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囚禁的那幾天里,這個自稱“守護者”的男人小天,向祁安展示出了自己無限的溫柔和耐心。不論祁安如何惡語相向,如何發(fā)脾氣,他都只是微笑著默默承受,沒有對她做一點點粗魯?shù)氖虑椤B?,祁安也懶得鬧了,專心的想辦法聯(lián)系外界,琢磨怎么逃出去。
那天晚上,小天拿出一套繩索擺在了桌子上。
“明天早上,我會把你綁起來和十字架上的尸體一起運走,你不要害怕?!毙√煲蝗缂韧奈⑿χf。
“尸體?這幾天你根本沒有離開過這里,怎么殺的人?”祁安拿起桌子上的繩索,一把摔在了小天面前。
“因為我會分身。”小天冷靜的說完,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繩索,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你在說什么?”祁安血液里的憤怒再次涌了上來。
“我說我會分身,我跟你一樣,是一個異人,所以我懂你的感受?!?p> 祁安愣在了那里,在她的認知中,自己家族的無盡死亡體驗?zāi)芰κ沁@個世界上唯一的奇幻技能。她從來沒想過,還有跟自己一樣的人。
“異人?”祁安震驚的看著他。
“對,異人?!毙√炖鹌畎驳氖?,在她的手心里寫下了一個“異”字。“你有無盡死亡體驗的能力,我有分身的能力,每個異人擁有的能力都不一樣。”
祁安的嘴半張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怎么說也是上過大學的人,但這個男人的話完全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同時,她的心里,涌現(xiàn)出了一股異常的溫暖和激動……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跟我一樣的人……我不是異類,我不是異類對不對?”祁安反手抓住了小天,她眼里的淚水,一半欣喜一半害怕。
“異類本來就是相對的?!毙√熳谄畎采磉呎f。
“告訴我更多,好嗎?其他的‘異人’在哪兒?我……我可以去跟他們一起生活嗎?我的家人,我的家人也是異人吧?她們可以復(fù)活嗎?”祁安激動的語無倫次了起來。
“對不起,我現(xiàn)在只能告訴你這么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藥王廟。”小天停頓了一下,他看著祁安,異常認真的說,“還有,小心黎天祥,他沒你想的那么簡單?!?p> “你什么意思,他可是養(yǎng)育我長大的父親!”祁安的臉色急變。
小天聽到父親兩個字,眼里的痛苦一閃而過。他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放開祁安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第二天天一亮,小天就叫醒了祁安。他小心的綁上了祁安的手腳,跟她說,警察抓到她后,她一定要認罪。祁安不解的問為什么,小天說,因為你需要幫手……
“安安,該下車了?!逼畎驳乃季w被黎天祥打斷,黎天祥盡量小心翼翼的跟祁安說著話。祁安看著黎天祥慈祥的臉,想著小天對自己說過的話,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清冷的月亮在半空中低垂著,此時的夜已經(jīng)深了,李政駕車一路向北開了一整天,帶大家到了一個叫做清水村的地方。
“這兒是我們家的一間老宅,不會有人查到這兒的?!崩钫е蠹易叩揭粋€老屋前,給大家介紹著。
“我的天,這里也太安靜了吧,連個光亮都沒有?!苯蚓o緊的跟在李政身后,“政哥,這兒會不會有鬼啊?”
“有你個大頭鬼?!崩钫眉绨虬阉驳搅艘贿?,拿出一把長鑰匙打開了生銹的鐵鎖,推開了老屋的門。
這是一個老式的四間房,正前方坐北朝南的是主房,主房中間是客廳,左邊是主人睡覺的廂房,左邊是書房。主房左側(cè)朝東的是廚房和雜物間,右側(cè)朝西的是兩間客房。諾大的院子全部用青磚鋪滿,正中靠左是一個廢棄的小魚塘和一口水井。
“呵,政哥,你們家農(nóng)村的房子可夠氣派的啊。”姜津像個小朋友一樣,蹦蹦跳跳的到處亂逛著。
“這里的生活雖然簡陋點兒,沒電也沒網(wǎng),但我們躲在這里不會被發(fā)現(xiàn)。”李政對黎天祥和祁安說到。
祁安沒有理李政,她悄悄拉住黎天祥的胳膊,小聲的說了句,“我們談?wù)劙??!?p> 黎天祥看到祁安終于肯說話了,高興的不得了,“好好好,你想說什么你就說,不想說的黎叔絕對不問。”
祁安瞇著眼,轉(zhuǎn)身往旁邊的客房走去。李政自然的跟了過來,祁安攔住了他,“你別過來,你沒必要知道?!?p> “沒必要知道?”李政氣憤的揮舞著胳膊,“你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救出來的,你現(xiàn)在跟我說我沒必要知道?!”
“是你自愿的?!逼畎蔡鹉?,她的臉上寫滿了倔強和冷漠,“李政,我沒有逼你幫我,是你自愿的?!?p> 李政被嗆的說不出話,他想不通,兇手對她做了什么,讓她的性格突然間轉(zhuǎn)變這么大。他粗魯?shù)睦×似畎驳母觳?,黎天祥一把推開他,嚴厲的說:“李政你冷靜一下,先讓我跟安安談?!崩杼煜檎f完,關(guān)上了客房的門。
“坐下吧,安安?!崩杼煜橛靡滦洳亮瞬恋首?,搬到了祁安面前。
“你每天晚上都去了哪里?”祁安對黎天祥的照顧并不領(lǐng)情,幽靈般的站在那里。
“嗯?”黎天祥一直不知道自己每晚出去的事情被祁安知道了,手足無措的愣在那里。
“你每天晚上不是都會出去嘛,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逼畎驳哪?,在黑夜中模糊成了一團。
“誰告訴你我每天晚上都出去的,安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崩杼煜榧泵忉屩?p> “我不想聽廢話,既然你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就跟我解釋清楚,事情究竟是怎樣?!逼畎裁空f一句就往黎天祥的方向走一步,黎天祥被逼的后退了幾步,跌坐在了一張搖椅上。
椅子咯吱咯吱的前后搖晃著,昔日的父女情深,現(xiàn)在搖搖欲墜。
黎天祥沉默了半響后,嘆了口氣說:“對不起,安安,原諒我,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p> “為什么?”祁安用手按住了搖椅。
“安安!”黎天祥的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我瞞著你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我不知道你聽別人說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記住,我才是那個養(yǎng)育你長大的親人!”
“你還是說吧?!币恢痹陂T口偷聽的李政破門而入。姜津不知道李政會突然開門,一個趔趄摔在了祁安面前。
“哎喲……好疼?!苯蛭嬷约旱南ドw說,“黎天祥你就說吧,你每天晚上去找那個顏如玉干什么了啊?”
“顏如玉是誰?”祁安看著自己腳下的姜津疑惑的問。
“你還記得康樂樂吧?那個寫手?!崩钫哌^來把姜津扶到了椅子上,“當時給咱們開門的那個‘玉姐’,就是黎天祥每天晚上都會去找的人。”
“她是……”祁安的眉頭皺了起來。
“安安,顏如玉,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