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如此關心儲莊園的事情,你是不是在調查儲莊園,你到底是誰?儲府的競爭對手還是官府的人?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歐陽萌憷的戒備之心已經到了極限。
“我是大周朝的司會?!泵蔁熀蒙铄涞难凵窨粗鴼W陽萌憷。
司會,什么是司會?歐陽萌憷陷入了沉思,對了!自己上大學的時候,老師講過,我國的審計萌芽于西周時期,周朝設有司會主要行駛內部審計之權,宰夫主要行駛外部稽查,難道蒙煙寒是在調查儲莊園嗎?如果是這樣,自己應該告訴蒙煙寒嗎?那樣會不會害了儲觴廉,儲觴廉畢竟幫助過自己,給了自己一個暫時的容身之地,否則自己肯定已經流落街頭了,如果是在自己的那個年代,歐陽萌憷不會猶豫,一定會如實的上報,但是這里是周朝,而且化伯賢名遠播,自己真的要將化伯這位和善的老者一生所積累的美名毀滅嗎?歐陽萌憷拿不定主意!
蒙煙寒看出了歐陽萌憷的猶豫,決定換個交談方式,“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歐陽萌憷!”歐陽萌憷心不在焉的答道。
“歐陽姑娘是如何得知儲莊園瞞報土地的?歐陽姑娘,我知道你會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但是你應該明白,法不容情!即使你今天不說,我們早晚也會查到的,既然如此,歐陽姑娘還不如告訴我們,也算功德一件!”蒙煙寒執(zhí)著的追問著。
“我不求功德,只求心安,我不能出賣儲府,他們與我有恩,我怎可恩將仇報,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勸說儲觴廉,自己主動投案!”歐陽萌憷思路還算清晰。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強求姑娘,待天亮之后,我送姑娘回去!”蒙煙寒同意了歐陽萌憷的提議。
等到天剛蒙蒙亮,蒙煙寒抱起歐陽萌憷,縱身一躍至一塊突出的石上,再一躍至一顆長在懸崖上的松樹之上,如此反復幾次,已經從懸崖峭壁躍至山頂,歐陽萌憷不由得贊嘆道:“好厲害的功夫!”
蒙煙寒冷笑一聲:“本不必這么麻煩!”
歐陽萌憷聽了蒙煙寒的話,面露不快之色,這是什么意思,是說我很重嗎?討厭的蒙煙寒,你等著,總有一天本姑娘會還回去的!
上到了山頂,蒙煙寒把歐陽萌憷背在了背上,向著山下的房子走去,走到半山腰,就聽到了大家尋找歐陽萌憷的聲音,蒙煙寒將歐陽萌憷放了下來,讓歐陽萌憷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沖著喊聲的方向做出了回應,之后,就消失在了山頂的方向。
家丁找到歐陽萌憷之后,將歐陽萌憷帶回了山莊府邸的正廳,儲觴廉已經一夜都沒有合眼了,臉上寫滿了疲倦,見到歐陽萌憷后放松了許多,只是歐陽萌憷接二連三的闖禍,已經讓儲觴廉失去了耐心,“歐陽姑娘,你出門之前就不能跟我說一聲嗎?還有你出門就不能帶個隨從嗎?你為什么每次都是這樣的膽大妄為?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有想過你年邁的父母?”
此時的儲觴廉已經被歐陽萌憷氣的有失自己的風度了,已經顧不得禮貌和咬文嚼字了,就這樣單刀直入的質問起了歐陽萌憷。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想過我年邁的父母,但是我有什么辦法呢?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啊!還有我出門為什么要跟你說一聲啊?你是我什么人???我的父母都不管我,你憑什么管我?我長這么大我父母還沒有這樣質問過我,你又憑什么質問我?”歐陽萌憷怒目圓睜的回嗆著儲觴廉。
儲觴廉被歐陽萌憷嗆得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歐陽萌憷,眼前這個女孩怎么會如此的特殊,女孩子出門不是應該前呼后擁,丫鬟家丁成群的嗎?為什么自己的好心,這個姑娘卻不領情呢?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嗎?儲觴廉心底升起絲絲的頹敗感,自己真的是想要走近這個女孩,但是卻如此的適得其反。
歐陽萌憷見儲觴廉被自己嗆得啞口無言,感到了深深地歉意,是啊,這個人和自己非親非故,卻愿意供自己吃住,而且不止一次的幫助自己,自己太過無情,竟然如此的不友好,歐陽萌憷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于是緩緩的開口說道:“對不起,我害你擔心了!以后出門我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我也只是想要自己到山上隨便看看而已,沒想到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歐陽姑娘,不可如此,是在下失禮了,原不該沖著姑娘大喊大叫的,姑娘一夜未歸,想必是累了,還請先回屋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儲觴廉也做出了讓步。
歐陽萌憷按照儲觴廉的安排回房間休息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歐陽萌憷還沒有起床,就傳來了敲門聲。
“歐陽姑娘,你可睡醒了?我想跟你談談!”是儲觴廉的聲音。
歐陽萌憷慌亂的起身,簡單的攏了攏頭發(fā),穿著睡袍,一跳一跳的打開了房門,儲觴廉扶著歐陽萌憷來到了桌子旁,坐了下來,只是氣氛有點尷尬,二人不知該從何說起,最終還是儲觴廉打破了寂靜。
“歐陽姑娘,我今天主要是想和你談談化伯,化伯是我祖父時候的老人了,雖然名義上是我家的奴仆,但是在我的心里,他就像是我的祖父,從小看著我長大,我的父親自打我記事起,身體就不好,長年累月的吃藥,雖然我們府上經營藥材,但是也沒有留住我的父親,父親去世后,我和我的母親相依為命,在我的父親去世沒多久,我的母親莫名其妙的生了重病,是化伯拿出了他多年珍藏的一粒藥丸救了母親,只是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那是一顆什么樣的神奇的藥丸,總之化伯救了我的母親,從那之后,化伯就求了祖母,把我和母親接到了這個莊園里,我就把化伯當做我的祖父,我雖為長子,但不是嫡出,祖父和祖母都不喜歡我,又失去了父親的庇護,我和母親在儲府的生活舉步維艱,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也許是老天眷顧,如果不是化伯求了祖母,把我和母親接到這個莊子住,我都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活到現在,雖然生活窘迫。但是我的學業(yè)卻總比弟弟妹妹們強,慢慢的祖父祖母開始對我另眼相待,我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慢慢的長大,嫡母所生的弟弟儲殤瑜也慢慢的長大,祖母和嫡母的嬌慣,縱的弟弟儲殤瑜膽大妄為,為非作歹,就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儲殤瑜賭博輸掉了祖上留下來的幾處宅子,祖父也因此離世,祖父臨死的時候把儲府交個了我,我才成為了儲府的大當家,只是儲殤瑜和嫡母對我依然虎視眈眈,就等著我犯錯,他們好鼓動祖母,逼我交出管家的大權,歐陽姑娘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儲觴廉停止了講述。
“沒有,我沒有想到,你的童年如此的灰暗!”歐陽萌憷最不擅長安慰人。
“我之所以跟姑娘說這些話,是想請求姑娘,一定要為化伯保密,萬不可毀了化伯的名聲,我自當感激不盡!”儲觴廉邊說邊起身,向著歐陽萌憷深深的作了一個揖。
歐陽萌憷慌亂的起身還禮,匆忙之中,碰到了腳傷,疼的歐陽萌憷頭暈目眩的,“公子我正好也想跟你談談化伯的事情,公子這不簡單的是個人感情的事情,如果只是你們府上的家務事,我自不必多言,只是,如果化伯瞞報了莊園面積,必定就瞞報了收入,那么必將影響官稅,這就是偷稅漏稅??!我相信大周朝的法律你比我清楚,偷稅漏稅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你比我清楚,所以我勸公子早做決定,主動投案,補繳稅款,是你唯一的選擇,否則一旦事發(fā),將會很被動!”
“姑娘你怎么如此的不通情理,我已經與你言明其中的關系,姑娘還是不依不饒,莫不是姑娘想要在下跪地相求,才肯作罷嗎?”儲觴廉沒有聽進歐陽萌憷的話。
“公子,不是我不依不饒,也不是我不通情理,更非我要逼迫公子相求與我,只是法不容情,還請公子三思,我一心為了公子,一心為了府上!”歐陽萌憷繼續(xù)的勸說著儲觴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