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涼州戰(zhàn)事的戰(zhàn)報傳來了?”
第二日,詹焱昏睡間,隱約聽聞門外聲來,聞言卻是睜開了眼,豎耳傾聽。
這時郭尹懷抱三個大竹簡,進了屋內(nèi),詹焱連忙閉上了眼,假裝昏睡。
“哈哈!這邢昊果然大將之才啊,嗯嗯,不錯!”
郭尹一邊坐在詹焱床邊,一邊翻開竹簡查看,一邊自說自話,詹焱明知是計,就算不知戰(zhàn)報具體,但心情卻是隨著郭尹叫好而激動,也隨著郭尹哀嘆而隨之一驚,無論如何心灰意冷,他終是一個志在天下的少年郎。
“喂,偽裝得如此拙劣,你當(dāng)我耳聾不成?”郭尹一旁又好氣又好笑,到底是少年啊,沉不住氣。
詹焱一愣,卻是無奈睜開眼,眼巴巴的看著郭尹,欲言又止道:“那個,那個,大人?”
郭尹笑道:“想看啊?”
詹焱點了點頭。
郭尹卻是不捉弄他,詹焱起不了聲,郭尹便將那竹簡展開,舉在詹焱面前,見詹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竹簡,不禁自嘲想到,這家伙還正是膽大包天,自己堂堂一謀部部長,一品大員,居然被當(dāng)書童使。
一會后,詹焱艱難說道:“大人,這張看完了。”
郭尹氣笑,得真把自己當(dāng)書童了,也暗惱自己怎么就沒個一品大員的威風(fēng),瞧其他一品大員誰不是威風(fēng)凜凜,出門前呼后擁,回去妻妾成群的,自己一個孤家寡人,成天在家里對著一群才買來的家丁,就連眼前這小子都有一個好看的丫鬟,叫金啥來著,前凸后翹的。
郭尹雖然想差了路,但是越想越氣,一時不能自拔。
詹焱見郭尹遲遲不見動靜,以為是自己失了禮數(shù),連忙說道:“塵沙如今半條命的人,實在多有不便,還望大人幫幫忙?”
詹焱這一聲倒是打斷了郭尹的意淫,郭尹擦了擦口水,連忙給詹焱換了一副竹簡。
詹焱睜大眼睛看的仔細(xì),一字一字的辨認(rèn),半盞茶功夫就能看完的竹簡,愣是看的郭尹手都舉酸了,這才噴出一口血來,卻是昏迷了過去。
“哎喲,我的小祖宗欸!來人拉!來人拉!快去請司馬老太醫(yī)!”
。。。。。。。十個時辰后。。。。。。。
“公子?!?p> “公子?!?p> 詹焱睜開布滿血絲的眼,卻見金鳳丫頭一臉憔悴的看著自己,這丫頭在自己傷重期間,可是累壞了,事無巨細(xì),皆是這丫頭照顧自己,除了郭尹來找自己,她才會退避,其他時候這丫頭寸步不離,見誰都像害自己的賊人,詹焱心下感動,自己不知又昏迷了多久,這丫頭一臉憔悴樣,怕是自己又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朝。
金鳳見詹焱睜眼,眼圈一紅,卻是喜上眉梢,正欲開口,又想到了什么,壓低聲音說道:
“公子您醒啦?”
詹焱點了點頭,沙啞道:“我昏睡了多久?”
金鳳低聲道:“公子睡了十個時辰了,太醫(yī)大人說公子先是舊傷復(fù)發(fā),高燒不退,剛好不久又不知怎么怒火攻心,如今虛弱的緊,可再不能受刺激了,需好好靜養(yǎng)?!?p> 詹焱恍然,怪不得這丫頭如此憔悴,怕不是一直守著自己,柔聲道:“辛苦姐姐了。”
“不幸苦,公子好好歇息罷,我去為公子熬藥。”
金鳳卻是笑了笑,起身便要出了門去。
詹焱有心阻止,卻是知道這溫柔的丫頭倒是執(zhí)拗的緊,苦笑一下,便閉上了眼,腦海中那三張竹簡卻是不斷浮現(xiàn),卻越發(fā)心涼,怎么會這樣!自己真的什么也改變不了,一路種種,自己空有一腔熱血有能如何呢?不如睡去。
半睡半醒間,卻是被金鳳溫柔喚醒。
“公子該吃藥啦?!?p> “辛苦了你了?!?p> “公子的藥才苦呢?!?p> 金鳳一小勺,一小勺,溫柔的喂著詹焱吃藥,自己這幾天就像被繃緊的弦一樣,特別是眼前這少年滿身鮮血,被人抬回來的時候,自己只覺的天都塌了,多虧了那位神醫(yī),金鳳打心里感激。
那位郭大人讓詹焱將自己送與他的,自己聽到了,任何人都不會拒絕討好一位一品大員的機會罷?何況自己只是一個區(qū)區(qū)的丫鬟,其實金鳳那時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這個時代,丫鬟不過是一個物品罷,或者和豬羊一般,甚至不如,但這位少年毫不猶豫拒絕,讓金鳳淚失了眼眶,自己終究是擺脫了命運,感謝上天,自己終于像一個人了。
“怎么了?姐姐。”詹焱本是低頭乖乖喝著金鳳喂得藥,卻是臉頰一熱,抬頭看去,卻是金鳳眼淚如同珍珠斷了線。
“哦!公子對不起。”金鳳說著,連忙將眼淚逝去。
“姐姐,想到傷心事了?有什么我可以幫忙么?別看我落魄好歹還是武狀元不是?”詹焱以為金鳳遇到了難事,關(guān)心道。
金鳳心中一暖,溫柔理了理詹焱額頭前散亂的發(fā)絲,柔聲道:“公子,謝謝你,奴婢本是牛馬命,是公子給了奴婢做人的機會呢,公子放心,奴婢是感動的不行,沒有遇到什么難事?!?p> 詹焱卻是如同醍醐灌頂,原來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無用。