱呼,開始對山上的眾人以師兄亦或者是師叔相稱。
到了山前,殿前早早地就站著一個高傲的形象。
然而盡管拿氣勢高傲無比,卻無法掩飾他是一個矮小的老年人的事實。
不過老山主已經十分正式的出來接幾人入殿,其他多余的事情,也沒有人在乎了,盡管魏青還是繃不住的有些想笑,嗯。
不過待到所有人到齊,眾人并排跪坐在一個個蒲團之上,也是開始了今日的正題。
到這時,李重霄與魏青才真正了解到了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也最終知道了,為何自己會與母親和魏青,遠離葬山,在小小的青城鎮(zhèn)上住下。
但云松已經死去,或者說,刀殿真正安插在葬山的最后的爪牙,已經被鏟除,葬山也就真正的迎來了最平穩(wěn)的時期。
李重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者該做些什么,因為歸根究底,一切的起因,好像都在昨晚一并消除掉了。
所以他沒有特別的傷感,也沒有特別的憤恨,他只知道,現(xiàn)在,結果是好的,他會變得一切都好,然后更強,直到自己能夠徹底掌控住自己的命運。
三位葬山祖師爺似乎十分滿意于李重霄的反應,因為的確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昨日的種種,讓他們以為李重霄的確還是一個孩子。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李重霄的心智,其實早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他很愛自己的母親,或許,這才是一個曾經沒有經歷過母愛的人,最珍惜的第二次吧。
“今日還有第二件事情。”白酉接著說道,前面是三師叔,將事情講述清除,白酉則是接著三師叔的話說道。
“魏青,從今日起,你就跟我上山,你可愿拜我為師?”白酉突然拋出了這么一個問題,讓魏青有點不知所措了。
他從未想過能夠有成為幾位葬山山主親傳弟子的機會,而此時機會來臨,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是記名弟子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盡量合攏自己的下巴。
“你看這葬山還有多少人可以當徒弟?”白酉有些郁悶,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變得這樣謹小慎微,一點不如當年的古靈精怪。
“愿意,當然愿意!”魏青趕忙答應道,還是在李重霄的暗示之下,才慢慢反應過來。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他激動地說道,趕忙轉向白酉的位置,接著就是幾個響頭,磕的清脆。
“免了,山上哪有那么多條條框框?!卑子线厯u頭便笑道,著實被魏青的模樣給逗笑了。
李重霄心里為魏青感到高興的同時,不免想到,難道娘讓自己練刀,就是因為她的父親,自己的外公會親自來教授自己刀法嗎?
“重霄,今日起,你要前去你禿……你孫師叔那里去修習佛法?!崩仙街髟谝慌詫χ叵稣f道。
“修佛???”
此時的李重霄一臉的問號,幾乎讓他的臉型都變成了問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