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接著一件,都是誰也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采買下人都成了蓄意團伙的陰謀詭計,這以后的日子,讓他們還怎么用平常心態(tài)去更換采買府里的下人。
思及此,當眾被林大人點出淮南城近期的異象,人人都自危其中。
努力回想著自家府里近期夫人、姨太太或者兒女可否有帶回過陌生的仆人。
可惜,這種事一向不是男子擅長、會去花腦子記下的事。即便是費力想著,都毫無頭緒,做不到當場肯定。
只盼著這場險峻的公談,可以盡早結(jié)束。
早點兒回府詢問掌管家中的大權(quán),他們的妻雋,自家有沒有遭遇到這種情況,買下過目標女子。
當家老爺心中肺腑萬千,低頭不敢插嘴林大人的發(fā)言。
主要是他們的腦子里除了聽林大人的話,都是空蕩蕩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沈宗麟今日也在受邀的人中。
雖說,他在昨日一早便被孔兄告知過大概事跡??裳矍敖?jīng)過林大人的描述,將其事解析的更加復雜、嚴重。
他本就是有名的教書先生,遇上想要求知的時刻便不會壓制自己不去發(fā)言。
沈宗麟道:“林大人,現(xiàn)下實局不定。等到長安發(fā)兵趕來援助,至少也需要兩個月有余。大人不妨與池州、徐州、廣德、和洲各屬聯(lián)系。就近借人,幫助淮南能從中脫險?!?p> 一言不發(fā)地柳刺史目光投向氣勢恢弘的沈宗麟。
一個本該一心固執(zhí)于文學上的男子,站在這種危機面前,保持著從容不迫的神色。
他于見解有獨到之處。
是他們急迫了,遇事便只想到尋求遠在天邊的長安相助。遺忘了臨近的幾座府城。
書中曾記載下積少成多一詞,想必也是當真擁有過人智慧的人物勾勒出的。
林大人同樣如此認同,他一時激動起來,“沈大老爺,您的這個建議我會盡快與各州聯(lián)系?!?p> 這個轉(zhuǎn)折點使心灰意冷的在座之人燃起了希望。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沈宗麟。
落座在后方的孫老太爺意味不明地點頭,對沈宗麟這個后生略有耳聞。
他隨之開口道:“林大人,家中收到過消息,恒王與云王殿下已離開長安。云王殿下如今朝著南地來了?!?p> 至于恒王的行蹤,孫大老爺在信上沒有明言。不過恒王貌似得了恩典,會在各地巡視看看各府城民生。
幾經(jīng)周折,剛剛才聽聞過懸心吊膽的事件,剎那間便傳來了兩個可靠的消息。
人人都知曉,孫尚書的兒子可是在長安任職。孫府與長安的聯(lián)系必然是密切的。
曾經(jīng)撼動過許多文人墨客的孫尚書,得知此事查看不出一絲慌亂??上攵怯谢匦挠嗟氐?。
云王殿下可是年輕將軍,若是能及時趕到淮南,那么誰勝誰輸終成定局。
如同沈宗麟與孫尚書所言,辦法是人想出來。
林大人、柳刺史的想法的確沒有問題,只需要一致對外,救贖自己的方法均都存在。
淮南有如同沈宗麟這樣的天生慧智的人士,有如同見識過各種狀魄場面的孫尚書這樣才高八斗的人物。
還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莫名人物…..
鴉雀無聲大概是所能表現(xiàn)出一份認真對待事情的態(tài)度。
到此為止,這場力求突破的公談暫時停止。
離開了府衙后,那些從頭到尾都沒忘記林大人的交代的。
趕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徹查后宅。
……..
經(jīng)過了無盡黑暗的一夜。
從自家后宅搜出與林大人描述相近的女子,那些家族都在第一時刻把人送到了府衙,交由林大人審問。
有人歡喜有人憂。
有被抓包的,自也有提前得到消息逃走的。
經(jīng)過府衙與世家的配合,最后落實下來,逃走的人數(shù)統(tǒng)共只有兩位。
其余的都在后來的追捕中被抓回來了。
至于僥幸逃脫的那兩位能去哪里,眾人心中都有統(tǒng)一的想法。
一定是往藏污納垢的山上去了。
……..
柳橋約了孔秩幽在酌品茶樓相見。
孔秩幽收到消息后,立刻就意識過來柳橋突然尋她的緣由。
這幾日只要是聽聞了消息的世家,均是人心惶惶,惟恐小命不保。
柳刺史回府后,召集了妻兒,把事情揭開了序幕。若要有準備的避開危險發(fā)生,首先得對目前的情形心里有數(shù)。
柳橋更是從中得知,發(fā)現(xiàn)此蹤跡的人居然是孔秩幽。
想到她們之間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不曾見過了,柳橋有很多疑問想要當面問問她。
即使多日不見,兩人一碰面,一點兒都沒有生疏的感覺讓對方尷尬不適。
反而是默契地相視一笑。
柳橋挖苦道:“實在是沒有想到沈八夫人竟然有如此本事!”
說到底這些事都是發(fā)生過后才傳到她人耳里。又有誰想過,遇到事情的當事人當時身陷其境是什么樣的處境。
隨便換一個柔弱,只會哭哭啼啼的女子。她應該連遺言都無法留下,便死的不明不白了吧。
自己當真是沒有看走眼,從初見起,她就知曉,這個女子有巾幗須眉的強硬心防。
不管任何人都很難讓她潰敗。
孔秩幽淺笑道:“橋兒就別挖苦我了。這段日子我是懵在其中,從來沒有見識過,圈套一個連著一個往同一個人身上用的?!?p> 若是算上了兩次暗殺,孔秩幽今年實屬是流年不利。
柳橋質(zhì)問道:“沈八夫人,你可曾當我是好友。發(fā)生這樣的事,也不見你與我告知一聲。好歹不要讓我最后一個得知吧。”
她心里是有氣的,把孔秩幽當作真心相交的好友,卻被放在了不起眼的位置。
她不知曉,孔秩幽可不是覺得她不起眼。而是想要一次敲定實證。
孔秩幽上了心的事,就會漲著一股子勁去挖掘真相,人一旦忙碌便忘了其他的事。
現(xiàn)下被柳橋抗訴,這才反應過來不應該。
孔秩幽深感抱歉的抿了抿嘴角,她道:“這事是我不妥當,當時太過投入在思緒里。其他的事都忘了裝進這里。”
點了點頭頂,真誠地解釋著她的粗心。
其實柳橋要的不過是有個機會能對她表達不滿,絲毫沒有要為難孔秩幽的意思。
柳橋坦然道:“事情過了便算了。只希望下一回你別再把我當作不看重的。事情我聽我爹說過了,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p> 早有心理準備,孔秩幽默默無言地輕點頭。
柳橋不似方才爽朗,擰巴地問出口,“與逸王有關(guān)?”
這一回,孔秩幽直起頭,直視柳橋不太堅定的雙目。
答道:“是?!?p> 她以為柳橋會接受不了而悲哀,可這一刻,孔秩幽在柳橋臉上找不到任何的傷懷。
柳橋揚了揚嘴角,適時道:“我總算了卻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