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啊,這么跟你說吧……”感覺像是在拉家常一樣,老山主拿出了爺爺教育孫子的架勢,但其實(shí)的確是爺爺教育孫子。
“早在你出生之前,是師父……嗯,他已經(jīng)決定將你收在門下了,我們也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做,他只是說他看到了些東西,一些在遙遠(yuǎn)的未來會到來,但是他沒有跟我們說?!?p> 看來到現(xiàn)在,山主都還沒有真正理解其中的意義,看來那位被稱作孫師叔的還沒有跟眾人解釋過,或者說……師父?
李重霄現(xiàn)在是真的一頭霧水中,他感覺上了山之后,像是入了賊山,一個接著一個的套,不停地套在他的身上,一堆莫名其妙的錯綜復(fù)雜的事情也開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總之他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是一個預(yù)備和尚了,他現(xiàn)在唯一在乎的是究竟自己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頭發(fā)……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盡管那位還未謀面的存在,可能是那世間少有的肉身真佛。
今日的事情大概就是這些,山主將幾人招來也是大部分都是為了此事,重霄和魏青很快就要出發(fā),好像幾位山主似乎還有些事情要討論。
臨走之前,白酉,也就是重霄的外公,向著兩人提醒道:“你們此后真正拜入了我葬山的師門,必定不會有太多空余的時間,所以今后下山的時間也會很少,不過不必?fù)?dān)心,當(dāng)你們真的有了那個契機(jī),就一定是你們大放異彩的時刻。”
“那些山外瑣碎之事,就交給我們這些老家伙就行了,畢竟將來還要看你們的不是嗎?哈哈哈?!卑子纤实囊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以示自己的鼓勵。
“外公放心吧,我定然會遵從前輩的旨意,我明白自己還是太過弱小了,如今思科其他事情都為時過早了?!?p> “額,放心,白叔,我……會攔好少爺?shù)摹!蔽呵嘞肓擞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好像該說的都讓少爺給說完了,結(jié)果蹦出來這么一句,讓眾人哭笑不得。
總之,李重霄與魏青就此分路,各自上了代表刀這一道的山與代表佛門的那座山。
不知多少年之后,當(dāng)二人各自于江湖中掀起一股翻天覆地的浪潮之后,不知如何,人們偶然得知了,兩人竟還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不免唏噓一番,這江湖竟是讓一家子人給捅了個通透。
在凌霄殿之內(nèi),三人依舊分別坐開,白酉面色陰沉,而煮茶道人此時也是面色不太好,老山主反而是表情最為輕松的那個。
“老刀,悟空,沒有重陽的消息,恐怕到現(xiàn)在,我們還是會依然蒙在鼓里吧。”老山主嘆了嘆氣,舒展了一下表情。
“棋鬼……真的十分難纏啊,數(shù)十年前就是他極其簡單的一番操縱,我們葬山就面臨了江湖近乎半數(shù)的怒火與仇恨,此人才是真的是那個能夠讓這天下容他尋歡作樂的存在?!?p> “沒想到我與重陽一同布置的至高的陣法,竟是讓他揮手間便破了去,實(shí)在是……是我輕敵了?!敝蟛璧廊舜藭r面帶懊悔,似乎對于因?yàn)樽约旱倪^失而對李重陽一家人造成的傷害依然有著不少的障礙。
“沒有必要如此的消沉,我們都知道不是你的錯,是我們都沒有預(yù)料到,那棋鬼老兒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似乎他們還將匈奴的勢力拉了進(jìn)來?!鄙街骼^續(xù)說道,一直在搖頭。
“看來我們需要作出些回應(yīng)了?!卑子纤坪鯊膭偛牌?,就一直有怒火壓抑在心頭,現(xiàn)在聲音都有些帶著怒音。
“嗯,我們必須這么做,不然,我葬山豈不成了任人蹂躪的軟柿子?”
“少秋,你父親死了,應(yīng)該是被人徹底殺死了,沒有轉(zhuǎn)世的希望。”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從一座幽暗的大殿中回蕩了起來。
殿中沒有光線傳入,只有石拱柱上,掛著幾盞昏暗的油燈,讓這殿內(nèi)不至于徹底沒有亮度。
“大人,您來了?!币粋€稍顯年輕的聲音從那道立在大殿正中的石座之下傳來。
是一個年輕人,盡管他已經(jīng)有四十多歲,但是依然十分的年輕,他的面色有些慘白,但是掩不住他那犀利的眼神與瘦削的臉龐,他的臉上十分的干凈,配上那個膚色,有種病態(tài)的感覺,他長相并不俊朗,但是卻有種讓人著迷的吸引力。
他穿著一身兜袍,將全身都能遮蓋在下面,看不出他的身材,但是從他跪拜的身形上可以看出,他似乎極其的高佻。
他似乎早就知道面前石座之上那人會前來,聲音中沒有多少驚訝,卻有些興奮。
一道迥異于此間氣息的風(fēng)吹過,一道竟是閃爍光明的氣勢從座上傳來。
眨眼間,座上便多了一個人。
“你似乎并不在意?”那老者沒有露出面龐,就這樣撐著身子問道。
“是的?!?p> “為何?”
“因?yàn)檫@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當(dāng)上殿主了。”男子沒有一絲怯懦,就這樣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真希望有一天能把你丟到蠱戰(zhàn)天,哈哈哈哈哈,我想看看你的表現(xiàn)呢?!崩险咚坪鯓O其開心,開心到狂笑,然后又咳嗽了起來。
“那真是十分榮幸,但是自出生起就是刀殿之人,所以沒有那個機(jī)會了?!蹦凶右廊皇制届o的回答道。
“即日起,陳少秋,你就是蛇蝎殿的殿主了,收好你的尾巴記得,在刀殿,不要太過越界?!崩险呔瓦@樣消失,留下這樣一段話。
“是,明白?!彼虻母盍?,沒有將臉抬起來,一切都如他所料,只是最后那些,卻讓他站起身時,有些腿腳發(fā)軟。
他將那命燈放歸了原位,這是屬于他父親,那個陰狠手辣的男人的命燈,所有收到棋鬼老人重視的刀殿之人,都會被一根命織絲線連在他的命燈之上。
剛剛,屬于他那個多年未見的父親的命燈,熄了,他想要觸碰那神識的碎片,卻發(fā)現(xiàn)那碎片被自己開始吸引,他竟然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
他明顯的感覺得到,自己的神識的力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然后那個男人就來了。
如今一個空洞的燈盞,在高高的座臺一旁放著,徹底消了氣息,他不敢再去觸碰那東西,因?yàn)閯倓偲骞硪呀?jīng)親身警告了他。
正當(dāng)他要轉(zhuǎn)身離去,他突然看到了那燈盞再次飄起了一束渺小的火苗,在他以為難道那令人厭惡的父親還沒有死去的時候,他好像看到。
那燈盞之中,一根泛著銀亮光芒的像是不存在一般的絲線,遙遙的連向了自己的后頸。
“原來如此嗎……”他突然有些無力。
這里是一座像是寺廟又不是寺廟的地方,說他是寺廟,因?yàn)槔钪叵鲆粊淼酱说?,便看見了一根高高的佛塔,在碎石滿布的山巔立著。
但是為何又不是寺廟,因?yàn)楫?dāng)他真的到了山頂,他才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兩座不大不小的草房,還有一根在旁邊十分突兀的佛塔。
“所以我這是走錯了嗎?”李重霄自然自語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為修佛,要有寺廟,修道要有道觀,這是常識,然而似乎情況并不是這樣的。
“喲,來了啊,快坐?!币坏荔@喜的聲音傳來,似乎在茅草房里傳出的。
李重霄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一道刺眼的光向他襲來,稍微用手遮掩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腦袋。
那個光溜溜的腦袋上,一只手撓了撓,似乎發(fā)出了那種刮擦瓷器的柑橘,讓李重霄感覺那腦袋的光滑程度,可能超乎了自己的想想。
“徒兒快快來坐?!蹦敲讼蛩惺?。
他想都沒想就走了過去,只是還沒有從這種迷茫之中走出。
僧人搬出幾個小石凳還有一張石桌,桌上就放上了剛剛他才沏的茶。
“請問……”李重霄實(shí)在忍不住了,他還沒有坐下,就開始問道。
“要想救蒼生,救必須學(xué)佛,要想開太平,就要修眾生意?!焙蜕型蝗徽J(rèn)真了起來,眼神都變了便,變得十分的深邃,他看著李重霄,突然這樣說道,直接打斷了他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