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口,人高馬大,一臉黢黑,手拿鐮刀,胳膊挽著露出比男人手臂都結(jié)實的手臂的婦人,這婦人是劉三的媳婦謝氏。
想著自家這母夜叉般的婆娘,劉三訕笑道,“傅家之前養(yǎng)的蘇家兩姐弟,到咱家來買肉,把咱晌午時剩下所有的肉和骨頭什么都買走了……”
謝氏一聽,可不得了了。
要知道整個劉家村,雖然說是收麥的季節(jié),還真沒幾戶人家到她家割肉的,有的也只是那么一兩家,就連傅家都沒有。
傅家之前收養(yǎng)的兩蘇家小東西到她家賣肉,想著早上她割麥時候聽到的那些傳聞,錢氏神色一凌,上前一把抓住劉三的一邊耳朵怒問猜測,“是嗎?不對,這兩姐弟之前在傅家就被錢氏許氏不見待,她們又什么錢?你不會是趁我去地上割麥,跟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才把那些肉什么都送給她了吧……”
耳朵被揪,劉三捂著被揪的耳朵怪叫求饒,“哎呀,姑奶奶,你輕點輕點。有著你這么能干的婆娘,我哪還找其他人,再說了,那丫頭那身段那樣,我哪看得上。那丫頭拿了錢,我才把肉都買給她。你也知道,現(xiàn)在天這么熱,那肉再不賣,早晚咱都得煉成豬油,咱家的豬油已裝了好幾罐了……”
謝氏自然清楚劉三平時就怕她的,他的話她雖然揪著他耳朵的手勁跟著放松,對他后面的話狐疑不置信問,“等等,你說什么?那丫頭拿了錢來買的豬肉?”
說到蘇若水買豬肉,劉三也是懷疑,那丫頭的錢到底哪里來的,但他還是點頭,看媳婦放開他的耳朵,從懷中掏出之前蘇若水來買豬肉掏的錢遞給她道,“是呀,咱那豬肉也不怎么新鮮了。我就些微賤買了,全部的豬肉加豬油這些是八十五文,你數(shù)數(shù)一顆都不少……”
“還真的是……”謝氏接過數(shù)了下,不解喃問,“不對,當(dāng)家的,你說這蘇家丫頭哪兒來的錢?現(xiàn)在她住在花嫂子家,她家的生活咱可都是清楚的……”
對蘇若水交給他的那些錢,劉三也是茫然,“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人家之前就留了手存有錢也不一定……”
“不可能,她要真有錢,估計錢氏那阿雜貨也早要來了,還能讓她帶著錢走……”謝氏對自家男人的猜測自覺搖頭。
劉三搖頭,跟著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花大嫂家的情況,我想她應(yīng)該沒錢給她買豬肉。八十五文錢買粗米可是能買好多斤的,她家據(jù)我所知,要有這些錢,每天日子還過的那么苦嗎?”
“我明白了,這錢一定是這丫頭從傅家偷來的,要不以老傅頭對她的態(tài)度也不會趕他們出來了?!敝x氏猛然想到個可能,一拍大腿道。
看自家男人跟著蹙眉,自覺道,“好了,不管怎樣,她來買東西咱賣給她,其他事跟咱們無關(guān)。我去地中了,肉賣了,你也跟我去下地,咱快些割好好弄麥場?!?p> 拉著劉三跟她一起下地割麥。
花大嬸家,蘇若風(fēng)看姐姐在廚房從袋子中掏著肉和豬肉骨頭這些。
要知道之前他想吃頓肉可是惘然,晚上晌午吃的魚,想著之前他聞過的其他人家吃的豬肉的味道,小家伙雖然垂涎,對姐姐一下買這么多,還是不解問,“姐,蛇肉和蛇膽到底賣了多少錢?你買豬肉一下買這么多,這……”
蘇若水清楚三年來弟弟和本尊一樣對豬肉的垂涎。
但晌午她才吃了魚肉,對這些豬肉她淡笑對弟弟道,“蛇膽買的錢我都揣在懷中,明天咱就去集鎮(zhèn)買些米面,再給你和花嬸我們每人扯一匹布回來做新衣服?!?p> 看他聽自己這么說,雖然目露欣喜,對手邊的豬肉這些可是滿懷期待道,“這些肉利用好,可是姐姐這生意的第一炮,要打響,以后咱來錢就不是問題?!?p> 清楚姐姐不同的蘇若風(fēng),對姐姐這話雖欣喜還是不置信問,“真的嗎?”
沒辦法,這姐姐之前性格不但軟弱,做事情基本要他幫忙才可以。
“當(dāng)然了,姐不會騙你的,”看他滿眼好奇,蘇若水輕刮他的鼻子交代,“你去把咱們上午在山上采的蘑菇洗洗,記得撿大個的洗,洗的時候小心蘑菇蓋不要碰掉?!?p> 蘇若風(fēng)雖狐疑,還是點頭,拔腿出去洗蘑菇。
蘇若水則在廚房中先煉豬油,五斤豬油整個煉好,蘇若風(fēng)也把她需要的蘑菇洗好。
“姐,又一大盤呢,我端來了,”蘇若風(fēng)端著洗好的蘑菇進(jìn)來,看煙霧氤氳的廚房中,姐姐跟著端過來一盤油黃散發(fā)著香味的油渣,吞著口水問,“這些是……”
“可以吃,又脆又香的,不過不能吃多,吃過也不能喝冷水,要不會壞肚子的……”蘇若水對他交代,拿了個小碗給他拔了些帶有些微瘦肉的豬油夾遞給他。
“好好吃哦,姐……”蘇若風(fēng)捏了塊放進(jìn)嘴中,咬的噶蹦做響,本就大大的眼睛跟著迷成條線道。
“恩,想吃就吃吧。記得吃過別喝冷水……”蘇若水點頭,對他交代??此酥〈赏氤灾鴳?yīng)聲,淡笑搖頭,低頭切著豬肉。
把豬肉碎好也對著她們在山上摘來的野蔥茴香葉和花椒葉一起剁碎,就在蘇若水一邊汗流浹背,一邊抬手用手背擦著額上和臉上的汗時,她聽到外面?zhèn)鱽砗⒆蛹怃J的哭聲。
“這是,風(fēng)兒……”
聽得出正是弟弟的哭聲,蘇若水正剁著肉的手一頓,不是她放的快,她恐怕已當(dāng)場剁上自己的手。
“風(fēng)兒……”聽弟弟哭的悲切,她隨意把案臺上的肉用刀刃攏了下,提著菜刀就出了門。
“一個外來的小野種,還真把自己當(dāng)劉家村人了。我們搶你的豬油夾也是看得起你,你還敢搶跟我們還手……”
出去,她就看到弟弟額上綁著的紗布處滲出點點血,他抱著向下淌著血的頭蹲在地上大哭,一個小胖子還有個身著小褂子的小男孩正站在他面前。
弟弟之前端的放豬油夾的碗正在那小胖子手中,小褂子男孩怒罵著她,捏了顆小胖子手中的豬油夾吃著還給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