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里,羅邱已經(jīng)有些苦澀了。
顧家的棋局羅家碰壁,金家的棋局他們同樣贏不了。
“看來這棋局,也得顧小姐來解了。”
只不過到了這一步,顧霖還真是有些壓力的,羅家的人已經(jīng)上過了,那么接下來,就輪到他顧家了。說實話作為一個棋藝不精湛的人,他瞧著這盤棋是真找不出什么破解的方法,但是顧霖相信顧婉音。
大概也是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坐在幔帳后頭的顧婉音伸出手,想要撩開那簾子。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自人群中站出來,走到了金子良的面前面前坐下道“我要挑戰(zhàn)!”
正是唐七洛。
她的坐下可以說是毫無征兆,而她身后的人卻是愣住了。
譚月茹愣住,是因為她沒想到唐七洛居然真的敢去挑戰(zhàn),剛剛她說完那句話之后突然感到了一陣自腳底而來的涼意,一直到了頭頂。那種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性的殺意讓她微微愣住,隨后人群傳來一陣騷動,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到了那邊。
可那殺意幾乎讓她失去思考,直到現(xiàn)在,她才回過神來。
而另一邊愣住的是柳肖和柳絮,柳肖本想拉住唐七洛,但她的動作顯然比他的要快。
這賭棋可不是只需要去挑戰(zhàn)一下這么簡單的,或者說只要是滄瀾之宴上出現(xiàn)的事,就沒這么簡單。
譚月茹這話雖狠,卻也是沒給自己留后路。說來他們的條件差不多,說起來還挺公平。
其實好勝這一點對上輩子的她來說并沒有這個特性,但是這一世,似乎是繼承了唐門的血脈,她也變的有些好勝起來。
只是瞧見唐七洛坐下,那金子良卻是微微一愣,他本就長的秀氣,近距離看的時候,就反而顯得對方有些純良。
“公子可是帶了賭注來?”一位金家小廝走上前來問道。
唐七洛歪了歪頭,顯然并不清楚對方所說的意思。
“想要賭棋,雙方至少要拿出價值一致的賭注,公子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也就是說,想要賭棋,她就要拿出和透巖黑巖價值一致的東西來。剛剛羅邱是直接和金疏涼談條件的,她并沒有聽到,只瞧見那羅家小輩是直接坐下的,對這件事她自然是不清楚的。
她倒是明白為什么柳肖會這么著急了,也明白為什么譚月茹認(rèn)定了她做不到。因為透巖和黑巖的價值非同一般,她一個散客,怎么可能拿得出來。
唐七洛依舊沉默,只不過這次她想的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寶物可以抵押。
不過她的沉默在其他人看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譚月茹似乎忘記了剛才的殺意,重新露出了微笑,柳絮的臉上焦急之色早已顯現(xiàn)出來。
柳肖嘆了口氣,走上前了一步。
“我乃柳家之人,若是可以,這賭注便由我柳家承擔(dān)。”和透巖黑巖等價值的東西,對柳家來說也是要剝一層皮下來的。
“此次金家的賭注并非透巖和黑巖,還有金老的一個承諾?!?p> 柳肖微微一顫“只要是我柳家能夠拿出來的。”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面色似乎也蒼老了些,但是他的語氣卻很堅定。
其實連唐七洛都沒有想到,柳肖還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不用啦,我有東西?!?p> 唐七洛在懷里掏了掏,取出了樣?xùn)|西。而瞧見她取出來的東西,顧霖猛的站了起來。
他這動作讓眾人嚇了一跳,但是他們在看清唐七洛手里的東西都有些了然,因為那是顧家的信物。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顧霖收斂了自己的神情對著唐七洛拱了拱手:
“可是白小....公子?”
“嗯”唐七洛點了點“可以用這個抵押嗎?”
“自然可以?!鳖櫫卣f著,轉(zhuǎn)過身對金疏涼道“金老,我顧家愿用兩枚固元丹和一個承諾,為這位公子下注?!?p> 賭棋本就沒有不能幫別人下注的規(guī)矩,可是顧霖開出的條件卻是令所有人都驚訝了一些,這賭注聽著,就知道本是為顧婉音準(zhǔn)備的,此時竟然交給了這么一個....散客?
金疏涼自然不會拒絕,只是瞧著唐七洛的眸子已經(jīng)有了重視。
顧霖這個人,能爬上顧家家主的位置,自然是有手段的,幾大家族的族長都說,只要顧霖還在,顧家就不會完。他能為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就證明這個人絕對不俗。
其實若只是因為唐七洛幫了顧家一個忙,顧霖不至于做到此。
但在那一日,他收到來自師家的賀禮。
師家人雖有些與世隔絕,小輩們卻也是有外出歷練的習(xí)慣的,外出歷練就是為了鍛煉自己的占卜術(shù),可是就算是師家人,也并不是個個都精通的,一次一個師家小輩就是占卜出現(xiàn)了錯誤,遇到了危險,而救他的,正是顧霖。
師家向來重視族人,又怎會不報答。而師家送出的最好的禮物,便是一卦。
顧霖收到的紙上只有短短五個字。
“善棋者,珍之?!?p> 只要聯(lián)想到白天發(fā)生的事,他就知道應(yīng)是和這棋盤有關(guān)。當(dāng)下他就去找了慕容奕,然而對方回的極其冷淡,而那位接棋的姑娘,卻已經(jīng)不知所蹤。
若并非指的是慕容奕,那定然就是那位姑娘。
所以顧霖才會送出這件信物。
柳肖覺得自己今天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他或許做夢都沒想到,唐七洛和顧家有關(guān)系。而看顧霖的樣子,顯然這關(guān)系也不一般。倒是譚月茹微微白了臉色,
可是剛才她的話許多人都聽見了,此時眾人的視線都向她瞧了過來。
走不了,也不能走。
現(xiàn)在的她,只能祈禱這場賭棋,唐七洛贏不了了。
“我們開始了嗎?”
“請”金子良的眸子里也帶上了幾分認(rèn)真,兩人相互鞠了躬,視線便轉(zhuǎn)移到了棋盤之上。
柳肖和柳絮是緊張著的,他們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唐七洛。
卻瞧見平常似乎都展現(xiàn)的十分平凡好脾氣的姑娘,在這一瞬間完全改變了氣勢。那是一種似乎沉寂于大海的感覺,連帶著她的眸子都變的極為平靜下來。
隨后她拿起了棋子,落定在了棋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